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言合上门,从齐凤院子里走了出去。月光如水,投在井里银色波光,粼粼的就像是美人鱼的鳞片。
轻轻地叹了口气,齐凤虽然并没有说他有多么痛苦,但是白芷言能够感觉的到,他藏在心里寥寥的寂寞。
想到那张悲伤忧郁的小脸,白芷言叹了口气,决定要帮齐家讨回一个公道。
这样的大善人怎么能被满门灭口呢。
白芷言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善人,但是她绝对是个护短的人。
那天晚上过后,白芷言每天都在往齐家跑,虽然那里围了一圈的士兵,但是并不阻止她的行动。
夜晚一来,她就灵敏的翻墙而入,努力的去寻找线索。
院子里的尸体早就被仵作清理了,但是血迹并没有清理干净,只要呼吸就有浓浓的血腥味儿传来,刺激着味觉。
如果拂柳在这儿一定扶墙开始吐了,被恶心的。
白芷言早已司空见惯,轻松的路过,走进前堂。
这里的桌椅板凳烂了一地,纵横交错地摆在地上,一片狼藉。根本没有能够踏上去的干净地面。
前堂基本上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于是她开始往里面走,面前就是一条只有笔直道路的长廊。
没有灯光,就只能借由月亮的微弱光芒,气氛有些压抑紧张。
白芷言大步走进去,穿过干涸血污的池塘,走到最有价值的书房和后院之间,她犹豫了一下转身去书房。
齐家布置低调不奢华,就像是很普通的富商家里的摆设一般。
就是书房最值钱的也是挂在正中间的名家书法字画,除此之外都是很一般的釉彩花瓶并无例外。
白芷言翻开抽屉,一摞的纸重重叠叠的放在里面,粗略翻看一下并没有有用的信息。
十几分钟的时间,白芷言翻遍了书房,甚至想要去找个暗道,结果什么都没有找到。
撇开眼,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休息,掏出带来的水壶,白芷言静静的沉思,这些地方已经都被那些士兵翻过了,没有别的可用信息。
齐家居然连一个暗道都没有,这不符合这个时代人的想法……
一定有什么地方被自己给遗忘掉了。
脑海中努力的排除筛选,然而还是毫无头绪,她还是决定起来看一看,到处走一走,偌大的齐郡尉府邸一定还有自己没有找到的地方。
顺着一条通到底的长廊,白芷言微讶,居然连一条岔路口都没有,看起来极尽简单。
但凡是热爱生活的人,怎么也不会让自己的家变得这么单调,而且有一些违和。
这样违和的地方看起来像是没有修完的,匆匆忙忙建造的最短距离的结构。
白芷言叹了口气,看向干涸的池塘,这里散发着一股恶臭,有干枯的根系有腐烂的花叶,还有裹带着的血腥味道。
匆匆忙忙的挪开眼,白芷言突然被刺了一下,是那种白色的光猛然照过来的突兀感,她孤疑的看过去。
只见一块牌子落在那里。
白芷言直接跳下去踩在脏污但是已经干涸的池塘里,她看不清玉牌的样子,直接伸手去拿,黏黏糊糊的也不知道沾着什么脏东西。
她也不嫌弃,直接拿了起来,用随身携带的绢帕擦了擦,玉牌本身的面目暴露了出来。
上面硕大一个“王”字,除此之外还写了个“木”,只不过相比起硕大的“王”,“木”字就小了很多,而且写玉牌的右下角。
“玉牌?”谁的玉牌会遗落在这里,而且看样子应该是很珍惜的玉佩才对,温润的光泽,还有光滑的表面都能证实这一点。
白芷言觉得自己终于有个重要的收获,她开始研究这块玉佩的质地,还有产地。
用手摸一摸,有冰凉润滑之感,而且颜色剔透、绿色均匀分布,这是真玉不错,还是一块上好的玉。
而这块,种和色结合完美,底子不吃色,色也不吃底子,是块龙石种!
这种非常罕见的玉石,生长在岩洞里,有冬暖夏凉的特征。
能够得到这么一块玉佩想必是花费了相当大的功夫,而且她总觉得玉佩的结构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也许是在哪儿见过,也许吧……
白芷言收回玉佩,准备到时候拿到玉材铺去问一下,再了解多一些,它的做工和上面文字的含义。
今晚上花费了接近一个时辰,是有了那么一点的收获,白芷言趁着侍卫松懈的漏口,翻墙越了出去漆黑的一生中办为她在夜里增添了一次方便,然后迅速的莫入黑暗当中。
一回去,齐凤就像个小白兔一样蹦跳着栽进白芷言的怀里,乖巧的抱住她的腰肢。
“芷言姐姐,凤儿肚子好饿。”
过了两个月,齐凤早就不像之前对她那么生疏了,甚至还会像现在一样提出自己的想法和要求。
白芷言很欣慰,觉得自己的努力有了效果。
摸了摸齐凤的脑袋,她耐心的问:“拂柳姐姐呢?”
齐凤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那姐姐给你下碗面好不好?”这么晚了,街上的小食铺早就已经收摊,家里也并没有能够吃的熟食,所以白芷言提议。
小脑袋点了点,有些害羞的牵着她的手,好像自己提出要吃东西是一件让别人为难的事情。
“以后有什么样的想法都可以和姐姐说,就像今天一样,饿了也要告诉姐姐,好不好?”
生了一场病的齐凤两个月前还是干瘦如柴,两个月后就被白芷言和拂柳养的白白胖胖的。
走出去绝对会引来诸多阿姨大娘的问候,有时候买菜还能多拿两个果子。
奇怪的是,夜幽冥这段时间居然真的没有来找过她。
白芷言曾经还胆战心惊的怕夜幽冥“登门拜访”,不过再这么提心吊胆了十天之后,彻底的放下心来。
夜幽冥好像并不是那么在意她在做什么,有些冷淡嘲讽的勾勾唇角,白芷言心想,毕竟自己只是他可以利用的一颗棋子,不用了扔在一边就好,哪儿管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