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天夏凡从纪伊人家出来后,都在忙着他明年的春季新款,直到那天季尧给他电话说季芸芸终于从北欧旅游回来了。
说到季尧,夏凡不由的要想起当年他跟季芸芸刚在开始在一起时,季尧说的一句话——靠!他娘的以后你跟季芸芸吵架,爷该抽谁?
那个时候夏凡跟季芸芸正甜蜜着,夏凡极其谄媚的说:“抽我!都抽我!”而季芸芸说:“姐的事你少管!”
季尧当时指着夏凡和季芸芸说:“你们就是破坏安定团结!”
那时候,夏凡为这句话和季芸芸一起大笑了好久,但他必须承认的是,尽管他从来没有存过破坏安定团结的心,但他和季芸芸的关系确实很大程度上破坏了圈子的稳定和可持续发展。至少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纪伊人都淡出了他们的圈子。
而那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季尧对夏凡的行为间接的提出了反对的意见,除那一次以外,季尧对于夏凡都是那种不管他有什么提议,好的,坏的,都无条件支持的哥们。
就好像现在,夏凡跟季芸芸分手有一年了,夏凡让季尧在季芸芸回来后通知他,季芸芸的飞机落地半个小时,夏凡就收到消息了,甚至不用担心会被问到“季芸芸回来干你屁事?!”这样纠结的问题。
所以等这事捋清楚了,夏凡决定请季尧去喝一杯。
但是该怎么捋清楚……
夏凡第二天大早就把车子停在了季家小山坡的脚下,然后等啊等,等到中午了,季芸芸还没有出现。他不得不给季芸芸打了个电话,问其有没有空接见一下他。
半个小时后,季芸芸踩着她的高跟小皮靴出现了。
敲敲夏凡的车窗,季芸芸问:“干嘛?”
摇下车窗,展开一个倾倒众生的笑颜,夏凡说:“一个多月没见,想你了。”
季芸芸觉得把夏凡这张嘴撕烂了没准就是她这辈子对人类做出的最杰出贡献了,伸出手毫不犹豫的将他右边的脸拎成一坨,然后旋转九十度。
“啊!”夏凡一声惨叫,然后大喊:“喂!说好前尘往事一笔勾销,做不成情人也做朋友,做朋友的都不让人想一想,太不够意思了!你!……你!……你轻点……错了,我错了……芸芸姐……脸就是我的命根子啊!饶命!”
半分钟后,季芸芸松手,看着夏凡火速拿出一面镜子在那照他的命根子,有时候她真的想知道,如果有一天夏凡面对毁容和切掉小jj二选一的时候,他会选什么。
季芸芸就想不明白了,她当年怎么就看上这么一男人了呢?!
“找我什么事?”季芸芸第二次问。
夏凡拿出一张米粉优惠券,说:“买一送一,我一个人吃不了两碗,请你吃。”
季芸芸哼了一声,回了个极度鄙视的眼神,说:“骆佳容家的米粉,我从来不花钱,还要你请?!”
夏凡顿时不服气了:“不是吧?这也太区别对待了,凭什么我要给钱,你不用。”然后听见季芸芸说:“我就不给钱,有本事她骆佳容去派出所告我!”
骆佳容是季尧的老婆,也就是季芸芸的弟妹,当然不会去派出所告季芸芸。他承认他败的心服口服,但凡姓季的都是深通烧杀抢掠精髓的人!不过他夏凡是季尧的好兄弟,铁哥们,骆佳容也不能去派出所告他吧?!
当然,骆佳容不能娶派出所告他,只是季芸芸到了店里,刚坐下,小妹乖乖的就把粉端上去了,而他死等也没人给他端上来,再一问,小妹说:“夏少,你还没买票呢!”
夏凡的承认的是,他确实没用烧杀抢掠的气场,乖乖的付钱。
十分钟后,季芸芸吃完抹抹嘴,抬脚走人,夏凡一步一跟随,走出约五十米了,季芸芸停下了,回头,一双凤眼看着他:“有什么事,赶紧说!”
其实夏凡一直想说来着,但他怎么说啊?
他如果说:“嘿!芸芸啊,我知道十六年前跟我上床的不是你,我当时搞错了……”
会血溅当场的有木有?!
他如果说:“嘿!芸芸啊,我知道你当年跟我分手是因为你也知道纪泽是我儿子了是吧?好巧,我现在也知道了呢……”
至少断三根肋骨有木有?!
或者,他说:“芸芸啊,我知道纪泽是我儿子了,所以我想考虑一下我跟伊人姐的关系,大家都是朋友,我特别来跟你说一声……”
他觉得自缢身亡比较适合他自己。
季芸芸如果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就不会当年怎么逼都不说跟他分手的真正原因。
最后,他用那双据说会说话的桃花眼望着季芸芸,说:“那个……我知道了。”
季芸芸皱眉,说:“你知道什么了?”
