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楼二小姐将本公主的衣服洗干净没有?”
洗……衣服?
四下立刻变得安静许多。
凡是听见这话的,都把目光齐齐转到了楼兰身上。
然后便见着,她全身都僵硬起来,头沉重地似乎抬都抬不起来了。
“嗯?”沉浮像是没看到她的脸色一样,继续轻淡地笑起来,“到底洗好了没有啊,楼二小姐。”
“对啊,楼兰你不会出尔反尔,没洗好吧?”箫轻罗立马明白了沉浮说这话的意思,接着又问。
楼兰僵着,嘴巴抿得紧紧的,就是一句话都没说。
“沉公主,这是怎么回事?好像听你说洗什么衣服啊?”郑宣和宋兰弦相携走来。
“是宣姐姐啊。”沉浮摇摇头,“没什么事,就是楼二小姐之前答应要给我洗衣服,便问问她洗好了没有。”
宋兰弦往楼兰看两眼,充满鄙夷,“楼兰,难道楼伯父死后,你楼家竟要靠你洗衣服养活了?”
她这话,是毫不犹豫的嘲弄。
“宋兰弦!”楼兰深吸口气。
昨日被为难也就算了,今日难不成还要被她嘲笑!
“楼兰!”宋兰弦也有些被激怒了,“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么叫我的?”
楼兰原本只是一下子冒出来的怒气,见她真恼了,气势立马便先矮了一坨。
大泱朝本就尊卑之别向来严苛,而宋家除了慕容皇族和白家,根本无人敢这么惹宋兰弦,更何况她只是区区已经没落的楼家呢?
“弦姐姐别生气,何必跟区区一个庶女计较,反失了自己身份。”
郑宣说话很是高明,看着甜言笑语,其实不知不觉间便将楼兰从头到脚给损了一气。
“还是宣妹妹说的有理。”那话说得宋兰弦心花怒放,她扶了扶耳边的簪子,笑得那叫一个姿态端高。
楼兰铁青着脸,双眼盯在她们几人身上,可就是不敢发作。
她只能把目光对准夫子,柔柔地说着,“夫子,沉公主对陛下和太后大不敬,难道你不该多管管吗?”
“管?”慕容若终于看明白了,隐着几分怒意,“楼二小姐,我家阿沉何时大不敬了,本公主可没看见,你们看到了没有?”
话罢,往旁的方向望望。
其余人知道这是若公主给自己妹妹撑腰,还哪敢再说自己看见了。
郑宣掀起媚眼,“楼二小姐你今晚怕不是魔怔了吧,就在这胡说什么,惹得咱们若公主都给气着了。”
“你们!”楼兰呼呼地吸气,“夫子,你难道就没看见吗?”
“夫子,说话可得小心些。”郑宣笑得如沐春风,但眼底里皆是冷意。
众人都往夫子身上看。
尤其是楼兰,几乎要把眼睛黏在夫子身上,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夫子庞然无措。
说看见了,那就是直接得罪了所有权贵,若说没看见,那不是枉费了苦读多年?
再如何为人师表?
老人陷入了两难之地。
呼呼风声吹过,一道清脆低沉的少年声音夹杂着风雨而来,“都拦着路做什么,还让不让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