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新婚之时就夫妻分别,且时隔八个月之久才团聚,但因为凤舞是双身子的人,要避免夫妻情-事。故易子轩和凤舞虽然在晚上的洗尘宴之后,早早的就上了床榻,可却只是相拥着叙情说话,并未有任何的恩爱之举。
凤舞将易子轩离家之后,易家发生的诸事挑重要的简洁明了的说了一遍。易子轩也将东征战事和东疆外异族地区的风土人情,捡重要或有意思的讲了一遍。到底是分别八个月之久,小夫妻间有说不完的话,待困倦的双双沉睡过去之时,已然是后半夜了。
而同样后半夜才终于睡着的,还有福寿轩里怨念极深的陈易氏。自从被凤舞教训了那五十耳光,又被易母和安易氏深劝唠叨了一场,陈易氏确实老实规矩了许多,可心里对凤舞的怨恨也积增了许多。
她原本以为在易子轩面前告了状,易子轩定然会站在她这边,或是因此与凤舞离了心。可她万万没有料到,易子轩不仅没有帮着她,还说出了那样重的话,让她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
只是她一介寡居妇人,又带着一儿一女,就是再恨凤舞、再怨易子轩,也得忍着倚靠他们夫妻过日子。只愿陈美珠能嫁个富贵人家,陈美康能金榜题名,那她的好日子也就跟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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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五,是太子天浩然代秦明帝犒劳东征大军的日子。
易子轩、东方晨和燕磊、华杰、卫东虽然奉旨在家休养,但犒军这样的大日子,身为东征的主帅、副帅和将军,他们是必然要到场的。因为在这一日,太子会代秦明帝宣读册封和赏赐的圣旨。
易子轩身为东征主帅,由原正四品副参领直升为正三品指挥使,并赏赐汗血宝马一匹及白银五十万两。而身为副帅的东方晨,则由原正五品副将直升为正四品副参领,同赏赐汗血宝马一匹及白银五十万两。
至于燕磊、华杰和卫东三人,则各升一级,封为从四品副参领、从四品佐领和正五品副将,并各赏白银二十万两。另赏东征大军所有士兵各白银一万两,并给所有牺牲士兵的家里各发两万两的抚恤金和五亩丰田。
同时,太后和皇后也联名下旨:封易子轩之母和其妻忘忧郡主东方凤舞为三品淑人,封东方晨之妻凌氏、燕磊之妻和华杰之妻为四品恭人。随着旨意同时赏赐到易府和东阳公府的,还有丰厚的重赏。
在大秦朝,女子的诰封分为两种:一种是靠自身得来的诰封,如东方凤舞和谢玉芙的郡主之尊,等品为从一品。另一种是靠丈夫得来的诰封,如东方凤舞和凌氏所得的三品淑人、四品恭人。
对于得有诰封的女子而言,自身的诰封再高,也不如靠丈夫得来的诰封。因为靠丈夫的功绩所得来的诰封,可以说明她们嫁得好,她们在成亲之后过得好。对古代的女子而言,丈夫和子女的优劣才是她们荣辱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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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对三品淑人的诰封并不在意,接了旨意,谢过了恩典,让任泉好生款待宣旨的公公后,就坐着小轿回了忘忧轩。
韦嬷嬷扶着凤舞在西暖阁的炕榻上坐下,接过青鸢倒好的茶奉上,有些担忧的道:“太太,听说太子在东宫设宴,请了四位老爷同三位舅老爷。”
韦嬷嬷怕什么,凤舞心里明白,笑着安抚道:“妈妈忽忧。太子乃我大秦诸君,不会为了昔日的儿女私情,为难了有功之臣。况且,又有三位兄长和三位叔叔在场,以太子的傲骨,是不会在众人面前失仪的。妈妈别忘了,宫里还有皇上和太后、皇后盯着,太子不会随意妄为的。”
