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凡打了个电话给vivian,魏峰的印章被取消了,违约金从他工资里面扣。然而在他极不理智的自以为是报复,实际上是白送给魏峰几万块钱以后,他还不得不在众少的鄙视中举例论述纪伊人确实是喜欢他的。
那又得说到很多年,凡出过一场车祸,也没多严重,但头磕了一下,缝了两针,被要求住院观察,晚上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只剩夏凡的时候,纪伊人来了,从病房的窗户。
夏凡看着无聊的电视,听到有人敲窗户的时候几乎以为是鬼,因为他的病房在三楼,而纪伊人那个时候应该在帝都参加一个钢琴比赛的决赛。
纪伊人被夏凡拉进去以后说:“现在当小偷太容易了,下面是防盗网,还有空调外机,随便一爬就上来了。”
而夏凡傻站在那里半天才憋出一句:“亲姐哦!你不是在帝都吗?怎么回来了?前几天小纪跟我说进决赛了?”
纪伊人坐在沙发上喘了一会儿气,喝了口夏凡敬献给她的水说:“我都要转行了,干嘛还一定要在江湖上留下个传说?”
那时候夏凡想说到决赛了弃权也会成为传说的,但他真觉得纪伊人就是因为要被送出去学商,怄气跑回来,又不想回家被骂,所以就跑他那里避难了。虽然这并不符合纪伊人的一贯作风,但纪伊人也是一枚少女是吧?是吧?
而且,纪伊人自己也跟他说:“我不见一晚上,他们一着急,明天就不会骂我了。”
那天晚上,夏凡诚惶诚恐的把他的病床让给了纪伊人,然后自个儿坚决的窝在沙发里,半夜都不敢起来上厕所,唯恐他一活动,纪伊人以为他是小流氓意图不轨。
然而听完这个故事,纪千舟说:“靠!这么大的事你都没跟爷说过!”
季尧说:“夏少,其实你那时候是小jj发育不全吧?”
林建新说:“脑子发育不全差不多。”
陈青杨是最中肯的,他说:“也许那时候是有点吧,她那时候也小。”
夏凡坚定的认为这就是羡慕嫉妒恨!然后,他听见季尧说:“其实爷有办法,过几天就是团圆饭,老地方,还是我家的酒店,吃团圆饭哪有不醉的,爷带点珍藏去,来个历史重演,然后……”咧开一口白牙,给夏凡一拳:“爷还可以送你最新的蓝色小药丸,这次别睡死了让人跑了。”难得的,季尧用脑子思考了一下,说:“不行,爷不相信你,爷到时候找小弟给你在门外面守着。”
“靠!你说的是爷的姐姐!!!”小纪不淡定了。
林建新说:“这……爷就说,这放在中世纪的欧洲,小纪必须跟大季决斗。”
于是小纪冲上去了。
虽然夏凡认为这确实是个办法,但他觉得自己不帮着小纪在后面踢季尧几脚就不能证明他是个有人品的男人。
然而在踢完,踹完,闹完了以后,夏凡听见陈青杨说:“爷觉得你没戏,打个比方,就是林少哪天真坏事做多了被雷劈没了,爷就是每天花钱养着林少的女人,也不会动他的人。”
“你才坏事做多被雷劈没了。”林建新给了陈青杨一脚后,用绝对高兴的口气接着说:“何况季芸芸还活着。”
季尧指着夏凡大笑:“还是用爷的办法好。”
纪千舟说:“算了吧,爷跟姐说说,她的婚纱就不要你做了,到旅行社报个团,爷给你报销。”
夏凡承认林建新和陈青杨的话说的对,但季尧的办法不行,可是……
他也不能就这样算了。
再说,纪伊人那边饭吃的正好,魏峰就接到vivian的电话说是shine单方面无原因违约,让魏峰有时间把账号信息发过去,违约金会在三天内打到他的账上。
这通电话一来,纪伊人和季芸芸也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回去的时候,魏峰说是要送纪伊人,但纪伊人说有开车来,要送季芸芸,魏峰也就没坚持。然而纪伊人还没把季芸芸送到家,就接到了纪老太爷的电话,就一句话:“伊人,你回来一趟。”
自从魏峰接到电话后,就忐忑着的纪伊人差不多也猜到什么事了,给纪千舟打了个电话,纪千舟关机。
季芸芸下车前说:“你指望一群混蛋能想出什么好事来?反正我电话一直开着。”
纪伊人扬扬嘴角,没笑出来。
一个多小时后,纪伊人到了纪家老宅,那个时候已经就点多,老宅里的灯亮着。
纪伊人走进堂屋的时候,纪老太爷双手扶着拐杖坐在正中的梨花木椅子上,纪千舟坐在右边的一张椅子上,而夏凡低头跪在堂屋的正中。
踏过门槛,纪伊人喊了一声:“爷爷。”然后听见纪老太爷问:“小泽是你的亲生儿子?”
