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温锦城的科研进行到最重要的时候,温如烟生病了,母亲坚强的自己独自带着温如烟打点滴,服药,一边照顾着,一边工作。
可是那一次,温如烟的病却拖得时见特别长,治疗了很久也没有好转的迹象,一天晚上,已经过了午夜进入了凌晨,原本已经退烧了温如烟一下子突然的再次发起了高烧,可是这个时候,温锦城依旧还在医院坐着实验记录着笔记,根本就不知道。
冬天的A市,雨雪还是很大的,母亲发现了温如烟不好的症状以后,第一时间的给她吃了退烧药,然后进行物理降温,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依旧没起什么作用,
那个时候,交通不便利,通讯也不便利,无法联系上温锦城的母亲,忍不住的开始痛哭流涕,就算是因为发烧而没有精神的温如烟,也感受到了此时母亲的无助和无奈,
没有其他办法的时候,母亲擦了擦满是泪水的脸,用家里最厚的被子,将烧到颤抖的温如烟包了起来,很是努力的抱在了自己的怀里,打开了房门,打算将温如烟送往医院治疗。
从楼里出来,夹杂着雪沫的寒风将烧的昏昏欲睡的温如烟吹得有些清醒,
“妈妈,我自己可以走的,乖乖自己可以的,”
温如烟记得,这是自己和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
降过雨夹雪的楼梯,经过寒风的洗礼后,变得更加的光滑,母亲抱着温如烟小心异议的行走在冰面之上,尽量的防止自己摔倒。
午夜的街道是空旷的,所有人家的灯管也早已经熄灭了,温如烟现在也都还记得,那天晚上的路灯发出幽暗昏黄的颜色,像极了母亲温暖的怀抱和甜蜜的亲吻。
跌坐在楼梯缓台上的温如烟从厚厚的被子里钻了出来,静静的坐在那里,高烧引起的不适,也在寒风的吹拂中稍稍的缓解了一些,看着长长楼梯下紧闭双眼躺着的母亲,温如烟试探的叫到。
“妈妈?妈妈?你没事吧!妈妈!”
母亲没有回声,温如烟看的清楚,母亲长长的睫毛在微微的颤抖着,嘴唇也轻轻的蠕动着,可是温如烟听不清楚母亲在说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妈妈!乖乖害怕,乖乖害怕,妈妈起来呀!”
温如烟想要站起来,可是双脚被被子缠住,无法动弹,第一次,温如烟感受到了恐惧的滋味,不禁的开始嚎啕大哭。
夜晚的宁静被温如烟的哭声所打破了,楼里睡觉很轻的人家都开始逐渐的亮起了屋里的灯,很快,就有人冲出了家门,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温如烟从地上抱了起来,然后更多的人围了过来,温如烟有些记不清后来的事情是怎么样子的,只知道自己睡着前,父亲温锦城,一直都没有出现。
之后的一段时间,温如烟都是在邻居家或者是幼儿园老师家度过的,温如烟很是懂事的知道,母亲一定是出事了,可是也没有向谁追问过之后的情况,
这样的日子,小小的温如烟觉得过了好久好久,有一天幼儿园放学,温锦城突然的来到了幼儿园的门口,来接温如烟,温如烟很是高兴,以为这次母亲已经好了,自己终于可以回家吃妈妈做的菜了。
可是温锦城的脸色很是凝重,用高大的自行车带着温如烟向着医院的方向走去。
“爸爸,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我们难道不回家的吗?”
温锦城没有回答温如烟的话,而是继续向着原定的地址前进着。
“爸爸,我饿了,这么久没见到妈妈,我想妈妈做的菜了,今天我们能吃到吗?”
温锦城骑车的手很是明显的不稳了一下,不过又调整了过来,然后对着温如烟叮嘱到,
“乖乖,妈妈这次生了很重的病,现在呢!我们就去看望妈妈,到了之后,你要多对妈妈说话,不要哭,也不要耍赖烦妈妈,知道了吗?”
“好,”
温如烟并不知道自己母亲的实际情况,听到温锦城如此的说,很是愉快的答应到:“妈妈生病了,乖乖一定好好的听话,做一个乖宝宝,让妈妈开心。”
温锦城很快的带着温如烟就来到了重症住院部,牵着小小的温如烟,来到了温如烟母亲的病床前,
温如烟绕过床尾的位置,注意到了病历卡上写的几个字,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到:“植,物,人。”
“爸爸,妈妈变成植物了吗?”
温如烟天真的问道:“那妈妈岂不是不用吃饭,只要接受阳光就好了?”
温锦城洗着毛巾的手不由的停下了动作,挥了挥,将温如烟叫到了病床之前,蹲下身子,对着温如烟说道:“乖乖猜得没错,妈妈确实是不需要吃饭了,可是同时妈妈也会像植物一样,不能起床,不能上班,不能说话,不能抱你,但是,妈妈还是可以听见乖乖说的话的,所以,今天,乖乖就和妈妈多多的说说话,好让妈妈早点醒过来。”
“妈妈是睡着了吗?”
小温如烟天真的以为着,“那乖乖就小声的和妈妈说,告诉妈妈,乖乖这几天有多么的想她,有多么的听话,让妈妈高兴。”
温锦城听闻,不禁的背过身去,肩膀不住的颤抖着,
“乖乖,是爸爸对不起你和妈妈,要不是爸爸,妈妈也不至于今天躺在这里,都是爸爸的错,你要努力的叫醒妈妈,好让爸爸弥补你和妈妈。”
一晃间,四年的时间过去了,温如烟也从一个无知的小朋友,成长成一个有些早熟的小女孩了,渐渐的,温如烟也知道了,自己的母亲,并不是生病医治那么简单,而温如烟能做的,也只是每天尽量的来到母亲的身边陪着她,唠叨一些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诉说这自己对母亲的想念。
可是母亲的身体状况,却每况愈下,从原来美丽的样子虚弱到骨瘦如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