听了凤舞的话,韦嬷嬷心里安稳了不少。她也知道太子不会随性而为,只是略有些担忧易子轩,怕当年的太子妃易位之事,会让他在太子面前不自在,会让太子借酒为难于他。
说一千道一万,不过是造化弄人。太子和谢玉芙也好,凤舞和易子轩也罢,都只是被当初两疆之战所左右了命运的人。谁也怨不得谁,谁也恨不了谁。
只可惜,凤舞还是低估了男人的虚荣心和女人的嫉妒心。太子天浩然将东宫第一舞姬花玉雪赐给了易子轩为妾,而太子妃谢玉芙得知之后,也顺势将东宫第一乐姬梅雨竹赐给了易子轩。
因此,当易子轩走进西暖阁之时,凤舞看见的就是一张紧绷阴沉的脸。随着易子轩进来的韦嬷嬷,则趁着易子轩进内室更衣之时,将那两位妾室之事,向凤舞仔细禀明。
短暂的惊愕过后,凤舞冷笑了两声,刚想张口,就听得易子轩冰冷的声音从内室里传出来,是叫丫鬟们送热水进去,他想要沐浴。凤舞冲着青鸢点了点头,青鸢便扬声应了一句,然后出去催水了。
韦嬷嬷又凑近了凤舞两步,小声的回道:“老爷的脸色极差,下了车辇就进来了,根本没看那二人一眼。只是,到底是东宫里养的美姬,样貌和身段不仅没得挑,就是礼数和规矩也极明白。不仅没有因老爷的冷落而变了颜色,知道婆子的身份之后,更是有问必答,想抓错处教训一顿都没挑到。”
凤舞微皱了皱眉,轻抚着肚子,长叹了一声,问道:“她们可有带伏侍的人过来?”
韦嬷嬷忙回道:“各带了两个随侍的丫鬟,那样貌也是极俏丽的。”
凤舞点了点头,吩咐道:“把花姑娘和梅姑娘请过来,我要见见她们。至少那四个丫鬟嘛,送回东宫吧。太子或是太子妃问起来,只说是我的意思,旁的也不用多言。”
韦嬷嬷虽然猜不出凤舞的意思,心里很替她着急,可也知道她定然有法子,故也不再多问,转身出去安排了。
凤舞在蓝星的搀扶下,缓慢的下了炕榻,然后挥手让蓝星退开,独自进了内室。见易子轩仅着贴身衣裤,脸色暗沉的坐在床榻上,心中又安稳了几分,缓步走过去,笑着打趣道:“老爷可是将东宫最好的舞姬和乐姬都领回来了,不知羡煞了这京华城内多少的男子,怎么倒生上气了呢?应该高兴才是呀。”
易子轩冷哼一声,不屑的嘲讽道:“我虽乃一介武夫,是个粗人,却并非是色令智昏之人。既然羡煞我得此二美,那送给他们就是了。”
听了这话,凤舞心中又踏实了几分,见青鸢带着八个粗使小丫头送了热水进来,笑着推了推易子轩,劝道:“别气了,去沐浴吧,一会儿好陪我用晚饭。至于那两位嘛,我自有道理,你就别烦了。”
这内宅之事本就应是主母决断,凤舞既然说她有道理,易子轩也就不再为此烦心,起身进了西里间去沐浴,只是脸上仍挂着化不开的冰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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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韦嬷嬷带着花玉雪和梅雨竹进了东暖阁,让她们坐下稍候后,就进了西暖阁回禀,然后与青鸢一起扶着凤舞往东暖阁走去。
花玉雪和梅雨竹是东宫养了多年的舞姬和乐姬,规矩礼仪不比那些世家贵女们差。待凤舞端坐于炕榻之后,就双双起身,走上前去福身拜礼,齐声问安道:“奴婢拜见郡主,郡主金安。”
凤舞却不急着叫她们起身,只上下仔细打量了她们一番,就接过青鸢奉上的红枣茶,不紧不慢的喝了几口。直待她们福着的身子已经不住的颤抖起来,才笑着松口道:“都起来吧,咱们坐着说话。”
花玉雪和梅雨竹得了这声吩咐,才敢收礼直身,安分的垂着头,缓缓的退到一旁的圈椅上坐下,等着凤舞张口盘问她想知道的事情。
可惜,她们料错了。凤舞并没有要盘问她们的意思,只坐在那里悠闲的喝着茶,偶尔才抬头打量她们几眼。
直到蓝星进来说易子轩请她回西暖阁用晚饭,她才让青鸢送花玉雪和梅雨竹暂去客院用晚饭、歇息。
待花玉雪和梅雨竹出了正厢,韦嬷嬷才皱眉问道:“太太打算怎么安置她们?”
