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雨终于在三日后停了。
长安中央有一高楼,为燃烽火请外援所建,是为高楼之首
再高的楼也是沾染着浓浓的长安气息,同旁边的建筑般,黑瓦青石墙,墙地还翠绿着一片青苔。
黑瓦粱脊之上,坐着一个少年。身量娇小,屋顶有风,带着雨后的湿润拂起少年的红巾。
李元芳静静的坐在楼顶,望着下方的长安城。
下方的长安城照常的车水马龙,繁花似锦。
然。
那么的一个地方,却隐藏着一个可怕的杀人妖魔。
“元芳。”狄仁杰从后方楼梯爬了上来,见少年只身一人坐在屋顶好奇道:“怎的又一个人发呆?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吗?”
李元芳望着长安,手缓缓探了出去:“狄大人。”
“嗯?”狄仁杰在李元芳身边坐定,应了一声。
“此案了解后……我便要走了。”
狄仁杰早知会有此结果,他微垂眸子不语多时,看不出情绪也猜不出想法,良久狄仁杰抬眼道:“为何?”
李元芳微微偏头望了狄仁杰一眼,随后又撇开了目光:“我留于长安,本就是为了报灭门之仇,而今女皇登基,思华长公主已死,我了无牵挂。”
狄仁杰攥着拳头,面上没有表情:“去哪里?”
“天大地大,总有我能留下的……”
“几时走?”
“此案了结后……”李元芳把脸埋进臂弯:“狄大人,你知道的,我身边的同僚几乎都是……屠杀过我家人的人……即使我知道他们只是听命于那狗皇帝,我也……也……”
话未说完,便被什么人搂住了:“我知道。”
“我真的……无法正视他们……”李元芳回抱住了狄仁杰,紧紧的皱着眉,稚嫩的五官染上了痛苦。
“我知道。”狄仁杰双臂又紧了紧。
“一看到他们,我的脑中全是家人惨死的场景……我留不下的。”
怀里的少年微微发着抖,似是回想起了幼时的可怕经历。
狄仁杰轻轻安抚的拍着他的背,眼中情绪不明:“我知道。”
风扬起了少年的红巾,扬起了青年的官袍,也……扬起了那不明的情绪。
“何意?并未见?”扁鹊坐于大厅,一双凤眼儿微眯。
带了些凶狠的脸色让眼前地仙抖了几抖,地仙不禁心中苦笑,这长安地界安宁惯了,大小妖怪都老实本分,地仙二十年便要换一茬儿,品行良好或者立功的地仙则会提高一级别,成为正式天官,品行不正或有罪过的地仙则会被贬为凡人或者直接散魂,而来到长安一向无事,长期安逸的生活导致身为地仙的他也懒散了起来。
而今这地界儿出了什么修炼邪法的妖魔,万一上边儿给他降罪,那可不是他一个地界小仙承受得起的。
况且……地仙偷偷的瞄了瞄眼前这玄衣短发,面色不善的圣医仙君,来到长安数十年,他还没有见过这等级别的仙君呢。
看来这事儿不小啊……
“禀仙君,小的确实没见那梦魇之魔……但……”地仙吞吞吐吐的音调让扁鹊极为不悦:“讲。”
地仙这才道:“但前几日小的在郊外城区嗅到了其他仙气,许是有别的仙君将那作祟的梦魇抓了去吧……”
扁鹊听到这句瞳孔猛的一缩:“其他仙君?”
剖宫修法之事若是被那些仙界之人晓得,那么占有第一嫌疑的庄周铁定是……活不了……
“是的……小的虽拙,却也识得这仙君气息……
正是北极天宫的天尊赵云。”
李白懒懒散散的叼了颗草,窝在太师椅上看着这长安府衙的衙役们来来回回的忙活。
“师叔?”李元芳抱着卷宗从后室走来,见李白一人窝在这太师椅上,还叼了颗野草……
这颗草怎的与茅厕旁的狗尾草如此相似!
李元芳一时忘记该说什么了,望着那颗草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师叔,你这草谁给你的。”
李白嚼了几下草根,然后呸的一声吐了出去:“哦,狄大人给的,说我如此清闲不叼颗草实在可惜……话说你们这里有清闲就要叼草的习俗?”
李元芳嘴角抽搐几下,磕磕巴巴道:“可……可能是狄大人看您比较配这颗草吧……”
“原来如此……”李白的心思似乎并没有放在这话上。
“对了师叔。”李元芳把怀中卷宗递向李白:“这是狄大人要您熟悉的案情,均是这几日剖宫案的。”
李白回过神,接过厚厚的一叠卷宗:“好……”
“师叔有心事?”李元芳就势坐在了李白旁边,偏过头好奇问道。
“是有一些事……”李白将卷宗放在桌子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师叔有什么牵肠挂肚之事,不妨说给元芳听听。”李元芳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看起来懂事又乖巧。
“元芳,你说师父到底去哪里了?”李白托腮道。
“师祖不是说去寻什么故人叙旧吗?师叔怎的问起这个?”元芳偏头。
“啊……我就是见师父,去之时神色匆匆,想着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李白又叹了口气:“师父向来不是会隐藏神色之人,从来都是把事情闷在心里,不言不语的……”
“师祖既然没有和我们说,许是小事。”元芳安慰般的拍了拍李白的手:“师祖有通天之能,定然无事。”
“你们在干嘛?”一声质问从门口响起,狄仁杰面色有些不善,许是上朝被女皇训了的缘故。
“狄大人,你回来了!”李元芳看起来极是兴奋,蹦蹦跳跳的就扑了过去。
可能是身形对这脾性有影响,李元芳虽是二十有一的成年男子,有些举止却如孩童般幼稚
“啧。”这是李白见李元芳扑向狄仁杰不爽的声音。
“啧。”这是狄仁杰接过李元芳看向李白嚣张的态度
这几日李元芳的心思似乎都在这位师叔上,这点让狄仁杰心中非常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