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刘菁这么一说,刘正风心中连连点头。这个未来女婿么,怎么也要和他这个老丈人的审美观一致吧?武功——那得是数一数二;文采——至少要比我女儿强吧!乐器——我刘正风若有个不通音律的女婿,岂不大煞风景?
他却不知,按照刘菁说的这种标准,这江湖武林怕是找不出几个来!先不说,年纪轻轻武艺高强有多少,也不说精通两种乐器得花多少工夫,就只看一点——比刘菁强!这点就难以做到。
先说修养。
刘菁的围棋学自方性这位方外的围棋大师,又可以磨砺自己心性,再加上古代实在是没啥娱乐设施,围棋随便走哪儿——上山下湖都能带着,再加上前世本来也会背些定式,一般人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再说武艺。
刘菁心中已决定要将那《九阳真经》弄到手。《九阳真经》可是好东西啊!首先“百毒不侵”这个能力就值得她的辛苦谋划了,更何况那还是一本武功秘籍!
就算她不要《九阳真经》,凭着这少林网络版《易筋经》,不用十年,左冷禅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还不说等到刘菁成年,就只等个三五年,这样的男子,在三十岁以下的,就算找遍全国,恐怕也找不出几个来!
啥?对方打架的经验多,她打不过?打不过不知道群殴么?——陈之南,把兄弟姐妹们都叫出来!
嘛?对方也人多?要抢亲?ok!刘铭,把姑奶奶的私房钱拿出来!——黄金百两,黑道、魔教也好,杀手组织也好,要不贿赂朝廷的地方将领也行!谁给我打断那只癞□□的第三条腿,姑奶奶立马给钱!
接下来,说音律。
刘菁有刘正风这位民间音乐大师的不遗余力的全力指点,已初窥门径,而曲谱方面,她可是记得好些清朝和近现代的曲谱。若是遇上个擅长音律的,她就拿出古风古韵未来词曲;若是遇上个当真精通音律的,那就拿出现代的词曲来忽悠——普通的乐者难以接受现代的曲调,然而古代的音乐宗师们却能很快的领会那不一样的音乐天地。
再说诗词。
诗词一道,刘菁就一个字——抄!宋朝的名诗词多了,还有宋后的诗也不少,明朝的,清朝的,近代的,现代的……好诗好词多的是!在刘菁眼中,这世界就是一个书中的世界,她的潜意识中总觉得这个世界不是那么的真实,所以她不管做什么离经叛道的事,在心理上都没有一点负担!
在她看来,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求生的本能,她的目标,便是建立自己的势力避免灭门,将来超然与武林,闲云野鹤。什么争霸江湖,她一概不想理会。
前世有个老友,常说,这世间的潇洒,莫过于,存几坛好酒,有几个生死之交,有一个红颜知己。偶尔开封取酒,与好友、知己谈笑一醉。此正与令狐冲所言有异曲同工之妙:
天下风云出我辈,
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间,
不胜人生一场醉。
所以,她刘菁又怎么会对这婚嫁俗事感兴趣?她甚至自嘲,她此一生,这个虚幻的世界,又有谁,能让她付出感情?
刘菁满心落寞,内心不知自己存在与这异世界的意义何在,亦不知何去何从。
还好,她心中,总有一股暖流,经久不去。有个让她宠溺的可爱小人儿,伴着她度过这懵懂的岁月……
刘正风父女二人的对话,听在夏老拳师的耳中,心中汗颜,那张老脸色忽白忽红,煞是难看。提亲之事,他这张老脸是再没办法说出来的了。
刘菁乘人不备,冲自己老哥扬了扬大拇指。刘谦脸上不动声色,心中苦笑。这个小妹!若是老爹将来知道自己兄妹算计他,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
方性双手合十,道:“菁儿若想来与老和尚探讨佛法,并非一定得是少林弟子。菁儿若是不怕寺院寂静,尽可来少林寺小住。”
刘正风道:“这如何使得?”少林寺佛门圣地,一向没有留外人常住的习惯,再者,少林寺也不接待女客啊!
方性知道他心中所想,解释道:“菁儿年纪还小,兼是与老衲参禅礼佛,当无大碍!”
这意思就是:咱们寺庙子里不接待女客,暗示害怕传出去影响了佛门清誉,你女儿还小,旁人也说不出闲话。我们少林寺不让外人常驻,那是怕别人偷寺庙的经书,你女儿常驻少林寺,是为了和我参悟佛法,我都不怕她偷武功秘籍,你还怕什么?
