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他怎么知道是自己?!
满菊大惊,她认出慕容渊情有可缘,毕竟适才黑咕隆咚一虎趴——这手感熟啊!更别说还听他和吕嫣演了半天惊悚爱情动作片。慕容渊凭那贴身一趴,就能认出她来?!可他又凭什么认为自己会救他,能救他?!
惊讶归惊讶,好歹相识又同命相怜一场,救人还是要救的,可是该怎么救就有待商榷了,不到生死关头,她可半点也不想把依仗为性命的宝贝空间暴露在人前——美男难友也不行!
心下略一盘算,有了计较。好在刚才虽然惊吓过度,连滚带爬的闪进空间,却也没忘了找个隐蔽地点——这都已经成她本能反应了。这次的空间出口应该在屋子偏北的角落,依稀记得边上还有个大柜子。如果慕容渊如她所听到的那样,被搞定在床榻上,那么基本不会看到她凭空而出的惊悚场面。
事不宜迟!略一犹豫,小丫头还是闪身出了空间。
幸好幸好!满菊暗叹,这个出场角落就是故意选都选不出再好的了。眼前一片昏暗,依稀可见房中摆设,屋子正中摆了一张大大的床榻,旁边的小几上点了一盏极暗的油灯,昏黄的灯光微微闪动,仅能照亮周围几步远。榻上斜躺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那自是倒霉催的慕容渊了,小丫头出场的方位正好在他背后北侧的角落。
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出场,满菊踮着脚尖往榻前方走去,才走几步,榻上的慕容渊便骤然侧头而向,似有所觉,轻声问:“是你吗?小丫头?”
见已被察觉,满菊也不搭理他,索性快步上前,迅速走到慕容渊的身前……
明灭跳动的昏黄光影下,慕容渊原比一般汉人立体而野性的五官,透着异样的苍白,更显诡魅妖艳。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织锦亵衣斜倒在榻上,双肩锁骨之处淋漓鲜血浸透了半身华服。一条铸造得穷奢极华、精致非凡,却足有食指粗细的暗金色链子穿过他的锁骨,从颈后绕至胸前,环成一个死结,上头挂了只寸方大小、栩栩如生的孔雀金锁。
满菊看得眼角直抽抽,这,这就是所谓的超豪华定制版虐恋情深嘛?!
慕容渊骤然见到满菊,自是欣喜非常,张口正待说话,却见小丫头诡异地一笑,心中警钟刚响,一把白色的药粉已没头没脑地扑面罩下,挣扎都不来及,晕了。
满菊满意地点点头,这迷药连那壮如黑熊的拓跋禽兽都接不下,又是伤又是病歪歪的慕容渊更非它一合之敌。原本为了救人,她是打算给吕嫣尝尝的,机缘巧合之下……咳,反正是物尽其用了。
迅速爬上床,为慕容孔雀这倒霉孩子致以一秒钟的同情之意,而后便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奄奄一息的美男拖下了床。小丫头费力地将大个子病美男在地上拖来又拖去,故计重施,似是而非、故布疑阵地伪造了出逃现场。又将昏迷的美男拖到角落,小心拭去痕迹,抱着慕容渊,凝聚心神,两人一同入了她的小空间。
带人入空间的活,满菊以前虽然没干过,可猪啊羊啊牛啊……携带这些牲畜入境却不知干过多少次。从生物学、物理学、佛家众生平等说等等角度而言,这个,空间对美男和对动物们也没什么区别待遇。
汗流浃背地又吭哧吭哧把人拖进灵泉湖边的小木屋,安置到自家的小木床上,满菊这才有功夫细细查看慕容渊的伤情。在空间内柔和明亮的光线下,可以看到男人全身上下,锁骨两处穿透伤是最严重的,出血一直未止,这使慕容渊的脸色已呈现失血过多的灰白色。
满菊迅速在屋子里找出外伤药和纱布、消毒水,看着那条上锁的所谓“玄金链”皱眉,轻轻拎起垂在男人胸前的长链掂了掂。似铁非铁,似金非金,还挺重,这玩意应该是某种合金,正琢磨着到底是想办法开锁,还是暴力破解……慕容渊一声痛哼,眉头紧锁。些微的动作,竟已牵连到了伤处。
也没那个美国时间和运气去跟吕嫣周旋找钥匙,满菊主意一定,忙在工具箱里翻腾起来,没几下就翻到了合用的刀具。
哼哼!满菊摸着心爱的□□不屑地冷笑,什么玄金白金宝链,就不信能比咱这冷钢出品、高碳钢高科技打造的狗腿还牛?!当年她看了生化危机,没迷上游戏电影,却迷上了电影里女主角砍僵尸用的,那把酷毙了的冷钢大砍刀。为了这把家居旅行砍人砍树皆相宜的好刀,可肉痛地花了她足足几百美刀啊!