纪泽是纪伊人的亲生儿子,并不是名义上所说的养子,这几乎是一个公开的秘密,毕竟纪泽的五官长的跟纪伊人不能说不像,轮廓上还是看的出来一些,猜测一下不难猜到。然而不管外面怎么说,纪老太爷从来没有信过。
他家的孙女有私生子,这不是荒唐的很吗?在纪老太爷看来,相由心生,纪泽在他们纪家长大,长的像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他看见纪伊人也跪下了,说:“小泽是我儿子。”
纪老太爷没有问这个儿子到底是怎么来的,就已经气得说不出话。好半晌后才又问:“你爸妈也知道这个事?”
纪伊人点头说是后,纪老太爷终于盛怒而去。而纪千舟看看跪在地上的夏凡和纪伊人,低头赶紧的跟上纪老太爷。
夏凡将膝盖下面的垫子扯出来,递给纪伊人:“地上凉,你垫着。”
纪伊人低着头,纹丝不动,说:“你年纪小,你垫着吧。”
“我错了,对不起。”
“你没错,这事迟早还是要让爷爷知道的。”
夏凡还想说什么,远远的却传来纪老太爷一声伴着拐杖杵地声音的“家门不幸!”纪伊人抬起头看了夏凡一眼,涟涟水光让夏凡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这是夏凡度过的最冷的一个晚上,虽然纪老太爷睡了后,纪千舟出来给他和纪伊人一人带了件羽绒服,腿下面又垫了厚厚的垫子,顺便把堂屋的大门给关上了,但还是挡不住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寒风。
纪伊人在那一眼后就再也没看过夏凡,就一直低着头,一直到夏凡不知道几点快睡着的时候,忽然听见纪伊人问:“这是谁给你出的点子?”
夏凡激灵一下就醒了,赶紧的说:“我自己想的。他们都说你肯定不会要我……”结果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纪伊人说:“这样的点子你能想得出来?!”
“你也知道我没林少坏,就他最坏!”夏凡马上接道。
十几公里外睡在温暖被窝里的林建新莫名的打了两个喷嚏,又继续睡了。
第二天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地上睡着的夏凡是被打醒的。夏爸拿着皮尺不管不顾的就往夏凡抽,因为身上穿的多,就尽往脸上抽,这真是要了夏凡的命,抱头惨叫的同时赶紧的把身上的羽绒服,连同小皮衣给脱了,大喊:“爸!往身上抽!别打脸!别打脸!小纪!睡死了?”
同样被惊醒的纪伊人原本还准备伸手拉把手的同情心瞬间烟消云散,这男人真有三十了吗?怎么跟十五的时候就没区别呢?
夏爸显然也被这几句话气得更是狠了,专往脸上抽,骂道:“抽死了算数,就当没生过!免得活着害人!”
抱头的夏凡也不敢跑,蜷在地上像只兔子,喊:“错了!爸,真错了!小纪!小纪!”
纪千舟的声音还远远的:“来了,来了!”
而纪伊人眼见着夏凡的手上的红印已经纵横交错了,想开口说话,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所幸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负荆请罪,就在夏凡大喊着:“爸,你把我打死了,我儿子怎么办?”的时候,季尧从外面冲了进来,两只手臂跟钳子一样把夏爸抱了个结实:“夏叔,对不起,我来晚了,天冷了,起不来,被子里暖和,您老真早,也不多睡一会。”
被箍紧的夏爸皮尺也抽不起来了,气的吹胡子瞪眼。也就是这个时候,纪老太爷出来了,后面跟着使唤太监一样低着头的纪千舟。
还是在那张梨花木椅子上坐下来,纪老太爷说:“松手。”
季尧箍着夏爸的手立刻松开了,而就在夏凡想着这个时候如果抽脸上他到底是挡还是不挡的时候,他听见纪老太爷叹声气,说:“叫你来也不是来打他的,他们两个都不小了,打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