刘菁听了,心下大喜,道:“老和尚果然是高僧,不着于相!”刘菁的意思是说:老和尚你知道规矩变通,这才是有道高僧的表现!
此话一出,方性忽然双目放光,双手合十,唱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老衲从前是着于皮相了!多谢小施主点悟!”
刘菁见状,干笑两声,刘正风朦胧间明白了方性的意思,倒是夏老拳师和刘谦二人摸不着头脑。
于是乎,刘菁在老和尚心中的好印象又大大前进了一步。
少林寺之行,便定在了三日后,与方性同行。
当夜,刘夫人自是来向刘正风说项,刘正风还未听完,便道:“此小儿哪里配得上我家反菁儿?此事休提!”刘夫人是传统型的家庭妇女,嫁夫从夫,丈夫已经决定的事,她也不再反驳。此事不了了之。
----------------------------------------------------------------------------------------
青竹园。
一向游刃有余、心性淡定的刘菁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只因为,她的眼前,这粉嫩粉嫩的小人儿哭得煞是凄凉。
“菁儿姐姐,非非不要你走!”曲非烟满脸泪痕,拽住刘菁的衣角死死不松手。那眼神中尽是令人怜惜的凄楚,仿佛被世界所遗弃了一般。
刘菁柔声唤道:“非非……”
“哇……!!!”怎么哭得更大声了……
刘菁将她抱在怀里,道:“非非,你听姐姐说,姐姐呢,有要事要办。半年……不,最多三个月便回来!”
曲非烟只是摇头:“不要、不要!”一把鼻涕一把泪,抹得衣袍都堆皱了一起——她们真的相差没几岁吗?
这小人儿分明是在撒娇耍赖,如果不抱着她,怕是滚地的招数都要使出来才罢休!
“非非,菁儿姐姐又不是一去不回……”
“你敢!菁儿姐姐你怎么舍得非非……”孩子似的独占欲一起,想想不对,若姐姐真敢呢?还是撒娇比较合适——于是又哭开了。
“非非……”娇弱的哭泣声揪心似的,刘菁天纵奇才也罢,此刻对着怀里的小人儿也唯有不舍地皱眉叹息。
这时,只听怀里的人搂住她的脖子呜咽道:“你走了非非的桂花糕怎么办,梅子酒呢?还有小樱桃糕,梨花糕,桃花酿,翡翠仁儿,松子羹……”
小非烟抽抽搭搭的抠着手指计算将要远去的美食,全然没发觉每说一个词,她的菁儿姐姐的脸就要变个颜色。
这边曲非烟哭得伤心,刘菁却听身后忽然有人叫她:“菁儿。”
“曲伯伯!”抱着曲非烟的刘菁这才发现,曲洋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
曲洋站在刘菁身边,叹道:“菁儿,你自小聪慧,又处处照顾非非,在非非的眼中,这世间,除了我,便只有你是她最亲的人了。”
刘菁听他话里有离别之意,抬头不解的看着他。
只见刘正风不知何时也出现在身边,说道:“东方不败上位,你曲伯伯不得不走了。”脸色尽是戚然之色。
曲洋哈哈笑道:“刘贤弟,这便是你不对了。岂不闻古人言: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你我此番离别,自有相聚之日,又何须做那儿女之态?”
刘正风点点头,亦笑道:“不错,曲大哥,我听夏大哥说,郑州有户人家,有本汉朝传下来的曲谱,过几日我便去买来。下次相见,你我再探讨这本曲谱罢!”
曲洋道:“如此甚好!咱们上次不是谈到《广陵散》吗?自来相传,嵇康死后,《广陵散》从此绝响。可愚兄却是不信!嵇康这个人,史书上说他‘文辞壮丽,好言老庄而尚奇任侠’,这性子很对我的脾胃。钟会当时做大官,慕名去拜访他,嵇康自顾自打铁,不予理会。钟会讨了个没趣,只得离去。嵇康问他:‘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钟会说:‘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钟会这家伙,也算得是个聪明才智之士了,就可惜胸襟太小,为了这件事心中生气,向司马昭说嵇康的坏话,司马昭便把嵇康杀了。嵇康临刑时抚琴一曲,的确很有气度,但他说‘《广陵散》从此绝矣’,这句话却未免把后世之人都看得小了。这曲子又不是他作的。他是西晋时人,此曲就算西晋之后失传,难道在西晋之前也没有了吗?我便对他这话不服气!待得愚兄去发掘西汉、东汉两朝皇帝和大臣的坟墓,定要将那《广陵散》的曲谱觅来!”
刘正风不赞同,也不反对,只是点头道:“如此,曲大哥一路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