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金燕西亲口告诉自己,他喜欢的女人是冷清秋时,白秀珠知道她输了,不是输给冷清秋,不是输给那两人的爱情,而是输在她先爱上了金燕西。白秀珠忽然想起平日里哥哥对她追逐金燕西的不赞成,想起嫂子常常不漏痕迹的说些金燕西的不是,那时候她还跟他们发脾气,原来俗语说的旁观者清这句话真的很对,他们早就看出金燕西对自己的无意吧!
她是白家大小姐,她的哥哥前不久成为北洋政府的总长,在北平像她这样的天之骄女有多少?可她为了金燕西,吵过,闹过,恳求过,伤心过,她白秀珠的脸面和尊严都被她扔在了地上,但是即使这样也没换来金燕西的一丝怜惜。
是,她的脾气是不好,她的性情是比不上冷清秋,可她相信她对他的感情绝不比冷清秋少,自从金燕西与冷清秋的事情在北平传遍后,多少人看她的笑话,可她都忍了,她只想着金燕西会突然醒悟,发现自己喜欢的不是冷清秋而是自己。可惜,她注定要失望了,在她看到金燕西带着冷清秋来到金家的宴会上时就知道自己永远的输了。
“哎,我说,你已经哭了很长时间了。”一个带有清香的手帕出现在白秀珠的眼前。
她抬头泪眼惺忪的看到自己一直讨厌的展云翔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眼睛肿的像金鱼眼似的,难看死了。”
白秀珠没想到看似温和的一个人嘴可以这样毒辣,她已经够伤心的了,他还这么打击她。白秀珠一把抢过手帕,哽咽道:“我哭不哭,我丑不丑,管你什么事!”
“是不管我的事,你以为我真的想管你。”花蕊冷哼了一声,不顾白秀珠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好歹我和你哥哥是朋友,看到了却不管有点对不起他。”
“你,你过份!”白秀珠猛地站起身对花蕊怒吼道。
“我过分,我看过分的是你吧!”花蕊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像拎小动物似的将她拎到金家的后花园中。此时,所有的人都聚在前厅中参加晚宴,所以偌大的花园中一片寂静。
“你想干什么?”白秀珠胆怯的看了下四周阴森森的环境,双手抱胸的颤声问道。
“我能干什么,我对你这种毛还没掉完的小丫头没有兴趣。”花蕊扫视了一下白秀珠玲珑有致的身子,不屑的说道。
白秀珠的脸登时大红,也不知被羞的还是被气的,估计两者都有。
花蕊看不惯她那副被男人抛弃的死样子,转身坐到花园的藤椅上,命令道:“你坐下!”
“干什么?”白秀珠圆瞪着眼睛怒气冲冲的问道。
“帮你哥哥好好教育教育你。”花蕊粗鲁的拉着她往下一拽,白秀珠不由自主的坐到花蕊的身边。
“不过是一个不知所谓的男人而已,有必要摆出一副被世界所抛弃的样子吗!你身为白家大小姐,就该有大小姐的矜持与尊严,他没有选择你,说明他没有眼光,难道就因为他选择了冷清秋,你就认为自己不如冷清秋吗?”
“你已经很幸福了,多少世家小姐在享受着家族待遇的同时还要面临着为家族做出牺牲,可你白大小姐从小被家人娇养着长大不说,白大哥还从没将你当做联姻的工具,否则他就不会反对你和金燕西在一起。因为他真心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希望自己的妹妹在未来的日子中不受委屈,所以他由着你的性子让你自由自在的生活,你扪心自问,在北平还有哪家的小姐像你这样自由惬意的活着?”
“你在为那男人伤心的同时,可想过你的哥哥嫂嫂会不会为你担心?你现在应该搞清楚谁才是真心为你的人,谁才是能当你后盾的人。小丫头…”花蕊拍拍白秀珠的脑袋,语重心长的说道:“好好观察一下你的四周吧,你会得到更多的启示!”说完,花蕊站起来朝前厅走去,走了一段后,她回头不怀好意的诡笑道:“怎么还不走,难道你想多陪陪其他的人吗?”
“其他的人?”白秀珠迷茫的重复了一遍,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明白了花蕊的意思,她尖叫一声,犹如兔子般冲到了花蕊的身边。
“哈哈”在白秀珠羞恼的脸色下花蕊畅快的大笑起来,其实这个傲娇的白大小姐还是挺可爱的。
之后,白大小姐好像跟花蕊对上了劲,金家也不去了,金燕西也不找了,虽然照样天天不着家,跑去骚扰的人却换成了花蕊。
“我说大小姐啊,我还要工作,你总跟着我干什么?”花蕊满脸郁闷的对白秀珠说道。
“没干什么啊,你不是要好好教育我吗,不跟着你我怎么向你学习啊!”白秀珠得意洋洋的歪头笑道,全然没了前几天伤心欲绝的样子。
“我还真是给自己找事!”花蕊一口气差点憋不上来,她无奈的摇摇头,警告道:“跟着我也可以,不过不能捣乱,否则我把你扔回白家去。”
被花蕊凶狠的样子吓的向后一扬,白秀珠强忍着怕意,嘴硬道:“我才不怕呢!”
“哼”花蕊甩也不甩她的扭头离开,白秀珠尴尬的站在原地良久,才不甘的跺了下脚飞快的朝花蕊离开的方向追去。
几个月后,花蕊在临海城市登上了前往澳大利亚的船只。别看现在北洋政府如日中天,可过不了多久它就支撑不住大局,为了品慧母子,花蕊不得不另做打算。澳大利亚这个地方不但地广人稀,便于发展事业,还是少数几个战争不多的国家。花蕊搬着世界地图瞅了半天,才最终选定这个地方作为展云翔母子以后的根据地。
“展大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将花蕊的注意力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一看来人,顿时指着她颤抖起来:“怎么,怎么是你!”
