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发高烧晕过去以后,陈晨终于神智清明的醒过来。没睁眼先吸吸鼻子,嗯,两个鼻孔都通了,看来应该是老妈找医生给自己输液打针了。这该死的流感,喝水吃药根本不顶事,就得屁股上挨一针,手背上戳一青紫窟窿才能缓过来,然后使不仅仅药厂受益,就连医院诊所也跟着受益,最后可怜我们小老百姓荷包大受损。这一输液打针,没个四五百就好不了,这还得上熟人的诊所价。要是上医院排队挂号,找医生,最少都的一千才能站着走出去。
一想到醒来面对的医药费,小小售货员,一个月只挣区区一千五的陈晨就头疼。说什么就来什么,刚说荷包大出血头疼的陈晨,在睁开眼睛时的确就感到了头疼。承认自己命衰的陈晨无奈的睁眼面对现实,可环顾四周后却觉得这要面对的现实也太诡异了吧。于是闭眼默念刚才是头晕眼花产生幻想,伸手揉揉眼睛,然后再一次睁眼看世界。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圣母玛利亚、哈利路亚,各位中外神仙鬼怪你们不是耍人吧?我不过是个小小售货员,一没财二没貌,连小偷打劫的都不屑与搭理的路人甲,你们怎么就这么看得起的给发了个穿越名额,实在是太浪费穿越资源了吧。
只见这是一间简陋的木质横梁上盖瓦片的普通民居,发黄还算是干净的白灰墙壁。屋中一桌、一柜、一衣架,纸糊的窗户,不用猜就是古代。然后稍微翻身,看清自己原来是睡在土炕上,再细体会这炕上还是热热的,她身上则是盖着厚厚的被子。
陈晨抬起自己的手,只见细细的胳膊小小的手,再伸手在身上一阵摸索,鉴定完毕这是属于一个小女孩的身体。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是穿到个小孩子身上,那么就算是不记人都不会露什么破绽,所以要淡定,淡定的接受这催悲的现实。刚才抬手的时候,发现自己这个小孩子手上还带着一对小银镯子,看来穿到的这户人家还不算是太贫穷,不然一个小女孩身上是不会有什么饰物的。再加上观察这户人家的摆设、铺盖,都还是干干净净没有补丁的普通东西,所以应该是对温饱有把握的普通人家。
想到自己竟然沦落到为温饱发愁,陈晨不禁欲哭无泪。想想自己在现代好不容易攒钱买的电动车、台式电脑、手提小本,还有家里用的柜式大空调。躺在古老土炕上的陈晨,面对如此生疏的新世界,陈晨虽然强作镇定,但仍是不由自主的感到惶恐,于是不禁深深的叹了口气。
正说要随遇而安,在叹气声后,房里蓝色的厚门帘就被揭起。接着一个满脸黑灰,扎冲天小辫,穿着灰蓝色棉袄棉裤,使得身形圆圆非常可爱的六七岁小男孩眨着黑黑闪亮的眼睛探头进来查看,和陈晨的视线一相对,随即欣喜的大步走进房中。
趴到炕沿上,满脸黑灰却笑容满面,眼神纯真满是担心的开口道:“大丫你醒了,炕上暖和了吧?大哥知道你发烧病了,刚才出去把炉灶上又添了快煤饼。你盖上被子好好捂捂,等娘和爹上工回来说不定就好了。”
小男孩一说完话,陈晨随即一阵放心。这么说这家现在没大人,听这小男孩的意思,自己是叫大丫,那么说不定就还可以从这小男孩嘴里套出什么其他的线索来。说做就做,陈晨随即张口说话。也许是生病的关系,声音略带沙哑,然后又有小孩子固有的软软娇嗔道:“大哥,你也上炕来吧。炕上暖暖的,可舒服了。”
小男孩闻言眼神希夷羡慕的望了眼躺在炕上,盖着被子全身都捂得严严实实的陈晨。略带迟疑的接口道:“那我就上去吧?”
