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里，宁静前所未有的平静，她手心里是那颗红色的药丸，

她自问虽然心狠手辣，但却从未想过害人至此。

刘柔缓缓将手握成拳，恨恨地在心底发誓：必要刘柔施在她身上的通通还回来。

宣室殿里，慕容邪散退了所有人，同司马源密聊了许久，谁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司马源从宣室殿出来的时候，满脸都是肃穆。

司马源出了宣室殿便朝茗岚殿走去，他此番一去怕也得一两个月才能处理完事情回来，他又实在放心不下后宫里懵懵懂懂的嫣然，便打算和嫣然打声招呼再走。

到了茗岚殿，听秀华说最近嫣然最近一直闷闷不乐，哪怕是被封妃也没有多大喜色，昨日更是提不起精神，像是病了。司马源心里懊悔得很，这几天事情太多，他竟忘了多关心关心嫣然，连嫣然出事了自己都不知道。

“请御医看过了吗？”秀华带着司马源赶去嫣然的寝殿，司马源在身后问道。

对于这事，秀华也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那天嫣然从朝华殿回来，神色之间就不是很好，却也没什么大问题。可第二天醒来，便病了，脸色苍白了许多。秀华去请了太医来看，太医却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秀华很是无奈又心疼的说道：“娘娘只说自己没事，御医也看不出什么来，可人却是一天比一天没精神。大将军你说这可怎么是好啊？”

司马源听秀华这么说，心下一紧，想着是不是皇后怀孕的事给她打击太大？可也不应该啊，嫣然一向心思简单得很，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钻牛角尖。况且她又刚被封妃，应当是欢喜的，怎么就病了呢？

跟着秀华来到嫣然寝殿，司马源看见深陷在被子里的嫣然脸色苍白，平日里灵动的眼睛也失去了耀眼的光彩，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司马源看的心发疼，连忙走过去握住嫣然的手，轻轻喊她：“小然？”

嫣然听到声音，将自己游离的目光收回来，看着面前的司马源，无力地笑了笑：“三哥，你怎么来了？”

看着嫣然虚弱的笑容，司马源心里像堵着一块石头，憋的他难受的很，“三哥要是不来，连你病了都不知道，怎么突然就病了？”

“我……我没事。”说着嫣然就要从床上坐起来，可浑身力气都散尽了一样，要坐起来艰难得很。

嫣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觉睡过来，突然就起不来床，整个人也头晕目眩，使不上力气。嫣然知道自己的身体并不是很好，但突然这个样子也是从未有过。

这几天浑浑噩噩的，脑子里转过许多事情，她总梦见姑姑提着剑指着自己，而慕容轩坐上了帝位。

上次和姑姑起了争执后，嫣然心里一直害怕姑姑真的生她气再也不理她了。她知道她说的话伤到了姑姑的心，当时脑子犯蒙，什么话都说出了口，现在真的是后悔得很。

她再去找姑姑，姑姑却说不想再看见她。

自己莫名其妙被封了妃，慕容邪那里却没说过一句话。躺在床上的时候，嫣然总会想，她对于慕容邪来说到底算什么？

或许是生病的缘故，嫣然比平常想得更多也更消极，想着想着嫣然不禁哭了出来，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司马源看见她哭了，顿时有点手足无措，用袖子轻轻给她擦拭着泪水，轻声细语的问：“到底怎么了？可以和三哥说一说，或许可以帮你呢。”

嫣然死命地摇了摇头，她心里的这些事谁都不能告诉，三哥也不行。上一次姑姑要她杀了慕容邪，还只是私人恩怨，毕竟姑姑和慕容邪之间的恩怨，三哥清楚得很，三哥就算知道也不会插手。可姑姑现在做的事相当于谋反，她不可以把这件事告诉三哥，不然以三哥的忠心，三哥不会坐视不管，那么她就是把姑姑推向绝路的凶手。姑姑和慕容邪之间，她哪个都不想伤害，她不会答应帮姑姑去害慕容邪，却也不愿意出卖姑姑。

嫣然没有想到的是她今日的沉默，给今后带来了多么大的影响和变动。后来她在冰冷的宫殿里夜不能寐的时候，她总会睁着眼睛看着窗子外面漏进来的冰冷月光，问自己当初后不后悔没有把事情都说出来。若是说出来，也是早做了一个了断，不会让自己越陷越深，毕竟慕容邪对姑姑总是不同的啊，这样兴许她日后就不用在以为能得到所有之后，又要忍受到那样的孤独寂寞。只不过现在的嫣然什么都不能预见，她现在想做的，只是想在姑姑和慕容邪的缝隙间喘息生存。

司马源见嫣然低着头嘴唇都快咬破了，他不清楚她是怎么了，但他知道小然现在很痛苦。司马源连忙扶住她的肩膀，眼睛直视着她，一字一句认真的说：“小然，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你不愿意说，我不会逼问你。但我希望你能按自己的心意活着，别太累，别想太多。你觉得高兴，你觉得痛快，你就怎么活，知道了吗？”

嫣然茫然地看着司马源，心里很迷茫，为自己而活？怎样才是为自己而活？她……为自己活过么？

司马源看见嫣然仿徨无助的眼神，不由得叹了口气：“你这个样子，三哥还怎么放心离开。”

嫣然听司马源说他要离开，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离开？三哥你也要走？”

司马源安抚地摸摸她的头，道：“皇上交给我一些事要去办，大概要两个月吧，事情办完了就回来。”

况且小然也快要封妃大典了，他心里虽说是为她高兴，却也不想看见她一袭盛装站在慕容邪身边，与慕容邪执手而立。

嫣然擦了擦泪水，失落地说：“这么久啊？那我岂不是两个月都见不着三哥了。”

“傻丫头，你好好养身体，等三哥回来再陪你玩。”司马源不舍的看着她，语重心长的说道，“小然你好好想一想，一定要为自己而活。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是那个烂漫无忧的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