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1 初次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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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听雨轩。

珞熙刚躺下来休息,陆云谦就回来了。

他大摇大摆地闯进了她的卧室,走到她的床边,对她毫不客气的“喂”了一声。

珞熙已经卸了妆容,只好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一动也不动,躲在里面装睡。心中却有些淡淡疑惑,这些男人怎么可以随便进出别人的房间,如入无人之地。大概他一直都把她看作空气,完全不把她当回事情,那么他究竟有何贵干?珞熙连忙竖起耳朵,隐隐约约听见“刷拉,刷拉”的声音,似乎陆云谦正在翻动她的书本。

为什么要翻她的书本?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轻易放过她才是。

偏偏,他并没有做出逾越的举动,打开了窗子,在桌子上翻了翻书本,叹息了几声,似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直到听见关门的声音。珞熙睁着眼睛,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

一个人能及时醒过来,实在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发觉天已大亮。

珞熙急忙爬起来一照镜子,看到眼睛里布满了红色血丝,像一只被折磨得疯狂了的野兽,她向来喜欢晚睡晚起,怎能习惯闻鸡起舞的生活,玲珑竟然没有叫她起床,不对,不对,这也不能怪玲珑,是她叮嘱过玲珑尽量不要来找她,还有那个楚逸容,昨晚把她送回屋子,就再也看不见踪迹了。保镖做得太不称职!难道他,不应该督促她去上课吗?

关键时刻,真是一个人也指望不了。

她慌慌忙忙地套上外衣,戴上面具,束起头发,连早饭也没顾上吃就跑了出去。珞熙心想,若是跑步,一定会迟到,虽然书院的规矩很多,不能够肆无忌惮地奔跑,而珞熙却不是循规蹈矩的文人,她一路施展着上乘轻功,直直向山上的书斋奔去。

等她刚进入课堂,山上的钟声就响了起来,看来时间卡的刚刚好。

珞熙冲进了屋内,忽然眼前一黑,险些把夫子撞倒在地,引起一片哄堂大笑。她连忙扶好夫子,低头向夫子鞠了一躬,接着寻找自己的位子,却看到楚逸容冷冷地盯着她,大概在斥责她来得太晚。

她忽然感觉有几道不友好的视线,正紧紧盯着她,连忙抬起眼皮四下望了望。

只见陆云谦坐在第三张桌子上,他翘着双腿,似笑非笑,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而那些闹事的公子哥居然都在这里,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她身子颤了颤,立刻目光一转,又看到万事通坐在最后的桌子上,忙对他点点头,万事通却用手挡住半边脸,慢慢低下脑袋,眼睛也不眨一下,仿佛从来不认识她一样,这令珞熙非常诧异。

珞熙耸耸肩,毫不在意地找到自己的桌子,坐定。

书院的第一堂课终于开始了。

李夫子是个八十岁高龄的长者,被称为北松学派的泰山北斗。

据说院长当年也是他的门生,他教了几十年的学,两只眼圈发青,大腹便便,看上去像一只上了年纪的熊猫。两颗门牙也脱落了,说起话来口中漏风。举着课本的双手不停地颤动着,脑袋都在左右打着摆,讲起课来文绉绉的。

听得珞熙上下眼皮直打架,额头好几次都要和书桌来个亲密接触。

耳边隐隐传来讥笑之声,珞熙连忙直起了身子。

她觉得奇怪,其他公子怎么就能保持精神抖擞?

一阵清风袭来,珞熙把目光挪到窗外,外面的树叶绿绿葱葱。这里的环境还真是不错,如果不来念书,而是过来踏青的话,一定会心旷神怡,宠辱皆忘。还有那片绵绵的山脉,在京都是绝对看不到这种景色的。

李夫子忽然放下了书本,口齿不清道:“那个……新来的,你,念下,这一段。”

珞熙依然看着外面,心想这里新来的应该很多,就她知道的也有两三个。

外面真是阳光灿烂,下次应该带些好吃的水果,一边用餐,一边观赏风景,这种机会实在难得。想着想着,她眸子里洋溢出幸福的光芒。忽然发觉周围很安静,静得可以听见外面的鸟鸣。珞熙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缓缓回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

她后知后觉,明白夫子叫的正是自己。

珞熙有些慌乱地看着周围。

楚逸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众公子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只见身旁的紫衫公子嘴巴一张一合,依据口形,似乎告诉她念第三段。珞熙顿时感激涕零,心想:“原来他竟是个古道热肠的好人,看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那日不过看到了他的生气的一面,再说谁没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她翻开桌上的书本,大声念道:

“烛光渐渐黯淡,翠娘半年不见夫君回家,心中非常思念,忽然听见院门声响,只见俊美的表兄翩然而至,翠娘忙起身招待,双目隐隐含情,夜里多饮了几杯小酒,两人如同干柴遇到烈火,一发而不可收拾,终于在这个漆黑无人的夜晚……”

读着读着,珞熙心想:“这是什么课本?夫子为何让她读这种东西?”