见小男孩放在炕沿的手上都是煤灰,然后脸上也是黑灰一片,为了小男孩的屁股着想,陈晨出言指点道:“大哥你还是洗洗在上炕吧,不然爹娘回来你就该挨打了。”
小男孩闻言立即蹬蹬跑到了外面,一直水声响后,一个胖嘟嘟白白净净的小男孩挑帘子走进来。跳上炕来,三两下脱了棉袄棉裤,从炕边上拽起一副铺盖摆弄在陈晨身边,然后钻进去和陈晨并排躺在一起。因为铺盖一直是放在炕上的,也是热的,小男孩钻进去后,随即发出一阵舒服的喟叹声。
见小男孩折腾好,陈晨随即发问道:“爹娘到哪里上工,我怎么不记得了?”
小男孩闻言鄙视的看着陈晨道:“大丫你怎么还没记住,咱们都是贾家的人,爹娘自然就是到贾家伺候老爷、太太去了。”
陈晨闻言继续假装不解的追问道:“什么贾家,我不记得了。”
小男孩闻言抓耳挠腮的组织语言道:“就是那个,那个荣,荣国府。对了爹说过的老爷太太住的地方叫荣国府,然后旁边那家叫宁国府的,就是那里,他们再那里上工。那里可气派了,门口的狮子可大了。”
小男孩说完,从被子里伸出手,比划了好大的姿势表明狮子的巨大。
陈晨闻言却是一呆,姓贾的人家,然后再荣国府、宁国府,这还用猜,肯定就是红楼梦里了。看来自己穿到了名著时空,不是什么历史,反而是架空世界。可惜,人家是穿主角,穿姑娘公子,自己却是穿到了伺候人的奴仆家里,就是那种小奴才秧子。
虽说是奴才家,可也分什么奴才。得好好打听一下,是红人那几家,还是默默无名一辈子没出头的那种。于是又装作不解的发问道:“那爹娘姓什么,叫什么,大哥你知道吗?”
小男孩闻言更是鄙视这个白痴妹妹,于是就语气严厉的教导道:“妹妹你怎么老是记不住,你这样娘那里敢带你出去,害的我不能出去玩非得在家看着你。咱们姓金,院里都叫爹金彩,娘叫金彩家的。你叫大丫,我叫金文翔,知道了吧?”
陈晨听了随即点头,然后郑重的声明道:“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以后都不会再忘的。”
这下子是彻底知道了,自己原来穿到了贾母大丫头金鸳鸯的身上。不过现在还没到贾母身边当差,所以还没被赐名叫鸳鸯,只是叫大丫。不过也是够惨的,居然穿到了这么个悲剧人物身上。明明是荣国府中最显赫、最有权势的大丫头,就连阴狠、强势如王夫人、王熙凤之流,见了她也得温言软语,可最后却落得个薄命下场。再想想贾赦要强娶鸳鸯时,她那嫂子贪慕虚荣的丑恶嘴脸,陈晨就一阵发抖。
看看现在对妹妹爱护有加的小男孩,实在是想不到最后竟然那么对自己提携有加的妹妹。红楼里讲的明白,鸳鸯哥哥金文翔是贾母院里采买上的头,嫂子是贾母院里浆洗上的头。可以说都是贾母院里的小头目,而且金文翔的差事实在可也说是个肥差、美差,可就这样哥嫂都没人感激的支持、听从鸳鸯自己的意思。想想这些差事的来历,没了鸳鸯私下打点张罗,凭他们自己谁会相信能在贾母院里出头。
看着躺在炕上,一脸舒服表情的小男孩。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陈晨都决定一定要好好疼爱、教导他成为一个爱妹的好哥哥。至于那贪慕虚荣的嫂子,是说什么都要拒之门外的。应该是这具身体生病还没恢复,解决了身份问题,想着金彩夫妇现在干什么的陈晨,慢慢的就又昏昏成成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