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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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贾琏到了火器营上任,平日住在军营里,每十天沐休一次才得回府一遭,这一日回来,先给几位长辈请安,说了些闲话,才回到自己院中,凤姐正瞧着迎春与巧姐赶棋子,一家人语笑嫣然的到也合美,迎春给哥哥行礼问安就领着巧姐走了,让他们夫妻两说话。

凤姐一边伺候贾琏更衣一边笑道:“才去了十天这脸就黑了一层,你是去的军营还是染房啊。”

贾琏笑道:“我这不算什么,军营里的爷们个个黑得像炭头是的,身板壮实孔武有力,我在那儿啊就是个白面书生。”

凤姐笑道:“哟~还书生呢,我听那戏文里说,狐狸精专爱勾引白面书生,不知参领大人有没有遇到呢,”

贾琏道:“军营里都男人,有狐狸精也是公的,”

凤姐安心了,贾琏一个人住在军营,身边没个人伺候,总叫人疑心,好在军营不同别的地方,有军纪管着,谁也不敢带个女人。

贾琏问:“二妹妹近来如何?”

凤姐道:“她能有什么事啊,在这边有我照看着,没人敢欺负她。”

贾琏说:“那在下就谢谢夫人了,夫人持家有方,是我的贤内助。”

凤姐笑骂:“少贫嘴!你提到持家有方,我到是想起一事,昨日二太太找我过去说话,总说她自己精神不济,三妹妹和大嫂子又不中用,想叫我……”

不等她说完贾琏就截了话头,“管家的事不用再提,我断然不允的。”

凤姐瞪起杏仁眼,“你这人怎么这般死性儿,我若管家,你也能白得不少好处。”

贾琏冷哼道:“怕也要凭添不少麻烦,你还不知道吧,刚刚在老太太的上房里,二太太竟说要我帮着给宝玉办亲事,我如今在军营里,十天才回府一次,真要给操办喜事,怕是只能向上司请假了,可我才去就请假,同僚上司怎么看我,她只想给他儿子办个风光的婚事,又何尝为我的前程想过。”

凤姐略一寻思也觉得不对,“她叫我管家,怕也为的是宝玉的婚事,她年纪大了思虑不全,想叫我们晚辈帮衬一二也是人之常情。”

贾琏说:“就怕她没安好心,你管家这么久,公中有多少银两总该知道吧,那点银子哪够给宝玉办亲事的,到时候指不定要花谁的嫁妆呢。”

凤姐说:“这到也是,今儿个都十五了,这月钱才发下来,生生晚了十天,看来公中是没钱了,难不成二太太真在算计我?”

贾琏说:“谁叫你回府的时候摆了好大的阵势,我们走的时候不过三辆马车,回来的时候你带了十几辆车,绸缎布匹药材塞得满满当当,连大狐狸毛的皮子都买下了七八张,谁不眼馋,。”

凤姐也知道自己张扬了些,只娇嗔道:“那北边的皮子便宜嘛,我攒下几张也是为了给你做衣裳,去年你瞧着林兄弟的狐皮大氅眼热,口水都流了一地,我是丢人丢怕了,才想破费银子给你做一件,没承想好心没好报。”

贾琏从来都说不过他媳妇,这会子也懒得争顶,只严命凤姐不许接管家事,凤姐如今手里攥着米行庄子铺子的利钱,本就不缺银两,贾琏去平安州半年又发了笔横财,再加上凤姐自己的嫁妆,凤姐的手头甚为阔绰,她也怕有人惦记手里的家当,因此也就熄了管家的念头。

贾琏又与她说起二姑娘的婚事,贾琏相中了翰林院的一个年轻翰林,人品到是一流的,就是家世清贫,没什么背景。凤姐觉着家世太差了些,二妹妹再怎么说也是国公府的庶女,嫁不得正经的侯门公子还嫁不得旁支庶子吗。贾琏却不这样想,二妹妹本就是个木讷的性子,若是嫁到贾家这样的大户人家,怕是连奴婢也要欺负她的,反而是寒门小户的,到是少生些气,只要夫妻二人过得和美,日子省检些也过得下去的。况且陈翰林也是两榜进士出身,与林粲算是同年,他现在虽穷,将来必有个好前程的。凤姐对迎春并不上心,见贾琏心里愿意也就不劝了。

