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晕眩的感觉还在持续,谢楚旋紧紧地拽着伊潇的手,仿佛一个不小心这人就会不见似的,不过片刻这种地动山摇非但没有消失,甚至愈发厉害,两人心下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基地怕是要塌了。
果然不久,斯涵和陈欢就证实这个猜想,“我们攻击了这里的所有电子系统都,但是我没想到它会自带自毁系统,一旦黑客攻击成功便自动开启报警和自毁系统,这整座基地不用半个小时就会变成废墟,我们必须赶快出去!”斯涵说这番话时虽然被陈欢搀着,但还是被晃得东倒西歪,这两人脸上也满是血污,看上去很是狼狈,想来也少不了一场恶斗。
“伊潇,我们怎么走?前面有人……”陈欢一边努力保持身子的平衡,一边喘着气说道,刚回到地面上的密室就听到凌乱的脚步声,显然她们此前的行动惊动了倒上的这群雇佣兵,“我们这样出去等于是送死……”
“不走也是死,必须杀出去,我们兵分两路,能走一个算一个!”伊潇望着头顶尚未盖上罩子的通风口不禁扯起一丝苦笑,来得路肯定是不能走了,眼下也唯有冲出去这一条路。
“不行!”陈欢和斯涵几乎是异口同声道,“我们四个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伤,分开走战斗力分散死得不是更快!”
“我赞成伊潇的,四个人一起很容易被人一锅端了,到时候更不划算!”这危急关头难得谢楚旋还有心情学着伊潇一贯不羁的调调。伊潇只当有谢楚旋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岂知她又来一句,“这样你们三个一组往左,我往右,等出去了咱们在海边集合,我们……”
还没等谢楚旋说完,三个人一致拒绝道,“不行!”
“你这是想去送死!不是找出路,谢楚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绝不允许你这么做!”这哪里是什么兵分两路,分明就是想要当诱饵引开外面的兵,“你不是丢卒保帅的卒,我们也做不了那个帅!”
“伊潇你难道有更好的办法吗?眼下能活着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我们活着,你死,这就是你说得好办法吗?”伊潇恨恨地盯着依然牵着自己手的女人,“谢楚旋,我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要做牺牲也轮不到你,我去!”
“怎么能让你们两个女人在前面冲锋陷阵呢,你们怎么也要给我这个大男人一个表现的机会吧!”
“你们不要再争了,你们谁去都没有我合适,陈欢你不要忘记当年欧阳晨晨舍弃自己保全你是为了什么?你是我们这里唯一的男人,她们两个女人都受了伤安全送她们回去,我办不到,可你办得到!”楚旋说着转而望向伊潇,“还有你,你看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能拖他们多少时间?这里的雇佣兵虽然厉害,但好在他们在满是化学试剂的基地内不敢乱开枪,我自信以我的实力拖他们半个小时不成问题,伊潇你能做到吗?”
“谢楚旋,我只问你一句,我们来之前你答应过我什么?”谢楚旋自然是记得的,一切都服从伊潇的命令,不得违背,她怎么可能会忘记,“只是今天这一条我不能听你的,伊潇你做得任何决定都得为斯涵和陈欢考虑,还有躺在病床上的斯微,好了我们不要再在这儿磨磨唧唧了,就这么决定吧!”说着谢楚旋不待伊潇他们反应转身便要离开,只是当她握着门把手时忽的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后转回身走到伊潇身前,“伊潇,我还想做一件事,只是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听此,伊潇轻哼一声,“你这个有组织无纪律的混蛋,我不同意你就不做了吗?”
