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恭贺声不断,江知钰只是笑眯眯的坐在位置上点头致谢,朝中大臣对于后宫的事情也没有过多的参与,要说要有参与的自然是皇后的娘家跟马德妃的娘家了。这两位的娘家人都是朝中的重臣,对自家闺女在后宫的地位自然是看的比较重的。
“皇上,只怕是不妥,玉贵嫔已经是正三品的贵嫔了,怎可一连晋封三级?就算是有生下皇长子的功劳,一连三级也是不合规矩!”章丞相毫不在意这是什么场合,站起身子冲着傅靖辰开口说道。
和骄横的章家人相比,马家人虽说也是朝中重臣却是低调了许多,也知晓这个场合是不该跟皇上针锋相对的,遂马家人只是坐在下面隔岸观火。
傅靖辰厌恶的瞪了皇后一眼,又转头看向章丞相,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打了起来,一旁的陈德阳瞧见这动作,擦了把冷汗,知晓这是皇上动了杀念。
傅靖辰冷声道:“这是朕的家务事,莫不是章丞相连朕的家务事都要过问?你们章家管的可是太宽了?除非章丞相坐上了朕的位置,才有资格来对后宫之事评论,章丞相有此打算?”他说着,语气也是越来越轻,眼中神情也是平淡至极,周身却充满了戾气。
皇后急的脸色煞白,频频的跟自家爹使脸色。她在后宫之中本来就坐的不安稳,这爹爹怎么还如此鲁莽。
章丞相也知晓自己是莽撞了,瞧见皇上如此神色,他跟了皇上好几年,自然是知道皇上对他动了杀念,暗道一声糟糕,忙道:“是臣的错,臣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皇上,微臣知错。”所幸他还知道在继续说下去对章家是没有好处的,倒不如以后慢慢跟闺女商量怎么处置那贱人才是。
傅靖辰却是轻笑了起来,“爱卿……朕若是废了皇后,重新立玉贵妃为皇后都是不可,你可是想要试试?”
此话一出,皇后的脸色惨白,一众嫔妃吓的大气都不敢出,江知钰的面色也有些不大好看。皇上这般,是置她于风浪的顶端,对她没有半分好处。想张口说些什么,抬头瞧见的却是傅靖辰和平日完全不一样的笑容,让人有些毛骨悚然,江知钰只得闭上了嘴巴。
这时,北厝殿下突然开口叽里呱啦的说了句什么,江知钰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阿奴翻译道:“我家殿下说了,在我北厝国,唯有心底善良的人才能为后为妃。在我北厝国又有一个传说,传说只有心地极其善良之人才能不用任何手段驯服异兽,江娘娘便是心地极善之人,雪狼疾风便是最好的证明了。因此,我家殿下认为江娘娘成为贵妃完全是可以的。”
一众大臣为了让皇上消气,自然是附和连连。太后也不想大皇子的满月宴闹出什么事来,劝道:“皇上,今日是睿安的满月宴,此事便作罢了。玉贵嫔晋封为贵妃的事已成事实,不必再多说什么了。章丞相也该回去好好反思反思才对!”
章丞相立刻顺着杆子往下爬,“太后娘娘说的是,微臣回去后自当好好反思。”
傅靖辰瞧着章丞相看了半响,才笑出声来,“今日是朕的皇子满月宴,如此便算了。”
皇上消了怒气,宴会继续。接下来便是吃吃喝喝了,刚才完全没受影响的只有小豆包一个,正躺在太后怀中伊伊呀呀的瞎乐呵。
江知钰瞧着太后也抱累了,让奶娘接过小豆包站在了她的身后。
依次有嫔妃过来给江知钰敬酒,嫔妃们喝的都是果酒,用新鲜果子酿制成的,味道酸酸甜甜,酒浓度也不高,适合女人喝。
江冬柔瞧见姐姐白皙的面容,又暗暗看了皇上一眼,冲江夫人柔声道:“娘,我想去给姐姐敬杯酒水。”
江夫人笑道:“去吧。”
江冬柔让宫女倒了杯酒水,端起走向江知钰,面颊桃红,“姐姐……”想想不对,又忙红着脸小声的道:“玉贵妃,臣女敬您一杯。”她说着,眼神偷偷的看向龙椅上的傅靖辰,满脸绯红。
江知钰注意到自家庶妹的小动作,面上一冷,心中知晓这妹妹怕是不安分了,不再是小时候那个怯怯的跟在她身后的小女孩了,她的心开始变大了。
傅靖辰自然也注意到这频频偷看她的女子,心中嗤笑一声。傅靖辰虽然爱女色,最看重的却是亲情,一个庶妹不在乎自家姐姐的面子,大庭广众之下频频向他示好,这样的女子会有什么亲情可言?若不是看在玉贵妃的面子上,他定会好好惩戒这女子一番。
江知钰喝了果酒,冲江冬柔道:“妹妹不必多礼,快些回去坐着吧。”
江冬柔娇滴滴的偷瞄了傅靖辰一眼,红着脸道:“是,玉贵妃。”
这一幕众多嫔妃却是瞧的清清楚楚,江知钰听见耳旁传来女子轻声的嗤笑声。
江冬柔刚坐回位置上,北厝国殿下也端着一杯酒水来到江知钰面前叽里呱啦的说了句什么,阿奴立刻翻译道:“玉贵妃,我家殿下说,他也敬您一杯。”
江知钰冲着俊美的男人笑了笑,端起面前的果酒一饮而尽。北厝殿下喝完了酒却并不离开,又是叽里呱啦的一句话,阿奴翻译道:“玉贵妃,我家殿下……想问问疾风可还好?”