贾琏又去贾赦面前说起婚事,贾赦现在老实在家里做个阿翁,万事不理,儿子这么有出息,他挑的妹婿自然是好的,于是啥也不问就答应了。贾琏当天就托了媒人去陈翰林家里提亲,那陈翰林本是个清苦的读书人,家无余财,听说国公府中意他,当然不敢推辞,只说了些怕委屈小姐之类官面的话,就答应了亲事。

贾琏回来对老太太并二老爷二太太说了,贾政最喜欢读书人头一个说好,贾母觉着官职低了些,好在人年青,脾气又温和知礼,与迎春那慢吞吞的性子到是般配,二太太重提旧话,想让贾琏夫妻两给操办宝玉的婚事,贾琏推说军营里事忙,凤姐在平安州的时候染了风湿,经常腰酸腿疼的不能理事,把二太太堵得没话说,贾琏只嘱咐凤姐好生给二妹妹准备嫁妆,自己转身回了军营。

……

一转眼,林粲回京都半个月了,林粲天天早出晚归,白天在东暖阁里伺候皇上,晚上回府里睡觉,林府里清清静静的,早在林粲去江南之前,就把黛玉送到朱府郊外的庄子去了,叫她陪伴朱夫人解闷,林粲回京本该把她接回来,可是林粲近来忙着伺候皇上的伤,又要运作对付甄家的事,所以一时还没腾出手来。

这一日傍晚,林粲正为皇帝换药,皇帝身上的毒,终归找到了解毒的方子,身体恢复的虽然慢,到是向着好的去处一日好似一日了。

林粲换过药洗洗手就要出宫,皇帝说:“用过晚膳再走吧,”

林粲说:“不了,再耽搁下去宫门就要下匙了,”

戴权拦着人,“您就别走了,皇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你就多陪他说说话也使得。”

林粲说:“要说话白天说不得,非得晚上说,好叫太上皇嫌我!”

戴权:“太上皇哪就嫌弃你了,今儿个下了早朝太上皇还来过,瞧见你给皇上换药,他老人家脸上那叫一个和气,恨不得当时就认了你当干儿子呢。”

林粲:“扯臊,他那是装的,心里指不定多恨我呢。”说着就往外走,

戴权不好硬拦着,看向皇上,皇上心里气苦也犯了左性,只道:“别管他,叫他走,别来了才好呢,大家清静。”

林粲竟真的走了,头也没回。

戴权急得直跺脚,转回身埋怨皇上,“说句软话把他留下不就得了吗,何苦气他,他那个驴性子,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若当真恼了可怎么办。”

皇帝也恼了,“难不成让朕跪下来求他!朕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他还摆脸子冷着我,眼见是心里没我。”

戴权说:“容老奴替林粲说句公道话,他这十几日守在皇上身边又是换药又是喂饭的,比我们做奴才的伺候得还尽心,太上皇本来不待见他,看他这样尽心才有了好脸色。”

“朕不缺奴才!”

是啊,皇帝不缺奴才,这乾清宫里有得是伺侯的人,皇帝要的是像以前那样,两个人说说贴已话,再亲亲热热的倒床上滚一回,可林粲就是不动那个心思,前一段还可以说是碍着皇帝的伤,可现在皇帝的伤都好了,伤口也结痂收口,身子无碍,林粲仍旧不愿意亲近,这就叫皇帝心里不舒坦了。

戴权叹口气,“他心里怕是还记恨着皇后的事,”

“朕也知道在这事上对不住他,今后朕好好的补偿他,可是他提都不提一个字,只是成天冷着一张脸,让朕想提都没个由头。”

