叶忧这人说来也没有歪歪扭扭的肠子,有事说事什么都憋不住,她拍桌起身,直接冲着董子阳吼了过去,这脾气没意外,肯定是二哥惯出来的,善卿昭抚额无奈叹息,“小侯爷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都说了叶家之忠心有目共睹,我叶忧也绝不是行盗窃之事的小人!怎么?难道要搜一搜房间来证实我的清白吗?”
善卿昭听了这句话不自觉的深呼了一口气,二嫂说的棒哟!心中早就激动开心的拍手叫好了。
“咳咳!听我说,少将军的话也是个好主意,我认为有必要去搜一下,一来不耽搁时间,二来也能证实打架的清白。九天月辰与我签订了契约,绝不会背叛,就由他俩去搜吧,如何?”
叶忧没有受过这种气,心中还是气愤不已,“若没有,能证实我是清白的也是好事,若搜出来了,那该如何处置?”
善卿昭把玩着手中的桃花扇,指尖一下一下的敲打扇柄,思虑一会,“不论是谁,搜出来严惩不贷!”
又扭头看向了南宫离,似乎在询问,“太子殿下,您觉得如何?”
南宫离拍拍手上的碎屑,温婉一笑,“都依卿卿的。”
九天月辰上了二楼的房间,先是进了叶忧的房间,底层的人皆抬头观望,而董子阳则悠闲的喝着茶,和平淡从容的南宫离一般。南宫离心里是真的平静,而董子阳不一样,他虽然一副平静的模样,可心中耳中时刻留意着楼上的动静,嘴角也露出稍显得意的微笑。
他看着九天与月辰走出了叶忧的房间,心跳也逐渐加快,眼睛紧盯着九天与月辰的手。
董子阳突的愣住了,嘴唇微张,“怎么可能……”
善卿昭微笑着看向了董子阳,“小侯爷,什么不可能?”
董子阳看向善卿昭,与她的笑眸对视,一秒钟,仅仅一秒钟,他便如冰水浇身一般,全身彻骨寒冷。他中了善卿昭的计,跳进了善卿昭给他设下的套了。
他轻呵一声,无力的摇了摇头,皇室的人,想要存活至今,怎能没有心计呢?是他低估了善卿昭。
他颓废的坐回了椅子上,扭头看向叶忧,哪还有之前的那副冒冒失失火急火燎的样子,此刻她也和善卿昭一样,嘴角都噙着戏谑的笑,对董子阳来说不过是极大的讽刺。
善卿昭冲着九天扬了下头,九会意,转身进了董子阳的房间,不一会便抱着一个木盒出来了,这个木盒恰巧与善卿昭房间里的木盒一模一样,董子阳心跳如擂鼓,他千算万算,总想着如何算计叶家人,让叶家与先帝遗孤反目,却忽略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自己实在是太蠢了。
九天将盒子放在了桌上,善卿昭笑着撑起身子,一手抚摸着木盒子边缘的刻纹,董子阳知道自己栽在了她的手里,也就无所谓了,一心想着善卿昭会如何处置他。
“其实我……”
“小侯爷也是被冤枉了吧。”
董子阳不可置信的猛转过头去看善卿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这又是什么意思?人赃俱获,却又要来给自己澄清,这又在打什么主意?
九天不耐烦的呼出一口气,啪嗒打开了木盒子,几人凑上前去,盒内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善卿昭一手转着桃花扇,眼神慵懒的看着面色煞白的董子阳,心中有些不屑。
“小侯爷刚才想要说些什么?”
董子阳起身,强撑着自己,拱手作揖,腰也弯的弧度极大,摆明了的尊敬,“臣,无话可说。”
叶忧微怔的看着刚才一句一句要把自己推进漩涡的董子阳,她又响起了善卿昭一直给自己使得眼色,还有身旁儆冰不断的给自己提醒,她突然有一瞬间的迷茫,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在这乱世中该如何安身。
其实善卿昭早就猜到了董子阳会出手,她也能猜到叶忧绝不会出手,她醒来后把泣婴草放在了自己床铺的里边,而南宫离又把一个和放泣婴草一模一样的空盒子放在了桌上,便大摇大摆毫无顾忌的走开了,等的便是董子阳,所有董子阳拿到的是一个空盒子。他把盒子放在了叶忧房中,在桌前一步步紧逼,为的就是让叶忧说出任凭处置的话,但他不知道的是,盒子早就被月辰掉了包,放在了董子阳自己的房间。所以,一桌人都在演戏给董子阳看,单单是董子阳被他们的演技所蒙骗入了圈套。
董子阳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他的腰早就僵硬疼痛不堪,而善卿昭一直没有发话让他起身。
董子阳窘迫的弯着腰,他不知道,周围的人是不是在以一种看玩笑的心态嘲笑他。额头上都已经沁出来了细汗,他知道这是善卿昭给的下马威,善卿昭也不是难为人的人,砸了下嘴,开口道,“看在咱俩一年多的交情上,我也不追究了,起来吧。”
董子阳弯着腰笑着道谢,一下一下的直起身子,尴尬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