江知钰笑道:“殿下放心,疾风很好,日后我也会好好待它的。”
北厝殿下这才冲着江知钰一笑,端着酒杯离去了。
宴会一直持续到亥时,很顺利,并无任何心思不轨的人乘此机会谋害皇子,因此没人知道皇上失去皇子会做出什么震怒的事情来,所以一直想出手的人都在等待着合适的机会,至少今天的宴会并不合适。
小豆包的生物钟一向很准时,此刻已经趴在奶娘怀中睡着了,散了宴会,江知钰便回了永福宫。
今个皇上没翻任何人的牌子。
回了永福宫,雪团麻利的从自己的窝里头站了起来,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江知钰,小模样委屈极了。也是,江知钰是连着铁笼子一起搬到它的棚子里头的,它自然是不喜欢呆在铁笼子里头。
瞧着江知钰要走,雪团终于忍不住呜呜叫了起来,声音也是透着委屈。江知钰有些心软,回头看了它一眼,只得转身放它出了笼子,好歹也在笼子里关了三天了,希望能磨灭些它的暴戾。
雪团出了笼子很是开心,围着江知钰转了两圈。江知钰指了指棚子里头的一角,道:“过去睡吧。”
大概是因为手势的关系,雪团看懂了,屁颠颠的趴在棚子的一角睡觉去了。
晚上不用伺候皇上,江知钰快乐的很,抱着小豆包入睡了。
一脸几日皇上都因为北厝国的一些事宜未翻牌子,江知钰也很清闲,每日去给皇后请了安,回来吃了早膳在抱着小豆包去太后的慈宁宫坐上一个时辰,也偶尔陪着太后用午膳。她瞧的出来,太后是真的心疼睿安,就算日后有了其他的皇子,想必睿安在太后心中的低位也是不可改变的了。
至于雪团一直关在棚子里头,没有放出来,每日就是给它一些空间里头的灵液池水,还有果子,一些熟肉做食物。它倒好,整天不嚎不叫的,吃饱就是睡,比谁过的都自在。
永福宫的奴才们也从刚开始对雪团的害怕变成好奇,毕竟雪团如今跟一般的狗崽子差不多大小,而且披着一身毛茸茸的白毛,眼睛也是水汪汪的,看起来实在没啥危险性。
十日后北厝国殿下离去,自此宫中才恢复了平静。
这日江知钰抱着睡醒的小豆包在院子里转悠着,雪团就蹲在自家的棚子门口瞧着他们,目光怯怯的,透着一丝的渴望,渴望能够能够离开这牢笼一般的窝棚。
小豆包也注意到了雪团,冲雪团一笑,小手依依呀呀的冲雪团摇着。雪团也颇感兴趣的看着江知钰怀中的小肉团,偶尔还呜呜叫上两声。
江知钰实在瞧不过雪团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德才打开了棚子,雪团刺溜一下就冲了出来,围着江知钰转悠了起来。
“德才,把这门去掉吧,日后不用关着雪团了,让它自个自由活动就可以了,不过你们也要注意别去招惹它,可都记住了。”江知钰觉得肯定是不能一辈子圈养着雪团的,倒不如现在就放养算了。
德才道:“主子,奴才知道了。”
小豆包显然是兴奋了,在江知钰怀中使劲供着,想低头去看脚边的雪团。正闹哄哄的时候,殿门口却突然探出个鬼鬼祟祟的脑袋来,还未曾有人瞧见,雪团已经一转身朝着门口跑了去。
几乎是一转眼的功夫,雪团就一口咬在了那鬼鬼祟祟的人的小腿上。江知钰这才回过神来,抱紧怀中的小豆包让德才他们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瞧着雪团不肯松口,江知钰急忙喊道:“雪团,回来!”
雪团如今对它这个名字熟悉了,只要江知钰一叫,它便能反应过来了。听见江知钰叫它,雪团这才松口跑了回来,周围喜儿等人骇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了,忌惮的看着围着江知钰继续转悠的雪团。
很快,德才就拎着那被雪团咬了一口的人来到了江知钰的面前。那人是个小太监,面容平凡,被雪团咬上这么一口,正痛的嚎叫着,眼泪鼻涕糊在了一起。江知钰嫌恶的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