“不,不管你答不答应这件事我都要做!”话音刚落,谢楚旋执起伊潇的的下颚,吻上了她的唇,扯开唇瓣长驱直入勾起那诱人的红舌,从轻轻的吮吸继而到大力啃噬,无关乎情/欲,只是不想若干年后有所遗憾,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来说,这一瞬谢楚旋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脸,尽情地碾转,不在乎外人如何看,如同黎明前的昙花,仿佛所有的热情都要在这一瞬释放一样。
斯涵和陈欢看到这激/情的一幕,都不约而同地背过身去,心里有些酸涩,前路茫茫,谢楚旋的提议他们不是不明白意味着什么,也清楚这一对情人将要面对什么,尽管从行动开始伊潇一直摆脸色给谢楚旋看,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但是见她此刻紧紧搂着谢楚旋的腰就可知她心里有多不舍得……
“对不起,我好像又违约了”,不知吻了多久,直到尝到彼此口中的苦涩,两人才缓缓退开身去,泪水迷糊了双眼,冰凉得挂在脸颊上,究竟是谁的再也分不清了,谢楚旋摩挲着伊潇白皙的皮肤,抵着她的额头轻轻念道,“对不起,我知道你不爱听,但是我还是要说,‘我爱你’!”我怕我现在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伊潇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这一次不要再拒绝我……
“谢楚旋,要活着走出去,否则你永远也别想得到我的原谅,我会恨你致死!”伊潇将手中的软剑塞在楚旋的掌心里。
“我会的”,有你这句话,我死无遗憾,谢楚旋最后一次将唇落在伊潇的侧脸,吻去她那潮湿的泪水,恋恋不舍地看着眼前的人,轻抚她那柔软的发丝,“我走了……”
“谢楚旋,等等,这个交给你,或许对你有用,”斯涵将一管玻璃试剂交给谢楚旋说道,“这是3275的生化药水,他们应该会对它有所忌惮的……”
“谢楚旋,我等着你……”
谢楚旋握紧了手里的东西,这次她的目光没有再停留在伊潇的脸上,因为害怕就此沉沦在此刻的美好中,遂径直离去,只徒留给人一个孤独的背影……
自楚旋离开后陈欢便贴着门框听外面的动静,尽管头顶摇晃得愈发厉害,不时还会有石块跌落下来,他们一直等到脚步声远去才出了门。
大家相互搀扶,不知是谢楚旋将人都引走的缘故,还是基地即将要爆炸的原因,她们一路虽然跌跌撞撞却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即便是零星的有几人也是慌不择路的研究人员,陈欢照例会给这些人一刀,当三人平安逃出时谁也没有一丝兴奋,因为他们越是轻松便意味着谢楚旋的危险越大……
三人只是将不安暗暗放在心里,面上都未流露,马不停蹄地赶到岸边,准备潜水装备,万事俱备只欠谢楚旋一人,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秒针每多转一圈,心中的恐惧便多加一分。
眼看离爆炸的时间一点一点临近,原本焦急的伊潇反而平静下来,“不用再等了,你们先走吧!”
“什么叫我们先走?要走一起走,我们四个人来得就得四个人走……”
“没必要在这儿等死”,没等斯涵把话说完,伊潇便打断了她的话,“我答应过要等她,不论她是死还是活我都会等她,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们的位置,如果你们再不走就没机会了,更何况我恐怕想走也不能走了,我的腿已经动不了了”,伊潇轻蹙眉头眉抚着自己的小腿,被枭鹰踢得一脚她,之前并未感觉痛苦,只当是过一阵就好,而如今那种微微的疼痛已变成了麻木,按眼下的情况看怕是伤了筋骨。
就在她们相持不下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顷刻间脚下的沙滩也跟着下陷,伊潇被震得摔倒在地,而斯涵和陈欢也好不到哪里去纷纷狼狈地趴到在沙地上,嘴里被灌进了沙石,这样的震荡持续了足有1分钟才算停止。
晕眩感没有消退,伊潇便跛着脚站起身望着火光冲天的基地,泪水瞬时蔓延倒眼眶外,眼前的一片火红就像一幕血雾刺痛了双眼,腿上的痛楚伴着心尖的绞割,那一刻身上的力气好像全被抽干,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到了地上,爆炸声仍在继续,却淹没不了那悲凉地哭声。
刹那间所有的悲伤都堵到了嗓子口,胸口被压抑地喘不过气来,“谢楚旋,你这骗子,大骗子,你答应我会回来,你答应我永远不会离开我,为什么你答应我的事没有一件是兑现的……为什么!为什么!”握紧的拳头一次又一次地砸在了沙石上,殷红的血迹浸染了昏黄的沙面,松软的沙面上被砸出了一个个大洞,就如此刻伊潇被刀绞过的空洞洞的心脏一般
“别这样伊潇,我们走,就算用驼地我也会把你驼回去”,陈欢从身后抱起伊潇,拼尽全力将她拖往海面,“不带走你,我们怎么对得起谢楚旋,听话,她最希望的就是你能平安离开,就当是为她,你也得好好地回去……”
“我不,你放开我,”无尽的悲伤让伊潇陷入理智坍塌,她撕扯着,扭动着自己的身子奋力想要挣开男人的钳制,纵然是斯涵和陈欢合力也无法压制完全崩溃的人,更别提是要带上一个不愿配合的人潜水。
“她不守信用,我不能,她是骗子,我不是,我答应过我就一定要等她!”带着潮湿的海风将愤怒地咆哮送到远方,那头像是特意回应她一般传来了微弱的声音,“我这次没有骗你……”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靠近,当谢楚旋出现在视眼中时,伊潇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揉搓着眼睛望着身前摇摇晃晃的人影,“楚旋是你吗?”
