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还在继续,30分钟显得既短暂而又漫长,人人心中都捏着把汗,当然也不乏在一边等着看笑话的人。此时的楚旋正拿着鉴证科的第一次检验报告往5号审讯室赶,高跟鞋踩在地上“吧嗒吧嗒”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尤为明显。惹得不少在办公室里的警员纷纷侧目,大家都在猜测今儿个这辣手警花是怎么了,跟战斗机似的……
还未走到审讯室门口,楚旋便听到一阵阵的讨饶声。
“警察哥哥我们错了,还不成吗,我们不该大冷天抽风地跑出来吹冷风……”
“还嘴硬,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楚旋一打开审讯室的门就看到刀疤强和赖世昌两人正缩在墙角双手抱头在那儿一蹦一蹦地蛙跳,而老董则是坐在一旁将脚搁在桌子上充大爷,见madam谢驾到,赶紧站起身。
“啪!”楚旋将报告往桌上一甩,把审讯灯对准两人脸上,“我让你们停了嘛?给我继续跳!”缩在墙角的两人被强光刺了眼睛,也不敢吱声,只能继续接着跳,本来以为那么漂亮的女警会温柔些,他们哪知道楚旋向来对罪犯不会手软,早在香港就有了女罗刹的称号。
“你们听好了,我们鉴证科的同事已经证实丢在集装箱里的纸巾上覆浊着□□成分,当然你们大可以说那张纸巾不是你们的,不过我劝你们还是找个好点的理由,因为只要一比对上面的dna就一清二楚了。刀疤强今天风大,打了不少喷嚏吧?”楚旋眉尖一挑瞪着墙角的刀疤强,自有一股凌人的气势,就连身旁的老董也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那些毒品到哪里去了,嗯?……怎么?还不想说吗?”楚旋见两人面面相觑,却又都不出声,转头扬起唇角对老董说道,“看来咱们的董爷对两位还是太过客气了!”说完阴着脸走到墙角,将两人的手反剪到背后,立刻引来一阵嗷嗷的惨叫,“咔嚓”铐上手铐,“好好享受吧两位……”拍拍两人的脸,然后走到老董身边继续道,“让他们接着跳,跳到肯开口为止!”
顿时身后又是一阵骂娘的狼吼,“警察滥用私刑了,警察打死人了……”
“弄两块布堵住他们的嘴!”说完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走去。
老董看着楚旋离去的背影,不自觉地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心里默默嘀咕,“难怪兄弟们都说女人是老虎啊!爷再也不敢娶媳妇了……”
不得不说楚旋的改良版效果要比本土产品的蛙跳要狠的多,本来不断地被逼着跳10分钟、20分钟兴许还可以硬撑着,但要是一小时、两小时接着跳下去即便是运动员也受不了,更何况这些往往是以贩养吸的毒贩,等毒瘾一发更是痛苦不堪。其实像这样的“运动”在警局的审讯室里可以说是屡见不鲜,大家也都默认这种算不得私刑的方式,不过之所以说楚旋的方法更恶毒,是因为双手被反扣后就很难保持平衡,自然就更加容易力竭进而起到从体力到身心上瓦解抵抗意志的目的……
从5号审讯室到1号审讯室的路途并不长,楚旋一直在思索着该怎么对付那个李海天,进门一瞧之前那个气焰嚣张的男人正在跟审讯室的桌椅板凳较劲,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因此显得有些凌乱。
“你们是搞什么鬼?为什么我在这里手机打不出去?”男人一见楚旋就激动地拽着她的胳膊,楚旋心里冷笑,这里能打得了电话才见鬼了!可表面上仍是一脸的平静,轻轻扯开拽着自己胳膊的手,“李先生还是冷静点比较好,这里的所有物品都是国家财产,损坏了可是要翻倍赔偿的”,然后走到门边对看守的警员眨眨眼说,“小吴,去拿部座机来,随便倒杯茶给李先生。”
“好的”,小吴会意冲楚旋一笑。
茶很快就上来了,楚旋带着笑直直地看着李海天,“李先生,警局的茶没什么档次,希望你不介意才好……”
“你们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放了我?”李海天此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联系不到家人让他很不安,看着这个女人的笑更是使他紧张到了极点,座机却迟迟没有拿来,他明白一定是又被眼前这女人耍了。
男人的紧张一点不差地落进楚旋的眼里,以她办案的多年经验她几乎可以确定自己此前的猜测,只是她需要时间,随即淡淡地说道,“等事情调查清楚了,我们自然就会放了你的!”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男人的脸,正说着话小柯带着检验报告进来。
“madam跟你预想的一样”,楚旋微笑着接过鉴定书,瞥了眼上面的内容,转头笑意更浓,“恐怕李先生暂时是走不了了。你涉嫌一起买卖毒品案,现在我代表警方正式逮捕你,你有权保持缄默,但是你所说的每句话将被记录在案!”
“你凭什么说我跟毒品案有关?我要见我的律师!”
“可以,不过在见你律师之前,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你脚底的青泥是从哪里沾来的?”
