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烟的目光这才落到白芷言身上，她一向不把府里的普通下人当人看，刚才只以为是管家带回来的新仆人。

这一眼首先看到的是白芷言惨白的脸色，然后是幽深灰暗的眼神，注意到她裙摆处沾到的的泥土，白如烟顿时惨叫一声。

“有鬼啊！！！！”

她再也没有刚才那种仙子一样的气质，惨叫着往后退去，眼里满是惊恐，手里的扇子也摔到地上，被踩了好几脚。

白芷言是她吩咐别人抬出去埋的，板子也是她吩咐人打的，如果白芷言死之后怀有怨气回来报仇，白如烟一点都不怀疑自己会被找上。

所以看见白芷言之后，白如烟做贼心虚，才会吓成这个样子，甚至没有注意到这是大白天哪里会有鬼。

“小姐，小姐，不是鬼，大小姐她还是活着的！她有影子！”

还是她的小丫鬟先反应过来，一眼看见白芷言脚底下长长的影子，连忙拉住几乎要跌坐在地上的白如烟。

“是、是啊……这里是白天，就算白芷言做了鬼，她也不能出来……”白如烟喘着气，磕磕绊绊的说道。

“我还没有和妹妹好好道别，怎么舍得去做鬼呢？你说是吧。”白芷言幽幽的说道，“土里真的好冷啊。”

“你别过来！！！”

白如烟又指着她尖叫起来，脸色煞白。

她原本整齐的发髻已经散乱了好几处，叮叮当当的发簪钗环跟着掉下去，摔成了好几截。原本白似雪的上好绸缎，也被她在慌乱中踩了好几脚，变得脏兮兮的。

被小丫鬟扶着的白如烟整个人看起来狼狈极了，偏偏她自己一无所觉，还在余惊未定的打量着白芷言。

确定白芷言脚底下是有影子的，她才松了一口气，原本惊恐的情绪瞬间消失，又傲慢的无法无天起来。

“原来你没死！”白如烟冷笑，厌恶的打量着白芷言，“这几天你是在哪个奸夫那里呆着了？真是不要脸。”

管家头上的冷汗唰的就下来了。

奸夫！

试问从摄政王出生以来，有谁敢用这个词语来称呼他。

而白如烟却这么光明正大的，在毫无遮拦的地方说了出来，尽管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口中的奸夫是谁。

但管家已经吓的瑟瑟发抖，几乎是豁出去了扯住白如烟的裙摆，尖着嗓子嘶哑道：“二小姐您快住口！这话怎么能随便说出来！”

这声音听起来简直像是两块砂纸摩擦的时候发出来的声音，把白如烟吓了一跳，不过幸好她还不算太笨，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便暂时住了口。

不过嘴上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有什么说不得的，她白芷言做得，我还说不得么？”

她嘴硬一句算不得什么，只可怜了管家几乎要吓得魂飞魄散：“二小姐，把大小姐送回来的那人、那人可是摄政王啊！”

这话一说出来，白如烟也不由得吓了一跳。

她满面狐疑的看了管家一眼，知道对方绝不会在这种事上胡言乱语，更何况这种事上撒谎也是没有什么好处的，心下不由得也迟疑了起来。只是白如烟素来欺压白芷言惯了，怎么肯因为这样就不要面子的去跟她亲热，脸上还是有点不咸不淡的。

白芷言却嗤嗤笑起来：“怎么，妹妹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