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忙于用眼神“相杀”的两夫妻没功夫给他解释,倒是慕初晴闻声格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双漂亮的眸子里满满装着的都是不善和厌烦:她要怎么才能说的出口,在她看见的那个未来里,不单单是陈蓓好好的活着,这个男人,也在那副画面里?
她想要相信的只是那画面当中的一部分未来,至于和这个男人相关的部分,她还是选择性的忽略好了。
因为她怎么想都想不通,这个男人他怎么可能……还会被陈蓓接受?
王恂看着她的样子就忍不住的头疼起来,他走到她身边想要重新把她眼睛上头的罩子给盖上,却被慕初晴一把挥开,王恂简直要给她跪了:“慕慕,不要这么任性好不好,这是为了你好。”
“对,你为了我好才骗我说蓓蓓救不回来了,你为了我好才逼得我解了眼罩,你为了我才让我蒙在鼓里,”慕初晴略带嘲讽的偏头看着他一笑,“说我最重要都是骗我的吧?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我用脚趾头想一想就知道了,分明就是救活了蓓蓓要把她直接送给你二哥,所以才宁可让我伤心,也不告诉我真相。好啊,王恂你做的真好!”
王恂垂了脑袋被她的一通毒舌攻击的哑口无言:他就知道,某些事情只要涉及了某些人,就变成了她的逆鳞。
所以嘛,他才会这样想要把陈蓓那个祸害送出去,送走的,这能怪他么?谁能瞧着一个对自己老婆虎视眈眈,居心不良的家伙一直在老婆身边晃荡还什么都不做的?
不过想也知道,这种理由说出来,除了火上浇油之外什么好处都没有,还不如不说。
嗫嚅片刻,他只好讪讪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慕慕,只是救活她的事情,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这不是怕事情不成你再伤心一次么,慕慕……”瞧着她的眼神非但没有因为他的解释而缓和下来,相反的有越来越凶狠的趋势,王恂只好举手投降,“算了,算我错了,慕慕,你原谅我吧,”又是做揖又是赔罪,半天慕初晴这才将信将疑的,满面不高兴的白了他一眼,口气略略松了一些:“如果蓓蓓能好好活过来,什么事都没有,我才会暂时的不跟你计较。如果蓓蓓出了什么事……”
她话还没说完呢,旁边听两夫妻吵架早就不耐烦的睚眦忽然来了一句:“我的女人,关你什么事?”
这下就真的成了火上浇油了。
慕初晴阴着脸转过来,冲着他上下打量了很久---那阴测测的眼神看的一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睚眦都觉得自己菊花一紧,慕初晴一直看够了他冷哼了一声:“什么叫你的女人?跟你睡过就是你的女人?那我告诉你,你可以是她的男人,但她绝对不可能是你的女人!”
这段话,她说的斩钉截铁。
那是那一副画面带给她的信心:在那一副未来的画面里,虽然睚眦的确也出现在了画面当中,这一点让她很不爽。但让她稍微平衡一点的是,他扮演的可是没脸没皮笑嘻嘻的缠在陈蓓身边的二皮脸牛皮糖角色,而陈蓓爱理不理,一眼就看的出来,在他们两个的关系里头谁更上心一点。
但这会儿,睚眦当然绝对想不到他的未来会是那个样子的,他反而只是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我说九弟妹啊,我和她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插手了吧?”指了指她的肚子,“你还是好好的先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最要紧,这就是为我们龙族立了很大一功了,至于别的么,还是交给我们男人操心的比较好。”
慕初晴长久的冷视着这个男人:不知道是不是遗传真的这么强大,这些姓王的龙子们,都有着一张非常俊美的脸孔。王恕的脸上尽管写满了“好勇斗狠”四个字,但不能否认的,是他还是一个非常俊俏的男人。
他们的脸庞轮廓,细看下来都有三分相似,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她见过的三个王家男人来说,王恕大概是,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来看,都最讨嫌也最让她恨不得照脸抽的那一个。
说话做事都这么讨嫌的熊孩子,你是怎么安安生生的活到这么大的啊?
怪不得好勇斗狠了,感情要是连打都不会打的话,就要活生生被人殴打到死都没人照管没人可怜的吧?
什么叫做“为我们龙族立了一功”,她这个孩子如何,是她和王恂之间的事情,难不成,他还指望她未来把自家兜兜小包子留给那些不靠谱的龙族去教养?