“你说过我有保持缄默的权利!”男人虽然这么说,可仍是不自觉地撑起脚掌看了看,上面果然有点点的青色。
“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些青泥是你在大港湾村旁边的集装箱库沾到的吧?而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一个小时前那里刚刚进行完一场毒品交易!”见男人涨红了脸要站起身,楚旋举手一摆,“当然你可以矢口否认,不过你一定不知道世上的藻类有成千上万种,从你脚底的青泥里我提取到了绿藻、红藻、金藻以及纶藻的样本与集装箱附近地面的青苔所含的藻类刚好吻合。藻类的生长与一个地方的自然环境、水分含量和空气都是密切相关的,即便是一两步的距离它们的成分也会产生很大的变化。换句话说这样的吻合你如果仅仅用巧合来解释的话是很难让法官相信的,那么,李先生你能给我个合理解释吗?”
咋听此言,李海天霎时脸色一白,楚旋见目的达到了,对着一言不发的人也不再逼迫,直起身,临走时眯起眼睨着紧紧拽着裤管的李海天,“我们一定会找到的,决不放过任何一个罪犯!”
随后便踩着五寸半的高跟鞋走出了审讯室,独自站在走廊上,丝丝的凉意拂过面颊,然而看着大院里一个个忙碌搜查的身影,无端得烦躁感溢满了全身,虽然楚旋自己自信满满地说,“一定会找到的”,见了刚才李海天的反应,她也可以肯定毒品就在车上,但是找了这么久,为什么却依旧一无所获,究竟藏到哪里去了呢?
就在楚旋懊恼地当口,一阵欢快的音乐打乱她的思绪,听到“两只老虎,两只老虎,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如果路过的人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平日里不苟言笑的madam谢此刻脸上正绽放着如旭日般的笑容。
“喂,谢姐姐,干嘛呢?”
“办案呢!”楚旋听得出来小鬼今天心情很灿烂,似乎认识以来就没见她有不开心的时候,莫名的自己的情绪随之被感染,语气也不由得轻松了不少。
“啊?我没打扰你吧?哎呦!……”
“怎么了?你干吗呢?”听筒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心也跟着悬了起来。过了很久那端才又有了声响,“没事,我在你家砸锅子玩,嘿嘿,跟你开玩笑的,我在给大龙虾洗白白,它太坏了拿大钳子夹我的手指头,呜呜呜……好疼啊……”
“流血了吗?流血了就要拿胶布贴上,不要再沾水了知道了吗?”楚旋听着耳边传来“嘶嘶”的喊疼声,声音也变得急切起来。
可偏偏伊潇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鬼自己还跟没事人似的,竟还能开口说笑,“流了,整个洗水池都被染红了,怎么办呢,谢姐姐?哎没想到吃个龙虾居然要付出血的代价……”
一向精明的强悍的谢警官此刻并没有怀疑这明显的调侃,反而对此深信不疑,继而开始恼火,“你好端端的吃这么危险的东西干什么嘛?你都要吃它,它不咬你才怪呢!”
“还不都是为了伺候你!人家就是想给你煮海鲜粥,你们港澳台人民不都对吃的挺讲究的吗!”
“比起吃得你更重要,流了那么多血你要吃多少龙虾才补得回来啊?”
“好了好了,我才没你想得那么娇弱呢!哼!我也不是好惹的,它咬我,我就拿平底锅砸它,估计这会儿被我砸晕了,呵呵……”楚旋笑着听她俏皮的嬉笑声,脑子里满是伊潇撅着嘴用手指戳着早已昏厥的大龙虾的模样。暗暗嘀咕,这小祖宗到底是从哪里穿越来的,最后无奈地化为一声叹息。
“好了,不说了,你专心办案吧,早点回家哦,粥凉了就不好喝了!”
“恩……潇!”
“嗯?什么事?”伊潇听出楚旋语气中满满的都是疲惫,所以并没急着追问,只是等着她再次开口。
“潇,如果你有一样东西丢在车里,可是无论你怎么找都找不着,你会怎么办?”
“那样东西很重要吗?”
“很重要!”
“如果那东西的价值超过了车子,我会把车拆了!”伊潇在说得时候一字一顿,铿锵有力,楚旋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丫头在说这番话时嘴正在和一包调味品的包装袋“抵死缠绵”。
当然伊潇也不会想到自己的无心之语,竟然会迎来美人的香吻,尽管是远隔千里,“么么,潇,你太有才了,我爱死你了!今晚等我回家,先挂了,拜拜……”说完楚旋像一个怀春少女般,蹦蹦跳跳地跑下楼,直冲大院。
而另一边的伊潇,对着还未拆开的味精包装呆愣了个把小时,才慢慢缓过神来,轻拍自己的双颊,“乖乖,谢姐姐说爱我,不会是周先生又在调戏我吧?”似是不相信般狠狠地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明显感觉到来自大腿间的疼痛,她才敢确定自己不是被周公调戏了,而是被谢姐姐调戏了,“谢姐姐向我表白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