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有职业素养的职业杀手,虽然组织上很没有眼光地杀鸡却用宰牛刀,让一个杀手来做保镖的活儿,可月错要用自己的实力证明,无论是什么任务,她都可以完美做好。
嗯,至少她几天前还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那天发生了一件不怎么大的“小事”。
——具体是这样的:那位锦瑟公子,也就是月错的雇主,说要去陈国王都浔安办事,于是一行两人收拾行囊,雇了马车,前往浔安。
前几天还相安无事,悠闲自在,除了这锦瑟公子性子忒闷,不爱理人,其他倒还可以忍受。直到还有一天车程就到浔安的时候,出了岔子。
那是个让人昏昏欲睡的午后,月错倚在马车外,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马夫说着话,忽觉背后凉风袭来,头脑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行动作,利落一个翻身躲开攻击,大喊一声“有人偷袭!”便展开战斗。
对方有五个人,皆手持弯刀并以黑纱蒙面,从刀落时带起的劲风来看,个个也是内功深厚的高手。而月错只有手中一把短刀,抵挡已是吃力,枉论重创敌人,还要分神护着马车,不过三招,就被刀抵住了脖子。
本以为今日就要葬身于此,拿刀抵住月错脖子的那个黑衣人却突然朝后倒下,连闷哼一声都未来得及,倾刻便没了呼吸,只看到他脖子上多了个细小的血洞,正汩汩往外冒着鲜血。另外几个也陆续倒下,一场战斗仿佛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月错理了理因刚才的动作变得凌乱的头发,走到马车边掀开帘子,问:“公子没事吧?”她分明看到暗器是从马车里发出来的。
里面的人一袭绛紫长袍,似是在闭目养神,连坐姿都和上午看到的没什么两样,却也好歹答了她一句:“没事,收拾了继续上路吧。”大概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案几上那盘月错没吃完的糖豆,此时少了几颗。
从那以后,月错已经从对他外貌的欣赏,转变为了对他武功的崇拜,可同时她也陷入了迷惑,明明是个武功高手,为什么要请保镖呢?
而这注定是不太平的一路,不知这公子到底是招惹了何方神圣,一路上竟然追杀不断,月错问他他也不说,没办法,看在钱的面子上,忍了。
某天夜晚,更深夜重,天上一弯细月牙被乌云遮掩住,只露出个锋利的月尖尖。大宁的京城安静地像是个死城,可某一处,却传来了打斗声。
十多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同几天前一样手执弯刀黑纱蒙面,与之对峙的,正是锦瑟和月错两个。众人皆站在屋顶上。
这些黑衣人丝毫不讲道理,处处偷袭,迅速把他们包围起来,刀锋在月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
锦瑟手执一把银色长剑,左手抚过剑身,皱着眉说:“到我后面去。”月错有些楞怔,我不是你雇来做保镖的吗,为什么……现在反而是你保护我?
可局势已经来不及让她多做思考,这次的杀手显然比上几次的更加训练有素,攻防几乎滴水不漏,
连锦瑟都有些皱了眉。
正极力周旋间,一个不小心肩膀便被划了一道,月错忍着疼,手中短剑丝毫不留力道刺向那人,头脑却突然眩晕起来,眼前渐渐模糊,一时身子也软下来。可恨!那刀上竟淬了毒!
辨不清方向,脚下突然踩空,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人想要闭上眼睛。昏迷前见到的最后一幕,是锦瑟手执染血的长剑,漆黑的发丝洒在风中,正一个飞跃朝自己的方向而来。
那双漆黑的眸子,在浓重的夜色里发出熠熠的光来。
随后,便是永恒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