这要是教出来一个“每个月我都真爱一次”的混蛋负心郎,又或者眼前这种半点不会看人眼色知道什么叫做识时务的熊孩子,她作为孩子妈到时候找谁算账去?
总而言之这种事情想都别想!
慕初晴没再理他,反而转头看向了王恂,指了指内室的门:“你跟我进来说。”
教训自家老公还是关上房门,给他留点儿面子的好。
王恂乖乖的往里走---谁让他在这件事上的确理亏呢?惹得她狠狠哭了一场,末了还摘了眼罩,而为的只是他小小的私心。
一关上房门,慕初晴立时过去狠狠在他腰上扭了一把---半点儿没留手,哪怕是皮粗肉厚的王恂都“哎呦”了一声:“你倒好啊,现在就敢骗我了。”
“我……”一关上房门,王恂也来不及伏低做小先紧着让她消气,反而是急急忙忙讨好的晃了晃手中的眼罩,绕过来想要给她戴上,“慕慕,你要怎么s/m我都可以,但是你可以看到未来了?异能是又进了一步么?有没有什么不适?”
大喜大悲之下,她忽然就能看见未来的画面了。
适才她哭着去翻自己和陈蓓之前戴着学士帽时候的照片,看着照片里头陈蓓满是青春活泼的容貌,她骤然就看见了另外一幅画面。
那种感觉很微妙,她仿佛是站在陈蓓的面前,看着她走在一条热闹的商业街上,身边的男人死缠烂打的纠缠着她。
好像是旁观,但又好像是身临其境。
不知道为什么,她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看到的那副图画,并不是曾经发生的事情,而是真实的未来。
她沉吟片刻:“好像没什么特别不舒服的。”
摸摸肚子,她能感觉到兜兜也好好的,后遗症,那是什么东西?
之所以不肯带眼罩,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了---否则的话,她就算是跟王恂怄气,也不会随随便便拿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的。
毕竟,她现在并不是一个人,而还是一个未来的母亲。
王恂在她面前蹲下身来,手在她肚子上揉抚片刻,也露出了几分狐疑的神色:“好像是真的没事儿。”
这么说,他之前的担忧全是杞人忧天了?
这……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王恂彻底傻了眼。
慕初晴摊了摊手:“先不说这个,我现在看你哥哥很不爽,怎么办?就算蓓蓓活回来,我也想让她和你哥哥永不相见。”
最后的四个字,她一字一顿,一边说一边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男人的反应。
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感情是很微妙的:就好像她和陈蓓这样的好闺蜜,她就能感觉到,陈蓓对睚眦的恨意,不是什么矫情,而是她宁可自己身死,都想要避开睚眦才罢休。
有这样深沉的恨意在,哪怕陈蓓最后迫于种种原因会逼不得已的让睚眦留在自己身边,在这个过程里,生生磨去自己的棱角,那要有多疼多痛?
她并不想让陈蓓去经历那样的违心。
她只是想,尽力的能够让自己身边的好友活的更舒服一点。所以她想要王恂的保证。
只是一句保证而已。
王恂怔了一怔:“永不相见?”他没想到自家老婆会说出这么四个字来,当下微微皱起了眉头。
“怎么,你不同意?”
“不不不,”立时赔笑,“既然老婆你说了那……那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为你做到的。”哪怕代价是必须忍受自己讨厌的人在老婆身边嗡嗡嗡。
慕初晴这才满意的微微勾了勾唇角:“那就好,现在,你把要怎么救蓓蓓的方法告诉我吧,我要看着她活回来我才能放心。”
***
王恂他们当然带回来了陈蓓的身体。
没有了灵魂在其中,身体也就只是皮囊而已。
喉咙上头原本狰狞的痕迹已经被抹平---但还是有一线血痕,看得出曾经受过何种致命的伤害。
慕初晴站在这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面前,手指轻轻拂过她苍白的脸庞,一字一顿的说道:“蓓蓓,请在那边等我,等我带你回来。”
没错,既然知道了方法,她不打算让睚眦那个贱男来插手这件事,更不想让陈蓓再欠他什么,她决定,自己来走这一条幽冥之路。
哪怕是有危险,但也好过……让自己最亲爱的好友受惠于人,日后也因此而受制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