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你拖延七天时间,只要多七天时间,那么皇城里那些早一批的受害者就不用死。”老者看着她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接着说,“当然了,你也可以不帮忙,本来与你也没什么关系,也不过多死些人而已”
“我答应!”嫣然果断的给出了答复,如果她并不知情,她还能拉着秀华会茗岚殿,安然地等着事情结束。可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并且事情的转机就摆在她面前,不需要她去赴汤蹈火九死一生,只要她拖住时间就可以,那么,为什么不答应?
老者赞许地看了嫣然一眼,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嫣然的身后,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交给了嫣然:“若是慕容邪答应,便把这张纸交给慕容邪那小子,老夫得向他借些人。”
嫣然接过纸收好,同老者又聊了几句,拉着秀华就往司马源那边赶。走出一段距离,她耳边忽然响起老者的声音:“别回头,有人跟在你身后,把那张纸留给跟着你的那人,真正的信在小屁孩身上。”
嫣然听着脚下没停顿继续往前跑了几步,装作脚撇了的样子摔倒在地上,偷偷的把手里的纸丢到地上,然后一把拽过秀华,头也不回地跑了。
过了一会儿,身后的角落里走出来一人,正是跟着嫣然跑出来的小桌子,他本想杀了前面的两个人,抢到信纸,没想到是毫不费功夫,轻而易举就拿到了。小桌子捡起信纸,揣进怀里,立马往回跑了,得赶紧回去写信通知情况!
而嫣然路上想着得有个合适的理由让自己插手拖延时间,便让秀华装作被咬了,自己也好过去周旋。
“七天过后,那些没有尸变的人就还有救。”嫣然将老者让她做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慕容邪,从怀里拿出老者的信纸,递给了慕容邪。
慕容邪接过信纸,拿在手上并没有打开,眼睛深邃地盯着嫣然,,半晌才问道
:“为什么那人不直接与朕商议,而是绕了个圈子让你来转告我?”
嫣然有些汗颜,这个问题她也问过,爷爷的回答的原话是:哼,老夫向来不喜皇室中人,也不想和那个猜疑心重的小子打交道。嫣然省去前半句,把后半句告诉了他。
慕容邪听完没作言语,他并不是怀疑嫣然,他怀疑的是那个神秘的老者,会不会是在利用嫣然的单纯而达到其他的目的。
嫣然知道自己的话没有依据,但她相信爷爷不是坏人,她还是希望慕容邪能信她这一次,“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吗?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也未尝不可啊。”
慕容邪看着嫣然真挚的眼睛,压下心里的不确定,点了点头:“好。”
嫣然松了口气,说道:“常公公也是知道爷爷的存在的,爷爷说他在路上给了常公公火石,常公公可能比我更清楚这件事,皇上可以问一问。”
常德怀?他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慕容邪竟也未发现他有何不寻常之处,可如今尸人的事连他也知道些门道,那他和那个嫣然所说的老者是什么关系?如果那个老者所说是真的,那又为什么要相助这事?慕容邪心里转过许多心思,面上还是不动神色的点了点头。
连慕容邪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在心里怀疑了很多事情,却未怀疑过嫣然。潜移默化中,他已经将嫣然归入可信任的范围,到他后来明白了这种悄无声息的转变之时,他却失去了范围里的这个人。
嫣然说完事后觉得自己留着也没事做,反而妨碍慕容邪思考事情,就告退回了茗岚殿。
茗岚殿里,为首的小桌子已经领着一众人候在宫门口,看见嫣然回来,立马迎了上来问她可还好。
嫣然看着对她嘘寒问暖的小桌子,想起她拉着秀华蹲在灌木丛后面,亲眼看着他捡起这张“信纸”。从小桌子被安排到这茗岚殿里来,他就一直是做事最细心的一个,所以他在茗岚殿里地位升的很快,成了和秀华一般的一等宫人,真想不到他会是别人安插在她身边的探子。
“奴才没用,今早没能赶上娘娘,秀华姐姐怎么没一起回来?”小桌子看着她问道。
嫣然做失落不欲多言的样子,摆了摆手,道:“她被尸人咬伤了,已经安置在别处了。”
小桌子唏嘘了一下,他知道秀华对于嫣然不一样的意义,也不好对这事多说什么,转而说道:“娘娘别太担心,奴才已经命人放好了艾叶热水,去一去晦气。”
“嗯。”嫣然应了一声,刚要跨进门,突然停下侧首说道:“现如今秀华不在,我身边就只有你一个可用之人了,提拔个稳重的来本宫身边伺候吧,另外这茗岚殿你也整治一下,本宫希望今早的事不要再发生。”
小桌子没有异议的应下了。嫣然倒是想看看,这茗岚殿里还有多少是心怀不轨的人。
嫣然挥手让伺候的人都下去了,开始褪下衣物,忽然从袖子里滑落一样东西,砸在地上发出“叮叮”的声响。嫣然这才想起,她从宣室殿捡起的东西。
嫣然低头看了一眼,顿时愣在原地,地上是一只素净的银簪子,并不鲜亮的色泽昭示着簪子的岁月感。嫣然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姑姑的簪子,这么多年,姑姑就只有这一根簪子,嫣然绝不会认错。姑姑的簪子,怎么会在宣室殿里,若是慕容邪拿的,该是好好收藏起来才对,就那么随意被丢在地上,更像是匆忙之中掉落的。姑姑是什么时候去的宣室殿?去干什么?怎么会仓促到簪子都落下了?
嫣然将簪子捡起来,细细打量着簪身上已经磨淡的花纹,想着上次和姑姑起了争执,她和姑姑之间似乎就不一样了。以前就算姑姑不在她身边,她也有一种姑姑从未离开的感觉,而现在,她和姑姑似乎就像那日姑姑割断的衣角,连不起来了。
嫣然问自己,姑姑对她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想法?一边说着不逼她,一边却是一字一句都在将她往她最不愿意的方向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