“是我!”谢楚旋跪坐在伊潇身前,捧起她略显颤抖的柔荑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强烈的疲乏感骤然消失,终于“我回来了,这次没有食言……”谢楚旋擦拭着她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都说你女人是水做得,你想化作太平洋里的海水吗?”
“谢楚旋你混蛋!”听谢楚旋这么说伊潇立马止住了夺眶而出的眼泪,而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推开拥着自己的人,黑着脸说道,“我还没原谅你呢,你离我远点……”
“可是你说过得我活着回来你就会原谅我的……”
“我有这么说吗?我说你诺不回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可没说你回来我就会原谅你!”伊潇一本正经地说着,谢楚旋想要辩驳,却无奈人家说得句句“在理”只好将堵在嗓子口的话憋回了肚子里。
“好了你们俩还要缠缠绵绵到几时?追兵就要来了!”这两人不合时宜的打情骂俏终于惹了众怒,“你们不走我们可走了!”
“谁要跟她缠绵,”伊潇别扭地站起身,将早已准备好的潜水衣扔给谢楚旋,“还不快换上!”谢楚旋拿着伊潇递过去的潜水衣并没有立即换上,而是走到了一旁的草丛里,对此伊潇还是有些好奇。
“怎么,不放心?”斯涵睨了眼左顾右盼的伊潇,轻哧一声,“不放心就去看看,反正又不是没见过,我们去不方便,我想你去她求之不及……”斯涵那明显的揶揄怎会听不出,伊潇瘪瘪嘴,走到明亮处眼睛却不时瞥向草丛中,见满脸血污的谢楚旋再次走出来还是有些担心,“你没事吧?”
“没事,这些都是别人的血看着可怕,其实不打紧”,许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谢楚旋扬起一抹笑意,只是黑暗中谁也没见到她按着腰侧的手,“倒是你的腿,一会儿你尽量保持身体平衡,我和陈欢会带着你游,不会有事的”。
四人准备就绪,在下海前的那一刻,楚旋将试管里的试剂倒入了大海,若不是这一关液体她不可能全身而退,但若是这药剂继续存在必定会掀起轩然大波,所以埋入大海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冰冷刺骨的海水侵蚀这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伊潇的脚更是疼得厉害,一路上陈欢和谢楚旋一人一边勾着伊潇前进,起初并未觉得累,可是越到后来阻力越大,每游一个身位都要费很大的劲,面对不断来袭的暗涌,谢楚旋只能尽力跟上陈欢的节拍保持伊潇的身体平衡,这样一来本就不足的氧气成了问题,幸而伊潇因为体力消耗较小,可以将自己的氧气罩轮流使用,但当他们即将要登岸时却碰到了一股强烈的对流,混乱之中四人被冲散,对流带起的浑浊物迷糊了双眼,即便是贴面也很难看清对面人的面容。
谢楚旋只是凭着本能抓住身边这人的手,不论海浪的侵袭,始终没有放手,我说过这一次再也不放手,就不会放手,就算去奈何桥走一遭我也要拉着你的手。
可是慢慢的拽在手心的手却似不愿配合,几次三番想要挣脱,朦胧中谢楚旋只看清了那人鼓着的腮帮子,心中已是了然,谢楚旋未做多想猛地用力将其带入自己的怀中,一手托着那人的后脑勺,一手搂着她的腰,欺上对方的双唇,缓缓地将嘴里的气吐出。
起初伊潇还有所挣扎,她深知在这种情况下没有氧气意味着就是溺水,但当她对上谢楚旋的双眸她不再抗拒,反而环上那人的腰际,轻轻地闭上眼睛,忘情地享受着那唇瓣的柔软,即便是死也让我们死在一处吧……