她并未多想,接着道:“翠娘吃吃一笑,眸子里忽然露出一种撩人的媚态,解开衣襟,胸前一片雪白,表兄迫不及待地扑了过去,含住翠娘私藏的……樱桃。”咦?这女人真是奇怪,樱桃为什么要藏在胸前?还有,那里的樱桃很宝贵吗?都要迫不及待地扑过去吃。

莫非,这就是贫困百姓的疾苦?

珞熙心中疑虑着,读得渐渐慢了起来。

“喂!喂!”

耳边忽然传来紫衫少年的声音,她转头一看,那少年趴在桌上,侧头看着她,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目光闪出一抹灵动笑意。他笑着道:“念得好,不要停。”

珞熙迟疑了一下,目光再次转回书上。

她接着道:“翠娘忍不住□□着,叹息着,眼睛水盈盈地望向表兄,脸颊浮起了淡淡红晕。面对着这张兴奋的、娇媚的、艳丽的脸庞,表兄呼吸急促,褪下裤子,取出又粗又直的……黄瓜。”

哦?黄瓜怎么藏进了裤子里?樱桃,黄瓜,这是在做什么?拌凉菜?

珞熙从小生长在无尘的环境里,对淫词艳曲毫无研究,殊不知此物非彼物。

珞熙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吃个黄瓜拌樱桃还要这么激动?”却听到周围发出忍俊不禁的笑声。她抬头看向周围,见众公子全都趴在桌上,捶胸顿足,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紫衫公子捂着肚子,神情夸张地趴在桌上,浑身抽搐着。

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笑道:“这厮真是个奇才!”

珞熙不由怔住。

楚逸容忽然起身走了过来,默默地从珞熙手中拿过书去,一把撕掉外皮,立刻蹙起了眉头。书本居然被人调了包,空有一个书皮而已,而这本书竟然是《红杏出墙记》,正是夏玑国四大□□之一,看来有人存心要整她,珞熙顿时恍然大悟,书很有可能被陆云谦昨夜换了去。看来陆云谦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把她从北松书院铲除出去。

珞熙握紧了拳头,嘴唇和脸色一样苍白。

她此刻的心情是多么气愤,多么委屈,多么沮丧。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如此对待她?

她要认输吗?不行,她绝不认输,否则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打定主意后,她立刻抬起了胸膛,昂起了头。

忽然听到有人惊呼起来:“不得了啦!夫子犯病了。”

这句话就像一道惊雷,更像一块磁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只见夫子像被惊雷劈中了一样,眼睛珠子都要突了出去,像骆驼一样歪着嘴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时有人上前唤了一声夫子,却见他身子突然抽了一抽,脑袋一阵哆嗦,白沫子顺着唇角流了出来。忽然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众人连忙过去掐人中,扇凉风。

懂得武功的几位,盘腿一坐,从背后给夫子输入真气。

折腾半天,夫子头顶白烟渺渺,半晌,终于气息平顺。

他依然歪着脑袋,泫然欲泣,伸出右手指着珞熙,嘴唇一直嚅动着。

众人拍着他的肩膀,劝道:“别着急,慢慢说。”

终于他老泪纵横,从喉咙里发出了嘶哑的,夹杂着动物般的□□哭嚎:“不知羞耻!伤风败俗!世风日下!成何体统……”珞熙对老年人的认知很深,他们的生命脆弱得如同秋后的蚂蚱,生怕他会激动得背过气去,慌忙跑到夫子身前去安抚,却忘记把手中的书放下。

“夫子,夫子,我错了,您不要想不开啊!”

“啊!啊!你……”

夫子目光一侧,忽然看到珞熙手中的□□,红色的封皮上面画着两个纠缠的裸人,露着白晃晃的屁股,十分香艳,万分刺激,这是,这是……立刻白眼一翻,晕死过去。

“夫子!夫子!”

有人惊呼,有人大喊,有人哭嚎,课堂里顿时乱作一团。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珞熙立刻成了北松书院的焦点人物,“□□事件”也成了茶余饭后的笑谈。

又有消息紧接着传来,李夫子身心俱受打击,决定告老还乡了。

最后又有消息传来,北松书院准备清理门户,要铲除极个别的败类,却迟迟不见执行。珞熙知道是凤瑾君替她压了下来,后来,听说凤瑾君要替李夫子代课,这条消息立刻传遍整个北松书院,少女们雀跃不已。当少女们在谈论过“□□事件”之后,都吃吃地笑着,因为这件事情,便可以和凤瑾君有更多的机会处在一起,她们并没有因此感激珞熙,一提到珞熙,都不忘加上两个字:“无耻!”

每当其他夫子下课后,出了门亦不忘用鄙视的眼光看着珞熙,那目光代表着两个字:“下流”。

自“□□事件”之后,珞熙与陆云谦的关系并没有缓和。

珞熙明白,陆云谦甚至不是想要铲除她,而是要彻头彻尾地羞辱她,让她知难而退。

于是两人之间的战争开始了,第一回合,珞熙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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