戴权道:“要叫奴才说,夫妻没有隔夜的仇,亲亲热热的抱着一亲嘴,什么事都没了。”

皇帝怒道:“难不成叫朕勾引他,朕可拉不下那个脸。”

林粲一直是个嘴馋的,以往都是他缠着皇帝索要,如今要皇帝反过来求他,怕是做不到。

戴权的老脸笑成一朵菊花,他说:“这也未必,您忘了这东暖阁里的洞房花烛夜了。”

皇帝啐他,老不羞的东西!不过戴权的话到是给皇帝提了醒儿,两人都是男子,有的是亲近的法子,就算林粲不愿也可成事。

……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林粲从乾清宫里出来,却没能出得宫去,因为太上皇有请。林粲对太上皇还真有几分怕,去的时候心里惴惴,到了宫里乖乖的给太上皇请安问好,直挺挺的跪好再不多言。

太上皇瞧着这人就来气,从小就是个泼猴孩子,调皮捣蛋的事没少干,长大了勾引得皇上不学好,一个人霸占着皇上,叫六宫都守了活寡,这东西,这东西也没长出个倾国倾城的模样啊,皇儿到底看上他什么了!太上皇叹了口气,只问道:“皇上的伤怎么样了?”

林粲觉着太上皇问得蹊跷,自己既不是太医也不是戴权,似乎轮不到自己回这种事,不过还是乖乖地答了,“回太上皇,皇上的伤已经收口了,太医说再有三天就能落痂,今天换药的时候眼见着边上的硬痂有要脱落的意思,皇上本想揭了它,臣没让,由着它长去,该掉的时候自然就掉了。”

太上皇点点头,:“你这些日子到是尽心,可见皇上平日里没白疼你。”

林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若是太上皇不知道他和皇上的事,他到可以大方的应承,不过太上皇已然知道了,前两个月还为此和皇帝闹得不美,把他远远的打发去了江南,现在又来说这样的话,究竟是何意?林粲只得说点官话,“臣,惶恐之至。”

太上皇道:“别拿这些个官话搪塞朕,朕叫你来是想问你,你伺候皇儿如此尽心,却为何不在宫里留宿。”

林粲差点扑倒,太上皇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想过问他与皇帝的房事吗?

太上皇也是没法子,皇帝遇刺的事他父子两早商讨过,心里都认定是理亲王做的,太上皇觉得对不住皇儿,这理亲王是废太子的儿子,太上皇在位的时候怕人说自己气量狭小容不得人,一直捧着他,爵位家产上从没亏待过他,众多皇子皇侄里面理亲王是第一个升到亲王爵位的,就连皇帝的爱子忠顺都排在他之后,谁想慈心生祸害,理亲王竟生出了不臣之心,亏得皇帝命大躲过一劫,不然此时大青朝已然是风雨飘摇了。太上皇对皇帝愧疚就想补偿皇帝点什么,林粲刚回京那几天,太上皇天天派人在乾清宫门口望着,见林粲总在宫门下匙前出宫,太上皇开始还觉得林粲守规矩了,可是日子久了就觉出不对了,这年青人一对对的哪个不想天天粘在一块,找来戴权一问,戴权先说林粲守规矩,被太上皇骂了一顿,戴权又说两人闹别扭呢,林粲不肯留下,至于为什么闹别扭,就不得而知了。

太上皇又问:“你和皇上闹别扭了?”

林粲真不愿意跟太上皇说这些个儿女情事,但也不得不应付,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臣不敢。”

他这样一说到叫太上皇来气了,“这天下还有你不敢的事!朕听说你常拐着皇帝去你那府里,你府里能有几个护卫,能保得皇上周全吗,天子是万钧之身若有个闪失,你该当何罪!”