就这么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两人口中的气息耗尽,胸口被涨得发疼之时头顶的海浪似乎没了适才的波澜,谢楚旋双脚一蹬两人使力露出了海面,海面上已满是呼喊声,随后谢楚旋便失去直觉陷入昏迷之中。多年以后谢警官的这一笔光辉仍然是几个女人间津津乐道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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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你说咱们家潇潇在别扭什么?都衣不解带地照顾人家那么多天了,可怎么人家出院了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自从斯涵她们四人回来,斯微就没再见过伊潇露面,重色轻友想她老伊家的丫头是演绎地淋漓尽致,本以为这对总算是修成正果了,岂料伊潇竟然不按常理出牌,待谢楚旋病愈出院,伊潇却仍是赖在娘家,两人似乎又回到了没有交集的原点。
“你管好你自己就得了,你瞧瞧人家谢楚璇伤这么重都出院了,你说你都在这儿呆多久了,还真把病房当做家了?!”每每说到此处,斯涵就来气,这棵花心大萝卜见到几个长得还算漂亮的小护士两眼就发直,嘴皮子也跟抹了蜜似的,只要一想到这家伙的斑斑恶迹便不想再搭理她,奈何这个人实在是够无赖的,动不动就黏上来叫人又是好气又是无奈,“阿涵,阿涵,人家不是不想回家啊,家里多好啊老婆,孩子热炕头,是大夫不想放我走,我也没法!”说着话老流氓已抱着自家老婆的手摇晃了起来。
“是啊,你人见人爱车见车载,所以人家不愿放你是不是啊?”斯涵轻点“大萝卜”的额头。
“我谁也不爱就爱我们家的母老虎!”一个“虎”字刚出口,斯微的唇就贴上“虎”嘴,她可没胆怠慢她们家的女王,她迟迟不愿回家也就是想多尝尝让女王言听计从的滋味。
一对小情人吻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全然没有见到病房内多出的人儿,直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妈妈羞羞!”缩在伊潇怀里的小家伙两手遮着自己的眼睛时不时地露出一条小缝偷看着亲亲的两个妈妈。
被人偷窥,斯涵、斯微也不见丝毫尴尬,从容地退开身,而后瞧着从天而降的一大一小,“啊呀原来是我们家大宝贝和小宝贝啊,来给微妈妈亲一个”,斯微刚想凑上嘴,不想被自家闺女一巴掌拍飞,“不给微微亲,大妈妈会喝醋的!”小娃也不知跟谁学得话,愈发像人精了。
“好,不亲,让妈妈抱抱总可以吧”,斯微可是强盗投胎,虽是询问但不管人家乐不乐意就一把把孩子抱到怀里,“小胖妞,你知不知道你霸占着小妈妈,猫猫也会喝醋的?”
听此,小娃儿歪着脑袋想了会儿问道,“什么是霸占?”
“霸占啊”斯微抬眼琢磨了片刻答道,“霸占就是猫猫和小妈妈想亲亲的时候,小胖妞却搂着妈妈不让猫猫亲……”
“项斯微你能不能教孩子一些正经的东西?……”
“我是教了啊,我教我们家的宝贝儿要宽容,大肚,见好就收,对不对啊小宝贝”,斯微将孩子抱在膝上,看着手里的孩子,却是对着身旁的人说道,“潇潇,差不多就得了,干嘛总是揪着人家的错不放呢?她都为你被人插了两刀了,还差点丢了命,够了……真把人吓跑了看你到什么地方哭?”
