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极将身子一扭,避开祁荀的触碰,气的说不出话来,死死盯着祁荀,浑身不禁颤抖起来。
祁荀痛快地笑着,嘲弄道:“昏君,你残害百姓,乱杀无辜时,可曾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你一向视人命如草芥,又可曾想过你也是人,你的命有一天也会被人拿走?身为皇帝,你却只顾着贪图享乐,压榨百姓,残害忠良,纵容奸臣,荒淫无度!你说你哪里配坐这个位置?”
“胡说八道!朕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泰民安!”长孙无极红着脸争辩道,心却不由的虚了起来。
祁荀讪笑道:“为了国泰民安?你增加百姓税费,逼得百姓无米下锅,活活被饿死!你为了自己的私欲强行抓壮丁充兵,害的百姓们家破人忙!你偏信奸佞之臣,屠杀云勋全府上下数百人,血流成河!你为了一己薄面,将自己的儿子简仲丢进冷宫不闻不问,而后又任由皇后百般迫害,害的简仲痛失亲人,颠沛流离……”,顿了顿,又道:“这里的每一条罪行都足够证明你不配做一个皇帝!”
沉默良久,长孙无极恶狠狠道:“一派胡言!祁荀,你不必找这些冠冕堂皇的里有,你就直言朕待你哪里不好?你竟要勾结外人来害朕!”,沙哑的声音在空气中渐渐飘散,竟在不知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待我哪里好了?杀了我父母,屠了我将军府,这算是对我的好?若这就是皇上所谓的好,恕祁荀消受不起!”祁荀满眼杀意地看着长孙无极,语气里充满了愤怒。
长孙无极震惊的眼神望着祁荀,“将军府?你究竟是何人?”
他依稀记得几年前曾下过命令,屠了云勋的府邸,可是他并没有听说云勋有个女儿叫祁荀,也不曾听司徒炎回禀有人逃出,一时竟摸不清祁荀的身份。
祁荀扬着嘴角轻笑,淡然道:“如你所想,我就是云勋的女儿,云清歌!当日我和哥哥拼命逃了出来,是不是让你很失望?司徒炎怕你怪罪他,便随便找了两人冒充我和哥哥,好向你交差,可惜你还信以为真。”
长孙无极像是收到了惊吓一般,急忙朝着殿外喊道:“来人,快来人,有反贼要某还朕!”,虚弱的声音竭力地叫喊着。
该死的司徒炎,竟敢敷衍朕!等朕处理眼前的事,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瞬间,一群御林军冲了进来,纷纷拔出腰间的利剑指向祁荀,将祁荀死死围住。
看见祁荀毫无胜算,长孙无极像是心安了一样,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下令道:“将她给朕处死!”
祁荀从容不迫道:“慢着!”,转而朝着用剑指向自己的御林军道:“我是云勋云大将军的女儿云清歌,当初就是这昏君将我全府屠杀,如今又想斩草除根除掉我!我父亲生前一心为朝廷做事,镇守边疆,却落得个身首异处,可见这昏君有多残暴!如今宫外已经被起义军包围,我相信你们有明断是非的能力,该站向那边你们应该清楚。”,说罢,祁荀将头上的发髻解开,一头青丝瞬间飘扬起来。
众人看着祁荀惊艳的容颜,思索着祁荀刚刚的话,顿时无人上前。毕竟云勋曾统管过御林军,这些人都知道云勋的为人,也甚是佩服云勋。
“愣着做什么?难道你们也要造反不成?还不给朕杀了她!”长孙无极情势不对,急切地吼道,眼里布满了血丝。
御林军如若惘闻一般,丝毫不动。到底都是明白人,祁荀刚刚的话不无警告的意思。要是在关键时刻站错了队,恐怕唯一的结果便是与阎王相会了,何况如此无情冷血的君王也不值得他们卖命守护。于是,所有人纷纷收起了武器。
“云大将军曾经对卑职有恩,今日全当是还清了。”一侍卫上前说道,随后退到一旁,毫无插手之意。
祁荀点点头,算是领了心意,朝着长孙无极冷笑一:“众叛亲离的感觉如何/?现在你还指望谁来救你?”,说罢,将身后御林军手里的剑拿了过来,指向长孙无极,一步一步慢慢靠近。
长孙无极伸出手颤抖地指着祁荀,怒骂道:“大……大胆,你竟敢谋害君王!”,眼里流露出恐惧之色。
“有何不敢?如今有谁还认你这个君王?有名无实罢了。”祁荀讪笑道,一脸的不屑。
“啊!”随着长孙无极的一声惨叫,鲜血从颈口喷涌而出,滔滔不绝。
祁荀望着掉落在地上的头颅,心中的结像是解开了一样,露出了愉快且轻松的笑容,显得这一滩血迹少了凶历之色。
爹娘,女儿终于为你们报仇了,愿你们一路走好!
随后,祁荀走出了宫殿,带着御林军来到宫门口,宣布长孙无极驾崩的消息,等着长孙策和云凡的到来。
城楼下万民的嘈杂之声瞬间安静了下来,接着发出一声声类似庆贺的欢呼声来,好似长孙无极这个皇帝死了反倒使得万民欢呼雀跃起来。
祁荀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看来她的抉择并没有错,起码长孙无极的死是万民心之所向结果。祁荀不由的觉得长孙无极这一生活得甚是悲哀,别的君王驾崩都是举国同悲,万民哭泣,可是他死后反倒令无数的百姓感到轻松,甚至是拍手庆贺,如此鲜明的对比让人怎的不反思。
长孙策和云凡骑着马朝着城门走来,周围的民众纷纷让开道路,倒不是因为长孙策是九皇子的身份,而是云凡是起义军的领头人、万民的解救者。
长孙策远远望见祁荀淡淡笑着,散着一头青丝,屹立在城墙之上,秋风拂面,一缕缕青丝在身后恣肆飘扬,素雅的衣衫随风翩翩雀跃,仿佛在庆祝今日的胜利一般。
得知长孙无极离世的消息,长孙策心底还是有一些遗憾的,到底是自己的父皇。可是想起自己的母妃惨死、还有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百姓,他心中竟没有半分亲情可供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