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慈善舞会酬办得还算得体周到,这个程度已经很难为蒋晴了。她今天穿了件珍珠灰晚礼服,不是她这个年纪喜欢的颜色,单纯为了配傅绍白的西装。
今天到场的名流不少,基本上全都是冲傅绍白的面子。他站在蒋晴身边俨然半个主人家,谁也不敢拿蒋晴当小丫头怠慢。不管蒋锦业做过什么,蒋晴帮过他,他当是还她一个人情。
程知谨选了个角落的位置,长发简单挽成髻别在脑后,礼服没要试的那件怕穿上有心理阴影,太丢人了。
蒋晴作为东道主要上台致词,看得出她很紧张。傅绍白拍拍她陪她上台,简单锋利的灰色西装稳重矜贵,上帝太过偏爱他,颠倒众生的脸举手投足皆是舍我其谁的凛然霸气。不过,上帝给人开一扇门必定会关一扇窗,女人长得太漂亮,男人长得太帅都是藩篱。
简单的致词结束,音乐奏起,傅绍白陪蒋晴跳开场。
程知谨就是来充人数的,用不着应酬,桌上的点心倒更吸引她。澄黄芒果配上白乳双皮奶两片薄荷叶作点缀,咬一口,滑嫩嫩。
舞台灯光一直追着傅绍白和蒋晴,临桌不知道是多少线的小明星忍不住八卦。
“你们说傅绍白和这位蒋家千金是什么关系?”
“我猜蒋家肯定快要破产了,蒋锦业着急把女儿卖出去。”
“不能吧?”
“商场如战场,你死我活分分钟的事,什么是不可能的。”
“那蒋家千金可赚大发了,那样极品中的极品男人,睡着都能让人乐醒——快乐醒。”
“你怎么总想着床、上那点事。”
“别人不好说,傅绍白,你们不想,你不想,你不想?”众人都不作声,默认!
程知谨瞧一眼那几个小明星,她们的眼神已经把傅绍白强、奸好几遍了。
对于傅绍白今天的举动确实引发外界对他和蒋晴关系的猜测,之前一直盛传蒋家和纪家要联姻,现在纪家基本上是傅绍白掌权但是名不正言不顺。大家猜是不是傅绍白想借和蒋家的联姻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程知谨撇一撇嘴,傅绍白倒成了香饽饽。
傅绍白和蒋晴跳舞的空档还不望给程知谨抛个电眼,下面一众小女人都幻想是抛给自己的,狂热得脸红心跳。程知谨回他个白眼,想出去透口气,她刚起身。
“小姐,能请您跳支舞吗?”吴奔一身黑西装领结优雅,绅士朝她伸手,笑容迷人。
“吴奔!”程知谨惊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吴奔:“你猜?”
程知谨蹙一蹙眉,“姐姐这会儿智商不够用,别让姐猜了。”
吴奔:“还没到一孕傻三年的时候吧。”
“打你啊。”
吴奔再伸手,“mayi?”
程知谨:“我真不大会。”
吴奔一脸委屈,“姐,男士请女士跳舞被拒绝是很丢脸的。”
程知谨笑着将手搭进他手里,“脚被踩肿了可别怪姐。”
吴奔笑着将她带到舞池中央,往傅绍白那儿靠。
“什么时候到的?”傅绍白问他。
吴奔:“刚下飞机。”
蒋晴也看见吴奔了竟然没有程知谨想像中的狂热欣喜,蒋晴只冲吴奔点头微微一笑。
“有事?”吴奔回得这么急怕是有事。
吴奔:“你的大好日子,稍后再聊。”两人打暗语似的,程知谨听得一头雾水。
傅绍白托着蒋晴的手一个旋转送出去和吴奔交换了舞伴,傅绍白搂紧程知谨压向自己。
程知谨瞪他,“跳舞需要贴得这么近吗?”
“不贴着叫跳舞吗?”傅绍白反问。
“你再贴这么近,我踩你了。”
“你敢踩我,我就亲你,法式湿吻。”傅绍白一副恶少无赖模样。
程知谨没敢踩他,搁在他肩头的手滑下去掐他腰间的软肉。
傅绍白闷哼,按着她更加贴紧自己,亲密无缝的镶合。程知谨红了脸,“你干什么,别人都看着。”
“别人看别人的关我什么事?”