提及谢楚旋的伤,伊潇多少有些动容,幸而那一刀捅在的是肝胆之间,并未伤及要害。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身负重伤还带人长距离□□,尽管抢救的医生将其归于奇迹,但伊潇明白谢楚旋能如此都是为了自己,她只是竭力在遵循自己的若言,如果这样还无动于衷那她伊潇就真是铁石心肠了,但是若就此便从归于好她还是有所犹豫……
“我和她不是你们想得那么简单的……”
“能有多难?爱情不就是你情我愿,你爱我,我爱你,潇潇不要因为一次受伤就对自己和她失去信心!如果你觉得……”话刚说道一般病房前又响起一阵敲门声,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斯微看着手捧花束的谢警官,不怀好意地笑道,“谢警官,你追人可追得够紧的,潇潇前脚刚到,你后脚就跟来了……”
对此,楚旋倒是没有否认,放下果篮寒暄了阵就看着项家两姐妹逗孩子。斯微见她俩别扭的劲瞥了眼嘟嘟邪邪地勾了勾唇角蓦的对着孩子道,“嘟嘟,你还记都上次隔壁叔叔哼了一下午的歌吗?唱给妈妈们听听好不好……”
小丫头不明所以,睁着大大的眸子瞧着自己的微妈妈,满脸的疑惑,其他三人也明显被斯微这话吸引,都竖着耳朵等着她的下文。
“就是那首,‘出卖我的爱’……”斯微起了个调儿,见小丫头眼睛一亮显然是想到了,随后便听到奶奶的童音响起,“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爱情不是你想卖,想卖就能卖……”
“项斯微,你怎么总是教孩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伊潇听不下去,铁着脸拎上包便走出了病房。
“啊,我没没想到这丫头会唱这段的”,斯微见床边的谢楚旋不知所措的模样,忙拽住了她的袖管道,“对不住,楚旋我没想到孩子会唱这段的……哎你还不快追出去瞧瞧……”
经斯微一提醒,谢楚旋才清醒过来,忙不颠地追出去,却哪里还见得到人,在医院附近转了一圈依然找不到伊潇,心里不免失落。
“那个女孩真惨,这么年轻漂亮,两条腿都被碾烂了……”
“女孩?什么女孩,你们看到的那个女孩在哪里?”谢楚旋拦着擦肩而过的两个中年妇人,心里被一种强烈的不安所占满。
“就在前面的路口……”妇人还没说完,楚旋就朝着两人指着的方向飞奔过去,然而当她赶到四叉口时那里只留下一滩鲜红的血迹,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正在此时一阵熟悉的低泣声,回头看到是早已哭得梨花带雨的人……
“伊潇?”
“你这个混蛋……大混蛋……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要让我这么担心”,楚旋还没靠近,就被泣不成声的女人紧紧拥住,一面还要遭受着这女人的拳脚相加,“我……我听说有个穿了……穿着黑衬衫的女……被撞了……我以为是……谢楚旋你混蛋……”
“好好好,我是混蛋,坏蛋……但是混蛋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
“鬼才要给你机会呢!”不想本是哭得伤心欲绝的人一把推开怀里的人,转身便走,丝毫不顾身后这人的叫唤,“伊潇,你别这样,我真的知道错了,其实呢……其实我也有一首歌要唱给你听”,说着谢楚旋不顾周围还有旁人便开了腔,“出卖你的爱,逼着你离开,看到痛苦的你,我的眼泪就掉下来,出卖你的爱,我背了良心债……”
“闭嘴,别唱了,难听死了……”
“你不原谅我,我就一直唱给你听……”谢楚旋上前想要牵住伊潇的手,却被她甩了手,一次又一次,走在前面的人乐此不疲,跟在身后的人屡败屡战,“……出卖你的爱,我背了良心债……”
“伊潇我昨天辞职了,今天又把我那套房子给卖了,我现在是居无定所,风雨飘摇,如果你不收留我,我只能每天到你家门前唱歌给你听……”
“谢楚旋,你什么时候也跟斯微一样学会耍赖的?”伊潇突的站住脚,转过身怔怔地瞧着谢楚旋,“你说真的?你辞职了?”
“比珍珠还真!现在我一穷二白,只有你能帮我……”
“你有当小白脸的志向,我伊潇可没包养的恶趣……”话音未落便又掉转头不顾身后的人往前走,像是掐准了点,待那人刚要开口说唱,伊潇又道,“不过家里还差一个保姆,洗衣、烧饭、看孩子、包吃包住,没薪水,试用期1年,能不能转正看表现,你愿不愿意?”
“愿意的,愿意的!□□都愿意!”谢楚旋捣头如蒜,这回终于是牵上了伊潇的手。
前路茫茫,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了要走,一年,我们等得起!
夕阳的斜影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最终汇到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