白家
“雄起,秀珠妹妹留书说她跟着展先生去澳大利亚了。”白太太一脸愁容的拿着白秀珠留下的字条对丈夫说道:“都怪我不好,刚才就不该出门,否则也能看住她,她一个姑娘家,随便跑出门多危险啊!”
白雄起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反倒安慰道:“你不用自责,你应该庆幸她是跟着云翔出去,否则以她的性子,很有可能自己偷跑去澳大利亚找云翔,那时不是更让人担心。”
“您说的是。”白太太叹了口气,惋惜的说道:“要说展先生不管是能力还是性格都是极好的,可惜就是成过亲,这秀珠妹妹万一真的看上他该怎么办啊!”
“如果秀珠和云翔能成我就放心了。”白雄起感慨的说道。
白太太没想到丈夫和自己的观点完全相反,她疑惑的看过去,什么时候白家已经不挑到连离婚的男人都可以当姑爷了!
白雄起仰卧在沙发上,双手捏了捏酸困的眉心道:“我这个兄弟眼光好,能力强,有才有貌又有钱,除了离过婚,你找找看,全北平还有哪个世家的男儿能和他相比。现在的世家子弟要么贪花好色,要么夸夸其谈,要么碌碌无为,没一个能担当重任,你说,我会放心将秀珠交给这些人。再者金燕西与冷清秋的事儿着实打了我们白家的脸,他老子是金铨,我现在奈何不了,但导致的后果却是让秀珠的名声受了很大的影响。咱们将心比心,如果咱们儿子要娶的妻子曾是个疯狂爱过他人的女子,你心里会好受吗?不会有膈应的感觉吗?”
白太太在丈夫的连番发问中沉默起来,此时在船上兴奋的又蹦又跳的白秀珠并不知道白雄起为了她的未来煞费了苦心。
当白秀珠和展云翔从澳大利亚回来时,花蕊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展云翔的记忆被她篡改过,所以展云翔对离开桐城以及同纪天虹和离的事情很自然的接受,俗话说,时间可以改变一切。自从远离桐城那些人后,展云翔发现他们的身影在自己脑海中越来越淡薄,就连曾经对纪天虹炙热的感情也渐渐消退下来。花蕊离开后,两人不知在澳大利亚发生什么事,总之,回到北平还不到半年,白雄起就高兴的为他们举办了婚礼,婚礼上白秀珠笑的很幸福,而展云翔看着小妻子那带着倾慕而又依恋的样子,也露出了幸福的微笑。此时,金燕西与冷清秋的婚姻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走到了尽头。
几年后,国内战争爆发,展云翔利用花蕊留下的超前记忆提前为展家和白家安排好了后路。他们轻装坐上汽车准备往临海城市出发,那里展云翔偷偷备了一艘轮船,可以安全的将他们送往澳洲。途径一个贫穷的小村落时,展云翔忽然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他瞒着品慧派人悄悄的调查了一番,原来他并没有看错,那几个衣衫褴褛状似乞丐的男女确实是让他又爱又恨的展家人。
展云翔带着品慧离开后,魏梦娴算是彻底的扬眉吐气起来。可是好景不长,先是展祖望碍于纪总管的面子,非让展云飞纳纪天虹为妾,如果在以前,魏梦娴肯定举双手双脚同意,但是现在就不行了,一来,纪天虹曾嫁给过展云翔,凭什么二房不要的破鞋让云飞接收;二来,展云翔能拿走三分之一的财产还不是因为他发现纪天虹与展云飞偷偷见面,为了保住云飞的名声和面子,展祖望只能多费了点钱将他打发了。魏梦娴认为纪天虹这个女人明明已经嫁人,还不安份的勾引自己儿子,否则老爷也不会觉的对云翔有愧,给了那么多东西。
纪总管跟着展祖望多年,深知自家主子优柔寡断的性子,所以他当机立断的带着纪天尧和纪天虹离开了展家,自己走总比以后被展家赶出来好听,她魏梦娴既然不稀罕自己的女儿,他也不会死皮赖脸的将女儿送去做妾。
纪总管一家人离开不久,展云飞就在郑老板的望月楼中见到了自己魂牵梦绕的萧家姐妹,之后的事情就如电视演的那样,展家迅速被郑家吞并,展家产业卖的卖,败的败,为了还债,展祖望只能卖了展家宅院,然后带着被气的重病的妻子、视金钱为粪土的儿子和清高自傲的儿媳及其四个弟妹来到了乡下的一处破旧的宅院中。
到了这个地步,展云飞还不知悔改,每天什么事都不干,天天和萧雨凤亲亲我我,谈书唱曲,展祖望还没发牢骚,他就开始教育起老子来,说现在的生活才是展家人应过的日子,因为以前他们为了挣钱做了太过缺德的事,如今的遭遇不过是上天对他们的惩罚。
听了最疼爱的儿子的话后,展祖望突然疯狂的大笑起来,是啊,真的是报应,真的是惩罚,明明有那么好的儿子,他却一直忽视他,厌恶他,甚至千方百计将他赶走只是为了保住眼前这个不忠不孝又没有一点能力、一点担当的畜生。展祖望疯了之后,几个人的生活更加困窘起来,这时,被展云飞惯的不成样子的阿超露出了真面目,他偷偷的将萧家几个小孩带到外面卖了换钱,回家却谎称孩子丢失。趁着展云飞出去寻找之时,他又将萧家姐妹强 暴,然后卷走了展家最后一点钱财。等展云飞无功而返时,见到的是空无一物的房屋和受辱后寻死卖活的萧家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