不能说夏凡屁股一撅,季芸芸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但她和夏凡多年情人关系,加上又一起长大……
“你又干什么坏事了?找我干嘛?我跟你没什么关系了,不会帮你擦屁股的。”季芸芸说:“别跟我说又被什么小模特缠着了,到菜市场自己去买副猪内脏寄给她,允许你落款我的名字。”
夏凡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都要扯到他手下的小模特身上,纪伊人也是,季芸芸也是。
“到底什么事啊?赶紧说,我还去码头上下午班,有个年终会。”季芸芸说。
然而,又是半天的纠结后,季芸芸听见夏凡说:“那个……纪泽的事,我知道了。”于是季芸芸顿悟了,马上的,季芸芸指着夏凡:“你敢说那三个字我打死你!”
可就是这同时,夏凡说……
“对不起。”
毫不犹豫的,季芸芸脱下她那金属细跟小羊皮靴,蹭的就往夏凡砸了过去。鉴于在两人多年的长久关系中这样的情况发生过数次,夏凡敏捷的跳开,躲过一劫,然后还欲再说什么,就听见季芸芸说:“还不滚,再让我听见你说一个字,打晕了你沉海里去!”
于是夏凡一溜烟的就跑没影了,留的季芸芸在众人的围观中单脚跳几步,拣起地上的靴子,穿上,拎着从北欧给纪伊人带的礼物去了公司。
因为被夏凡耽搁了一会儿,季芸芸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快三点了,直接去了会议室。
每年一到年终大大小小的会是一个连着一个,季芸芸推开门的时候显然会已经开了有一会子了,整个会议室里做着满满当当的人,桌子边一圈,靠墙还有一圈椅子,坐在首位的纪伊人轻笑着鼓掌说:“欢迎季总监归队。”
立时整个会议室里掌声响起来,季芸芸在纪伊人边上的位置坐下,道谢。她知道这掌声里的诚意可能不到一成,所以她的道谢也没多少诚意。
在这个公司里唯一欢迎季芸芸的人就纪伊人,其他人对于季芸芸的态度不能说是不喜欢,应该说是恨。
季芸芸在澜港国际里挂了一个总监的职务,不用坐班,没有具体的事务需要管,只是有空的时候就去一去。但她看似没有任何职务,但有权利对于公司任何一件事情发表意见,并且纪伊人对于她的意见几乎都会接纳,再加上季芸芸本身谁的面子都不买的态度,要让人不恨都难。
当然,不是没有人看出纪伊人和季芸芸这是在装红白脸,但纪伊人那么一个温婉的跟水一样的女子,谁忍心恨她?!仇恨自然都挂在季芸芸这个得理不饶人的离婚女人身上。
可是谁在乎?反正季芸芸不在乎。有一种人天生能从仇恨中得到快|感,季芸芸不凑巧就是这种人。
被人恨,伤的是别人;恨别人,伤的是自己。如果一定要在这两个中间选一个的话,季芸芸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但是这会开的季芸芸不那么专心,因为夏凡之前的话让她有些心烦意乱,中间休息的时候她给夏凡打了个电话问了下到底他是怎么忽然知道这个事的,然而她没想到,爆料人居然是纪泽,而且是在八年前就知道了。
季芸芸从来没有想过,她,夏凡和纪伊人这种隐性的狗血关系居然会被纪泽知道。
开完会差不多六点,纪伊人和季芸芸在公司附近找了间餐厅吃饭,纪伊人见季芸芸没怎么说话,就说:“怎么样?北欧好玩吗?”
季芸芸说:“还行,芬兰的桑拿不错。爱斯基摩人的皮毛也不错。”
纪伊人笑了,说:“那你怎么没买一件。”
这一问显然戳到了季芸芸的要害,怨气冲天,她说:“我也想买,但是,我敢吗?你家的小纪少爷如果知道我买了动物身上扒下来的皮做衣服,那爱的教育我可受不了。”
纪千舟是纪伊人的弟弟,正职应该是果农,副职却是多的一塌糊涂,比如青年画家,青年书法家,澜大的免费教授,再比如动物保护协会澜港分会会长。要知道澜港的动物园连园林局都不怕,就怕纪千舟去视察,哪头梅花鹿瘦了胖了他都看得出来!更不要说让他知道穿皮草,至少两个小时的爱的教育等着你。
纪伊人承认她是故意这样问的,然而在低头轻笑中,她听见季芸芸说:“夏凡知道纪泽是他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