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顿不甚愉快的晚餐后,霍明远又在私下里找过楚旋几回,可都被她一一拒绝了,男人大概也意识到复合无望便不再纠缠。一切似乎回归到了以往的波澜不惊,然终是有所不同的,这样的平静让楚旋感到越发的烦躁,却是抓不住源头,胸中好像总是堵着一口气,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叫人好是憋闷。
想借着繁忙的工作来分散一些精力,可偏偏这段时间是“作案淡季”,根本没有什么案子值得市刑警队介入的。好在楚旋向来是能者多劳,别人不给你机会,就自己创造机会也要迎难而上。一纸报告打上去,申请严查市内的高档娱乐场所,美其名曰:打压黄、赌、毒恣意萌生的趋势。
老梁寻思着这报告正和上头刚发下来的红头文件不谋而合,于是乎立马拍板决定暂且让刑警队的人充当一回扫黄先锋。这一决定可把其他刑警队的老少爷们坑苦了,每天面对一群莺莺燕燕不说,还要处理一整箱一整箱的安全套和盗版光盘,别说,期间还真破了几个“仙人跳”的案子。
这下可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下面的片警不明就里,遂闻风而动将平日里犄角旮旯的洗头店、按摩店都一锅儿端。惹得无论是大老板还是小老板,只要是靠这营生活计的,纷纷暗下嘀咕,这年关还没到,条子咋就开始抓收入了捏?
废话不多说,咱接着说那憋着一口闷气的楚姐姐。这日楚旋带队扫了一家场子,自然是收获颇丰。黑丫丫的一群人一个接一个的拴着,头上还都带着个大黑袋子,再看刑警队那帮小伙儿哪个手里不是拿着一大纸箱,远远看去,那叫一个壮观,即使是有着刑警队一支小花之称的秦卿手里也是拿着一小盒东西,别看它体积小,可人家是小体积大容量,你想啊整整一斤的□□、□□、□□那含金量得多高啊!
还未走进一队的办公室,远远地就听到一阵怒骂,楚旋使了个眼色给老董,老董会意立马带着一干人等,该关的关,该审的审。楚旋越是走近,那骂声越是清晰,眉头也不由自主地深深皱起,待到门口就见到迎面而来的王姐,王姐也算是刑警队的老人,平日做做后勤,一队凡是有点行动,便由此人坐镇队中,独唱空城计。
“王姐,怎么回事?”楚旋努了努嘴,指着把偌大一个办公室闹得跟个菜市场似的两女一男问道。
“还不是那点事,男的在外面勾三搭四,这俩女的今天撞上了,在刑警队门口大闹了起来,门卫怕影响不好,才让我出去把这三‘祖宗’请进来的,谢队,你刚回来,这事你别管,我来……”
“不用,我来!”楚旋挡下了王姐欲意阻拦她的手,怒气冲冲地朝那三个闹得鸡飞狗跳的人走去,若是以前,这种事楚旋根本不屑一顾,一个巴掌拍不响,男的滥情,女的不懂自爱这能怪谁,可是今天因为这事偏让她想到那可恶的人,不禁燃起了心中那把怒火。
一把拎过那男人的领子,没等那人反应便已出口,“什么叫你们只是一夜情?你亲人家,哄人家上床的时候你有没有告诉她,你们只是一夜情?你一点准备也没有给她,就又亲又做的,搅得人家现在心绪不宁,你拍拍屁股连句拜拜也不留下就走人……”男人被突然来到的美女步步紧逼,直到逼到桌角,退无可退了也没反应过来,只是愣愣地看着怒火中烧的楚旋。
“你有没有想过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潇洒的,想亲就亲,想上床就上床,说一夜情就是一夜情,你个朝三暮四、水性杨花、始乱终弃、不负责任的混蛋!”盛怒之下楚旋不计后果地抬起一脚便踹在那男人的膝关节处,随后又像没事人似的,径自走向一边的小办公室。
“砰”的一声巨响,男人才像是反应过来疼痛,揉着腿“嗷嗷”的直喊疼,一旁一队的队员看着那扇紧闭的门也是面面相觑,乖乖,一向温柔可人的madam谢,此前可是连大声说话也不曾有过,今日怎会如此暴躁?