程知谨没办法,“我脚痛,不跳了。”
傅绍白将她双手搂上自己颈脖半挂在他身上,“我带着你动,你享受就好。”
程知谨真的很想咬死他。
“后悔原谅我了?”傅绍白故意问她。
“后悔!”程知谨有点儿赌气。
傅绍白笑,“晚了。”
会场的灯突然全部熄灭,音乐都停止全场静了。蓦地亮起一束蓝色光圈刚好照在傅绍白和程知谨身上,全世界好似只剩下他们两。傅绍白的脸近在咫尺荧荧反着光深情注视她,程知谨感觉有点儿慌。
他单膝下跪,戒指举到她面前,“惩罚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那个人用一辈子来赎罪,所以,程知谨,嫁给我吧。”
程知谨惊愕中会场灯啪的全亮,所有人将他两围在中央拍着手起哄,“嫁给他,嫁给他。”
蒋晴和吴奔笑眯眯过来,一个唱和一个唱离。
吴奔:“姐,我是帮理不帮亲,你要不愿意可千万别答应。想用突然袭击让你措手不及,你可要想清楚。”
蒋晴:“老师,别听他说,他表面帮你说话骨子里还是向着他哥。咱就答应,让他尝尝什么叫半世儿女债,一生老婆奴。哈哈,想想都爽啊。”
吴奔:“丫头,我哥给你多少好处,你连最敬爱的老师都背叛?”
蒋晴:“你血口喷人,我可一心是为他两好。”
吴奔:“姐,你可以千万别上当……”
蒋晴:“老师,我可都是为你好……”
程知谨被他两吵得脑仁儿疼,“我答应!”她这一声喊出来,世界瞬间安静了。
傅绍白立马把戒指套进她无名指圈牢,起身就拥吻她,自然流畅一气呵成,倒像是演练了无数遍的。欠她一个求婚,欠她一个婚礼,一步步来。
两大媒人功成身退,花园树枝上挂着彩灯一闪一闪像隐藏的萤火虫。
夜深露重,吴奔脱下外套搭在蒋晴肩上,她笑一笑,“谢谢。”
“我们这样是不是‘助纣为虐’?”吴奔玩笑着开口。
蒋晴叹口气,“表面上程老师是被逼无奈才答应,实际她心里早就原谅傅哥了。傅哥安排今天这出就是为了照顾她心里的小别扭,用心良苦啊。”
吴奔看着她微微怔住。
蒋晴抬眼,“干嘛这样看着我?”
“从小丫头变成女总裁就是不一样啊,长大了,已经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蒋晴苦笑,“小时候总想长大,长大了才知道还是小时候好。”
吴奔摸一摸她发顶,“悲观是一辈子乐观也是一辈子,让自己过得快乐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他的掌心很温暖煨得蒋晴想哭,她后退一步离开温暖,摇摇头,“我自己还能应付,谢谢。”她已经不是躲在父亲羽翼下只过今天不管明天的孩子,未来什么样谁也不能预知。说不定哪天她就变成一穷二白的穷光蛋还有一个随时都有可能锒铛入狱的父亲。他是天之骄子有大好前程,她早就失去了追逐的资格。
吴奔手僵在半空,有点儿尴尬。
蒋晴拉下外套还给他,“我今天是东道主,出来透口气该回去了,招呼不周。”她转身逃也似的离开。
吴奔拎着外套站在原地看她背影,有点儿感伤,“一夜长大”这个词太过残忍。
程知谨折腾了一夜,累了,本来怀孕就嗜睡。傅绍白给家里打个电话,就在酒店开了间套房。等她睡安稳了才出来,吴奔在外间等着。
“睡着啦?”吴奔轻声问。
傅绍白作个禁声的手势,指指阳台。
两人靠着栏杆,吴奔笑道:“啧啧啧,一生老婆奴啊!”
傅绍白踢他一脚,“少没大没小。”
吴奔侧一侧身躲过,“婚礼准备在哪里办?纪宅?”
傅绍白皱皱眉,他现在倒是能把纪宅恢复成傅宅,可是有多少人承认就不好说了。
“再说。她也不在乎这些。”
吴奔:“在不在乎是回事,太憋屈。明明是物归原主,倒成了霸占。”
傅绍白笑笑,“执念容易蒙蔽人的双眼,我现在的选择,相信我爸妈会理解。”
吴奔叹口气,“你心胸宽广想放人一马,人家可没那么安份。”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傅绍白问他。
吴奔:“有人在曼哈顿看到蒋锦业,同一时间,还在接收调查的纪以南消失不见。”
傅绍白沉默片刻,“你的意思两人有可能勾结在一起?”
吴奔:“我不知道,但是,你一定要小心。越是一无所有的人,越可怕,他们只剩命可以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