将慕容渊锁骨上的“玄金链”轻轻拖到一边的木凳子上,满菊深吸口气,挥刀猛斩!笃地一声闷响,链子应声而断,泛着冷光的狗腿钢刀深深地嵌入了实木凳中。
果然一分钱一分货!
满菊得意赞叹地摸了下自家好刀,忙开始为慕容渊做外科手术。“手要稳,眼要尖,心要狠”,满菊虽然是个业余的蒙古大夫,这几条外科真言却也奉行不误。仔细又迅速地抽出了穿透男人肩胛的金链,她这才长出口气,擦去一头的汗水,将浸透鲜血的链子丢到一旁。
好在吕嫣是拿了什么利器一下刺穿男人的肩头,创口虽深透却很齐整,并不大也没怎么污染,处理起来并不麻烦。满菊细心地往伤口倒上消毒水清创后,将自家空间出品的外伤圣药——绿糊糊,给慕容渊的两处伤口糊了个遍。立即肉眼可见地,伤口渐渐收敛,出血辙止。
这一番折腾下来,不止满菊大汗淋漓,连昏迷中的慕容渊也是咬牙切齿,面目狰狞,汗出如浆。直至小丫头将伤处处理完毕,细细包扎好,男人的脸色才渐渐平静,神情放松,透出深深的疲惫憔悴。
“可累死我了……”满菊给男人灌下最后一颗储备的大还丹,好不容易直起弯了半天的小腰杆,长长吐出口气,正想坐下歇歇,神色一凝,却是空间之外传来了阵阵声响。
满菊暗骂了声彼其娘之,忙走出屋子,坐到湖边竖耳探听——这地方信号接收更良好些。
是吕嫣转回来了,想是已将要搜院的护卫等人堵了回去,但听那屋中母老虎惊怒欲狂,鞭声、砸东西声、喝骂声、奴仆哭喊之声……狂风暴雨般骤然而起,自是吕嫣发觉了慕容渊的神秘消失。这一片混乱惊恐狂怒,直如惊涛骇浪,听得满菊这旁听人员都心惊肉跳,暗念鸭米豆腐,偷人果然是件相当严重的罪行啊!
不过她这胆敢杀伤贵客的吕家逃奴,也不差再加个拐带大小姐“奸夫”的罪名了,这就叫债多不愁,虱多不痒!
再听了会儿,吕嫣狂怒发作,下令搜索整个院子无果之后,却是带着仆从惊怒呼啸而去。
总算又过一关!满菊放下心来,这大半天又是阉兽又是救人,紧张疲累,精神力几乎耗费一空,此刻放松下来实在是坚持不住。打着哈欠往木屋走去,打算在屋里打个地铺好好睡上一觉,明日再行出演绝地出逃大戏。
那小床,唉!就让给伤病员了……
哈欠连天地进了屋子,满菊几乎是眼睛都快睁不开,想着找张垫子一铺就能往上睡了……屋中却传来男人急促的粗重喘息,小丫头一惊,急忙上前查看,难道伤势有变?!
赶到慕容渊身前,却见男人伤口处并无异样,满脸却涨得通红,额上颈上青筋暴绽,呼吸急促凌乱,像是发了高烧。
这是怎么了?满菊大急,莫不是伤口急性感染?可也不会发作得这么快啊?!她摸了摸慕容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烫,忙又四下查看,突然,小丫头的眼珠子死死地定在了某个不和谐处——好,好好茁壮的一颗大蘑菇!
满菊一头黑线地终于想起刚才自己忘了点什么——吕嫣还曾喂她的孔雀儿服过一颗“好药”,能成就二人好事的“好药”!
小丫头呆滞地望着那颗精神愈发振奋的大蘑菇,心道:难道,那药就是江湖传说中的——春、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