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他……这是真的吗？”白芷言顿时像是掉进了冰窖中，从心顶冷到脚尖。

她的眼眉撩起，直到这一刻才真正的感受到了无可言说的伤痛。两眼睁的大大的整个人都像是个小孩子一样茫然无措。

落木有些不忍心，可还是坚定的说道：“真相永远是真的。”

“小公子看来不是齐家的人。”话落面前僵硬的人儿转身就走，像是想要逃离。

可她拐走一个弯之后又重新回来，将信件悉数拿走。

背叛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怎么还能上当呢？自己真的很傻吧？哈……

看着中间几个刺眼的字，她就心痛。

什么叫“白家这女的不足为惧，娘娘只是做自己的事情就好，我现在很得宠能处理的了。”

他又不是男宠，得什么宠？！

白芷言气的指尖都在发抖，那些属于孩子天真无暇还是装出来的，太可怕了，八岁的孩子就能做到这一个地步，让周围的所有人都没有怀疑全然相信他，当真好心计。

呵。

无尽的悲凉从她的心底冒起来，白芷言仿佛重新看到了慈宁宫后边儿的花园枯萎的样子。

凄惨苍凉。

吸了一口凉气，失去指挥的大脑被惊醒，她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不知道自己维持了这个姿势多久，等她动了动手指才发现整条手都已经麻掉了。

吸了吸鼻子白芷言站了起来，她收拾好心情，冰冷的脸上里里外外的没有一点的温度。

你不仁我不义。

小小的年纪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他真的好奇孩子的心理是怎样的。

冰凉的手心攥紧，白芷言推开门走出去，夕阳完全落下帷幕。拂柳在后厨洗碗，齐凤就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玩儿七巧板。

白芷言静静的看了会儿才走过去，一扫桌上七巧板拼的整整齐齐，许多形象都很好的拼凑而成。

他的确很聪明，可是聪明用错了地方就不是好孩子了。

“啪”精致的纸张被一叠的扔在石桌上，发出一声响亮的动静。

齐凤被吓了一跳，桌上的七巧板也因此被破坏了形象。

一抬头他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那个一直宠着自己的芷言姐姐，因为她凉薄的双眼仿佛要把自己给看穿。

眨啊眨眼睛，他疑惑，“芷言姐姐，你…怎么了？”小心翼翼的询问，得到两声嗤笑。

白芷言扬了扬下巴指着桌上的东西，让他自己看。

齐凤担心的赶紧拆开，刚摸到手上的信纸整个人就僵住了，拿着信纸的手一颤哗啦啦的一堆全撒了。

“齐凤，不对皓凤，解释下。”

白芷言叫的皓凤是齐凤的原名，在落木把信给她之后，她就家里面的内容全都过了一遍。

关于他也了解到了更多，就比如他本来就是太后培养的一批暗卫。

只不过暗卫也会分类的，像是齐凤这样的孩子天生聪明，懂得人情世故分配的自然就是文戏。

而武功高强根骨上佳的孩子就是打的武戏，不一而同的是他们都属于太皇太后，都为太皇太后做事。

“皓凤，看完了吗？那个是你吧。”她冷嘲热讽的语气让齐凤很难接受，很难接受一直以来宠爱自己的人现在的冷嘲热讽。

“我……”他急于解释一张口却发现这些都是事实。

自己的确是太后派来监视芷言姐姐的人，可后来他慢慢的减少了回信的内容。

甚至还谎报一些信息，就算是这样他同样也是做错了事。

沉默替代了所有的需要，没有人发话，心里却明白，一切的美好都结束了。

“这几个月以来全部都是假象，对你的感情就当我在人生的道路上交学费了。”

白芷言冷笑一声，继续道：“我们家不欢迎你，请你立刻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芷言姐姐！”

齐凤是个小孩子，就算他再成熟也还是有是小孩子心性，几个月以来，除了刚开始的利用其他的每一秒自己都是真心的。

他想说自己想要留在她们身边，然而这句却迟迟不能说出口。

沉默着低埋着脑袋齐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白芷言被这一举动给惊到，愣了一秒钟，什么也没有说。

“苦肉计，对我不是很管用。”她冷笑：“你应该明白，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赶紧走，别碍了我的眼，不然接下来你就会被扔出去。”

白芷言背转过身去，当孩子一下跪地上的时候她心还是抽痛了一下。

不忍心再看白芷言给旁边的落木使得个眼色，聪明的暗卫立刻走上前，比了个请的姿势。

这是在逼着齐凤离开。

他的确待不下去了，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站起来，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白芷言匆匆一瞥，本来以为冷心冷情的小孩儿这会儿早已是泪流满面，以往见不到的情绪，好像在这一刻倾泻的发泄出来。

他脆弱的抹了抹眼泪跌跌撞撞的跑走，从大门离开的，再也没有回来过。

……

啪嗒，眼泪掉在地上四溅的水花就像是破碎的心情，再也没有能够汇聚起来的能力。

怎么能不伤心？

像是自己养大的小孩一眨眼死去了一样，到头来都是一场空一场梦。

白芷言擤鼻涕，出去洗了把脸再次恢复到清冷无情的模样。

拂柳知道这件事也是从落木那里，如果说他是暗卫不如说他是管家来得更为合适。

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就没有不会的，烧柴火，能干。教书，能行。坐凳子，可以。拂柳都有些依赖于这个小伙伴了。

所以从这里得知事情的始末，她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惊呼出声，满脸的不相信。

可是孩子已经走掉了，再怎么不想信也不可能是假的，“已成定局？”她呆坐在地上喃喃的问道。

“嗯。”落木的回应是击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拂柳哇啦一下子哭了出来，还大声嚷嚷着：“小姐说的真对！你们这些公子小爷就是大猪蹄子，一个小屁儿都不能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