正在大伙愣神的当口,起先僵持不下的两女人有了动作。“你也没什么好的,就只是会靠张嘴哄人的禽兽,以前就当老娘我瞎了眼,以后咱们路归路桥归桥!”说完那女人大概觉得楚旋刚才踢得一脚还不够解气,又狠狠地鞋跟跺上男人的脚背,趁他抬头喊疼之际一个巴掌打过去,然后在众人的唏嘘声中潇洒离去。
有了前车之鉴男人见原本唯唯诺诺在一边哭泣的另一个女人走到自己面前已经面露惧色,可是女人的爆发力是惊人的,“啪”的又是一声脆响,只见女人的一记反手巴掌招呼过去,这下左右两边对称的五指印煞是好看。
“哼,说你是禽兽简直是侮辱禽兽,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说完也是抬脚便走。
二女夺夫的戏码很快已主角的各自离去而谢幕,看着男人最后一瘸一拐地离开办公室,大家才把适才来不及合上的下巴合起来,紧接着又是一顿哄堂大笑。可是秦卿很快就发现自己乐不起来了,因为她还要将这次行动的总结报告赶出来,这本是她的工作无可厚非,然而现在的madam谢是火药桶,谁撞在她的枪口下谁就立马成为炮灰,她能不怕吗?
不过怕归怕,躲是决计不能躲得,否则死的更惨,本着以快制胜的方法迅速做完报告,到底是楚旋身边的老人,吴国栋在秦卿叩门前好心提心注意报告不要有所遗漏,着是如此,欲速则不达的箴言还真不是用来唬人的,一处小数点的错误使报告中的所有数据都不得不再复查一遍。楚旋虽然没有出口责怪,可是看着madam谢“好好”的一张关公脸瞬间向包公脸转换,秦卿仍是不由得害怕。
待秦卿走出那到处充满阴郁气氛的办公室,恍惚间竟有了种死而复生的感觉,众人见她苍白这小脸出来,纷纷上前关心。
“怎么样,madam谢没吼你吧?”
“小秦子,你还活着吧?”……
面对大家的“嘘寒问暖”,秦卿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清清嗓子唱到: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我们一样有最脆弱的灵魂
世界男子已经太会伤人
你怎么忍心再给我伤痕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我们一样为爱颠簸在红尘
飘忽情缘总是太作弄人
我满怀委屈却提不起恨”……
哀怨之声如泣如诉,唱到顺溜处便成了单曲循环播放,再也停不下来,倒是王姐经验老道,赶紧奉上一杯热茶,“卿妹妹,你别唱了,先喝口压惊茶,润润嗓子,说说谢队这到底是怎么了?”
果然,秦卿立刻制住了嗓子,喝了满满一壶茶,然后神神秘秘地说道,“我看madam这样子八成是失恋了!”
“不会啊,那天下班我们不是亲眼见到一帅哥捧着玫瑰在门口堵madam的吗?我们还说madam的春天到了……”
“是啊!是啊!小秦子上次你不是说还有一帅哥哥……”
“我哪知道那么多!可是madam现在的反应我敢肯定,绝对不是恋爱女人该有的样子!”随即耸了耸肩,无奈地继续唱到,“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们一样有最脆弱的灵魂……”
一整天刑警一队上方的天空都飘荡着那首凄婉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如同当年阿娇所唱的长门赋一般,直叫人黯然神伤。当然咱谢姐姐也不是聋子,几句歌词飘进她耳里,自是另一番感悟,原本的恨意更浓,咬牙切齿把那人混蛋、混球……在心里暗骂了个遍。
骂完了又隐隐地觉得失落,都整整十一天了,除了那天晚上,死女人就像凭空消失一样。之前在小区门口,电梯常常能见到,即使一天不见她也会巴巴地来窜门子,顺便来做顿饭什么的,想起往日一起搭伙做饭的日子不禁又是好一阵难过。
但是难过不多久又觉得气恼,明明强吻她的人是那个混账,怎么反倒是她像是受了什么天大委屈,一副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她谢楚旋只是……只是打了她一个巴掌而已……虽然可能出手是重了些,但任谁对一个持枪女警做出这么轻薄的举动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吧!若是换了别人恐怕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思及于此楚旋情不自禁地便抚上自己的薄唇,仿佛唇上还留有那人熟悉的气息,说实话那人的唇凉凉的,软软的,像极了小时候吃得糯米团子,她并不讨厌那种唇齿相依的感觉,甚至还稍稍有些喜欢,可是她们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