凤舞想了想,吩咐道:“去把西北角上的寒枫轩收拾出来,让她们二人住到那里去。那是内府最偏僻的两所轩院之一,离忘忧轩可说是极远,倒是能眼不见为净。单设一个小厨房,配一个管事媳妇、一个厨娘和两个丫头。她们每人配一个大丫鬟,轩院里配六个粗使丫头。另外,再派四个粗壮的婆子过去看着轩院的门,没有我和老爷的吩咐,不准随意进出。若是老爷过去了,或是派人请她们出来,就送消息给我。”
韦嬷嬷忙答应一声,小心的扶着凤舞下了炕榻,往西暖阁走。
走至堂屋之时,凤舞又突然吩咐道:“妈妈打点一下,明日我要进宫去拜见太后和皇后。”
韦嬷嬷闻言,怔愣了片刻,才担忧的问道:“太太自己去?要不要告之老太君,请她老人家陪着太太一起进去?”
凤舞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失笑道:“很不必,只是去拜谢太子和太子妃的恩典。东宫赏人是大事,若是不进宫去拜谢,倒显得咱们府上不懂规矩。只是劳烦妈妈费些心,备些贵重的谢礼,不能在太后和皇后面前失仪。”
韦嬷嬷苦叹着应了一声,送凤舞回了西暖阁之后,才转身出去安排寒枫轩之事。
待凤舞安坐下后,易子轩为她布了一筷子菜,皱眉叮嘱道:“那些琐事交给韦妈妈和任妈妈去料理就好,你又何需多操心,不过是下人罢了。王御医今日进宫去给后妃们请平安脉了,明日才能进府来瞧你的身子。眼看着再有一个月就到产期了,该让王御医多进来看看,还是改成每五日请次平安脉吧。”
易子轩每叮嘱一句,凤舞就笑着点一下头。待易子轩叮嘱完了,凤舞才好笑道:“让你说得我都快成纸人儿了,还真没有你想得那么娇弱。王御医一直说我身子很结实,胎位也稳准得很,生产时定然会极顺的。”
易子轩不赞同的道:“还是让王御医多辛苦几趟吧,反正也就这一个月了。再者,也不是只为了让我心安,岳祖母和岳父大人定然也担忧你,也该让长辈们安安心。”
凤舞知道易子轩是真的关心和担忧她,因此也不再拿乔,乖巧的点了点头,笑道:“好,都听你的。”
易子轩满意的点点头,又体贴的为她布了两筷子的菜,催着她多吃一些,吃的慢一些。
受现代的影响,凤舞自然还不能彻底的接受古代的一夫多妻制,只是她所处的到底是三妻四妾盛行的古代,因此她早已备好了两套解决方案。
一套就是早些生养下孩子,然后选择和离,寻一处幽静如桃源的所在,过上半隐居的悠闲生活,只一心抚养孩子长大,再无心红尘男女之事。
一套就是仗着东阳公嫡长女和忘忧郡主的身份,来一个妾室就收拾一个妾室,哪怕与易子轩夫妻离心,也绝不放任妾室逍遥自在的生活。
当然,也许还有更好的方案,只是她暂时只想到了这两个。
不过,好在在妾室之事上,易子轩并没有让她失望。准备的说,是目前还没有让她失望。
只这一点,就让她对往后的婚姻生活,又多了几分的期望。
还是那句老话:经营婚姻不容易,相伴为夫妻更不容易。她和易子轩往后的日子还很长,总要慢慢的熬,才能熬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