林粲觉着自己误会了,太上皇不是要管房事而是要治自己的罪,于是伏地请罪,但凭太上皇发落。

太上皇顿时生出一股子无力感,这小儿的情事当真是不好管的,“平身,朕念在你一心一意伺候皇上的份上,不欲计较过去的事,”

林粲谢了恩,依旧直挺挺的跪着,太上皇瞧着他衣冠忽然就想通了,林粲是个男子,又不是皇帝后宫的嫔妃,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说的,于是,“朕准你在宫里留宿。”

林粲差点哭出来,合着您吓唬我这半天就想说这句话呀!太上皇能准他们来往,林粲自然高兴,不过皇后的事像颗钉子扎在林粲心里,到底意难平,要他装着没这回事与皇帝亲的热的睡到一起,他还真做不到。所以只能敷衍太上皇,“臣怕有辱皇上清誉,”

太上皇啐他,“装什么好人,东暖阁早就成了你们的洞房,这会子到会装了,”

林粲拿被子擦着脸上的口水,也不说话,脸上一付破罐破摔的神情。

太上皇又指着他骂道:“孽障,自小就是个害人精,忠顺小时候没少着你的道,朕早该发落了你,免得这会子来勾搭皇上。”

林粲瞥他一眼,心说,这多少年的老黄历了你还翻出来说呢,

太上皇拍着桌子骂:“说话呀,你平时那伶牙俐齿机峰巧辩都哪去了,”

林粲挺委屈的,“您问的忒多了,臣不知道该答哪一条,”

太上皇快被这泼猴气死了,若不是看在儿子份上早一脚踹出去了,“旁的朕也不问了,只问你这几日不肯在宫里留宿,是不是拿乔使性子,想拿捏了皇帝,好叫他许你高官厚禄,或是提了什么非份之想,皇上不肯答应,你就给他脸色看。”

林粲觉着自己不跟皇上讨点好处真心冤了,不管他要不要,世人都会认为他图着皇帝的好处呢。他心里不舒坦就想坏主意整人,太上皇的话正好是个台阶,他顺着就下了,“太上皇真神了,臣就是提了个事,皇帝他无论如何就是不准,臣心里窝火才不愿留在宫里的。”

太上皇说了这半天话,总算问出点东西来,心里的火气消了些,就说:“你也不要太过贪心,年纪轻轻的官做得太大不好,这些东西将来都少不了你的,”

林粲却说:“臣求的不是官位,臣是想成亲。”

成亲?

“是啊,臣只不过想成亲而已,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臣只想给林家留个香火,可皇上他小心眼容不下人,”

太上皇也犹豫了,按说林粲成亲是正理,皇上也不能硬拦着不叫臣子成亲,可是道理归道理,太上皇还是更向着自己的孩子多些,皇上不愿意林粲成亲,无非是想一人独占着,是男人都有这念头,太上皇也明白。

太上皇不说话,林粲到开始唠叨了,“我也不求什么豪门贵女,只想娶个好生养的,身世清白的女子就成,往后院里一放,碍不着皇帝什么事,可他就是不肯,闹着闹着就僵了,僵到现在这个结也解不开。”

太上皇再次觉得这小儿的情事不好管,于是大手一挥,“你先去东暖阁里伺候,成亲的事容后再议。”

林粲却说:“臣怕落个淫乱宫闱的名声,臣这就出宫去,臣告退。”

太上皇冷笑:“这个时辰宫门已经下匙了。”

林粲呆愣了一下,“那臣该如何进退?”

太上皇冷哼一声,来人,把这个东西给朕撵出去。当时就出来几个身高力壮的太监把林粲推出了太上皇的宫殿,林粲明面上不敢说是话,却在心里暗骂,这父子两都够阴的。

林粲有腰牌,并不着急,他径直往宫门走去,没承想,有二十几个太监在面前堵着他,二话不说掐胳膊掐腿的把他架起来,就这么举着送到乾清宫,戴权瞧这阵势还以为太上皇要认真发落了林粲呢,吓得他赶紧回禀了皇帝,等皇帝披着衣服赶到乾清宫门口,却只见林粲一个人站在那里生气,那二十几个人太监早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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