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总有几分熟悉的感觉，一时间这心还硬不起了。”老夫人看不见站在角落里的蓝青鸢，但是知道她就在那里。

“奴才看她眼角上挑，本来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手指细长，不像是能够做事的人，皮肤白皙，更不像一个做丫鬟的人，殿下真的要留下她么？”老妈妈愁思了半天，还是决定对老夫人实话实说，毕竟她也是以不会说好话出名的。

“既然你怎么不待见她，要是她在一个月之内得到你的肯定，我也就放心了。”

“是，老奴一定不辜负殿下所托之事。”老妈妈站起来欲跪，但是还是被老夫人拉住，跪不下去：“我们都一把老骨头了，何必折磨自己呢？你先下去休息。”说着就有人上前搀扶，老夫人都能善待的人，有什么还能不能让他们好好伺候的理由呢？

“老夫人，少爷来向你请安了。”门外的一个三等小丫鬟进来禀告，禀告完了立马就退出去，这房间里面不是他们三等丫鬟能够就呆的地方。

“来的可真快啊，我前脚才将他的大丫鬟带来，这小子后脚就跟来了，真不像原来一样，要不是我强硬些，身边侍候的还只是小厮呢……”老夫人在屋子里说的哈哈大笑，就连门外的穆萧何都听见了。

“祖母，孙子给祖母请安。”穆萧何一撩衣袍，单膝跪在老夫人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在门外就听到祖母如此开心，莫不是有什么天大的好事，说出来也让孙子跟着您一起乐乐。”

“这不是在说你不成亲的事情吗？”自从穆萧何进入弱冠后，每次来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都要拐着弯的叫他成亲，不然就送来画像让他挑，害的他现在宁愿在外面给父亲办事。

“祖母！”穆萧何只好放软了语气，一个本该冷面俊朗的公子，居然也有这样在长辈面前撒娇的时候：“男子志在远方嘛，孙子还未报效陛下，怎么会有心成家吗~”

“我可不管什么大事不大事，我只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是不是想把我气得看不见曾孙子是不是？”老夫人一听果然不高兴了，一张脸没了笑容，皱着眉头怒瞪这穆萧何。

“就算你不成亲，那你也先给穆家留个后不是？你父亲就你一个嫡长子，难不成你想让庶子赶在你前面生个庶长孙出来？你就是想让朝臣们笑话你父亲……”老夫人此时唯一操心的一件事情就算穆萧何的婚事，今日好不容易逮到人了，哪有那么轻易的放他走。

最后都是穆萧何再三保证一定赶快成亲，老夫人才放开这件事不说，而是说起了蓝青鸢的事情：“我看你刚刚提起来的青鸢，这丫头我甚是喜欢，留下伺候我两天又还给你，如何？”

老夫人这样问就是主要看看穆萧何对蓝青鸢此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态度，要是穆萧何敢皱一下眉头或者脸上露出一丝不情愿的表情，就算蓝青鸢一个月以后到达老夫人的要求，老夫人也会找个理由把她给赶走。

穆萧何就笑了起来：“祖母喜欢就留着好了，我不过是看她一个孤女挺可怜的，给她碗饭吃，要是她能讨的祖母喜欢，也算是对得起给她的这碗饭了。”

老夫人看穆萧何神色未变，心里倒是放心下来了，先前看到蓝青鸢的脸的时候先是惊讶有种熟悉感，再者就是蓝青鸢生的妖媚，跟个妖精化成的人形一样，她也是生怕孙子辈这样的人迷惑了心智，将自己的前途毁了。

“那行，安也请了，话也说了，人我也要了，你好好回去温书吧，听你父亲说你要参加明年的春闱，可是要好好努力才行啊。”老夫人见年轻人也坐不住了，开口就开始赶人。

“是，谨遵祖母教诲，孙子一定给你拿一个状元回来。”穆萧何说完话又好好的行礼以后才退出房屋，在走的时候看了一眼角落里的蓝青鸢，这货倒好，居然靠着柱子打盹起来，真是没有规矩，给祖母好好治治也行。

蓝青鸢根本没想到，这样悠闲的一天居然是她魔鬼生活的开始，黎明前的黑暗。

“站直！腿给我夹紧！”老妈妈拿着一根细细的竹棍，端坐在蓝青鸢的面前，而后者则是顶着一本书站在院子里，不能动，不能摇，站的蓝青鸢两腿发软，腰背发酸。

“站，是一个做奴才的基本要素，你不是大家小姐，也不是世族贵夫人，你只是一个奴婢，奴才，主子坐着，你得站着，主子躺着，你得站着，主子睡觉，你还得站着，只有练好了站，你才是入门。”啪的一声，细竹棍狠狠的抽在蓝青鸢的腿上，疼的她一抖，头上的书本又掉在了地上。

“今天是你第三次将书本掉在地上，多加三炷香的时间，给我站好了，腰挺直肚子给我收回去，手放在这里，对，不要动了。”

……

蓝青鸢觉得自己快要灵魂出窍了，就像军训一样……军训？蓝青鸢一脸疑问，军训是什么，为什么脑子里会突然冒出这个词来，算了，不多想。

每天天不亮就的起床，晚上别人都睡了她还不能睡，她都可以想象到，这样一个月坚持下来，自己会直接去见阎王了吧。

“站都练了几天了，还是这个样子，你简直就是块朽木，腐烂的木头，从大街上拉一个人回来都比你可教，你真是气死我了，要不是殿下对你抱有希望，我早就把你给赶出去了，教你，就是教狗都比你好，哎呦，被你气的寿命都要短上两年。”

老妈妈虽然说话难听，但是心里还是很好的，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白天往死里的骂她，羞辱她，可是到了晚上又黑着脸给她上药，揉揉已经麻木了的腿脚，要不是老妈妈厉害，不说一个月，想必十天都未必能够坚持下来，要是那个样子，她定然是要被赶出相府的，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一定从梦中都要笑醒过来。

所以她不能放弃，不能便宜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