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边沙发垫一沉,慕凌凡递了杯温水在她手中,她抿了一口,冷声道:“我要冰的。”
现在她心中淤结火气,需要冰水降降温。
没料,慕凌凡却沉声一句:“生理期不能喝冰的。”
“你……”
慕凌凡:“特别是第一天。”
“变态!”
舒洛灵啪的一声将被子放在茶几上,里面的水洒落几滴出来。
她审视般的眸子盯着他,期待他的解释。
“生理期就是爱生气。”慕凌凡不仅没有解释,还火上浇油的说了这么句话。
“慕凌凡!你…气死我了。”舒洛灵吼完,又重新抬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她尽量缓和了语气:“为什么骗我。”
慕凌凡整个人放松的靠在沙发上,淡然一句:“没有骗你,只是没有告诉你。”
舒洛灵没好气的笑了笑,对,他是没有骗她,没毛病。
她像审犯人一样又继续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依你的脾气,知道了以后,还会让我帮助你?”
舒洛灵冷炙一笑:“慕凌凡,我告诉你,我会。”
如果是以前的她,可能会觉得这样的方式不正大光明,但现在,她面临的对手比她更加阴险毒辣,甚至连她的清白都能毁掉。
而她,只是让老公帮她而已,她为什么不会,看来,是慕凌凡高看她的清高了。
慕凌凡眉心一沉,将他揽进怀里:“下次不会了。”
舒洛灵纤细的手指着他,红唇上沾染一丝警告:“没有下次,有下次绝对不会原谅你,以后不许骗我听见没有。”
“好!”
“慕凌凡……”舒洛灵抬眸怔怔的看着他。
“叫老公。”
舒洛灵没理会他,继续说道:“我觉得我不够了解你。”
慕凌凡心尖一蹴,有些微紧,他干涩的咽喉有些沙哑:“那就慢慢了解。”
她点了点头,眸子极其的认真:“嗯,我想知道你家里的情况。”
随即,慕凌凡脸色变得严肃,眸子里渗透着难以读懂的恨意,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放在舒洛灵的肩膀上。
他的语气淡漠:“我父亲和弟弟,爷爷奶奶,全部都去世了,我家只有我和我妈,她精神不是太正常,现在在A国治病。”
简单明了的阐述,已经让舒洛灵窝心的难受,她后悔她问了这个问题,比起她的遭遇,慕凌凡好像比她惨了不知道多少倍。
唯一的亲人只有妈妈,现在或许能加她一个,她眉头紧锁着。
看着慕凌凡面色是散不开的痛苦,她知道她戳痛他的伤疤了。
舒洛灵软糯着声音:“对不起。”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将头躲进他的怀里。
慕凌凡摸了摸她的头发,淡淡一句:“没事,你还想知道什么。”
“没有了。”舒洛灵不敢再问,因为这本来就是能致人伤痛的回忆,她很明白那种感觉,她不想让慕凌凡也痛。
慕凌凡将她紧紧的揽在怀中,眸子里是荡漾不开的深情。
良久,舒洛灵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是想将自己心底处最深的秘密说给他听。
“我妈妈很爱我,但她在我十五岁时就去世了。”
顿时,慕凌凡心脏像漏了一拍,有些痛,又有些急,他将她的头放开,沉沉的目光看着她,像是在等她说下去。
舒洛灵酸涩一笑:“我妈妈在我十岁生日的第二天,被爆出车九,她和别人的男人在床上的艳照在网上流传,但父亲不让我看,那时我家是赤川市有名的商业世家
这件事情一出来,整个上流社会议论纷纷,对我妈妈指指点点,舒氏的股价也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我父亲将妈妈禁足在家里,不让她出门半步,但是我却发现,我妈的精神有些不正常了,她整日的砸东西,最后父亲将他关进了我家存酒的地下室
那里黑暗无光,父亲不让我去看她,我就每天悄悄的从狗洞里钻进去看她,每一次我去她都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她是清白的
虽然那时候我还不懂爱,但是我看得出,妈妈是非常爱父亲的,我不相信外界所说的那些话,于是我每天都去求父亲调查清楚此事,放妈妈出来
但是父亲每次都将我骂得狗血淋头,可能是我真的太烦他了,父亲从喜欢我到讨厌我,根本就不待见我
特别是直到我十五岁生日那一天时,我兴奋的抬着蛋糕从狗洞里钻进去,想和妈妈一起分享
但我看见的却是,满地的血渍,地上是装酒的破碎瓷片,我妈手腕上的血已经凝固,我知道,她永远离开我了
那一天,我彻底恨上了父亲,与其说我妈是自杀的,还不如说是我父亲逼死的,所以,我和我父亲的关系一直不好,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我无法理解她能将自己的结发夫妻关在地下室里五年,更可气的是,妈妈才走一个星期,他就把路初彤母女带进了家里,父亲对他们呵护有加,而对我却是冷眼相待
路初彤知道父亲不喜欢给我,总是欺负我,以前我没有能力,只能被迫与他们生活在一起,但是现在我可以自己挣钱,所以我才搬出了舒家。”
听完舒洛灵这一段话,慕凌凡只知道,舒洛灵是最无辜的受害者,亲情是她十岁就失去的东西。
他梗着咽喉,捧着她的脸:“往后余生,我陪你。”
往后余生,我陪你!
这句话,让舒洛灵瞬间泪奔,多少年以来,没有谁对她说过如此动情的话,凌菲是她的闺蜜,和慕凌凡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她环着他的腰,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无声的抽噎起来。
慕凌凡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心疼得厉害,她还是那个勇敢抓虫来吓她的女孩吗?还是那个当他犯了错,挺身而出为他辩护的女孩吗?
现在的她,真让人心疼得想要永远保护。
他眉心一沉,他想,是该快一点弄清楚事实的时候了。
舒洛灵抽噎了很久,但心里却感觉舒畅了许多,慕凌凡一直保持一个姿势抱着她,也没有打扰她,这让她感动。
慕凌凡大拇指偕了一下她的泪痕,眯眸看着她红肿的双眼,沙哑的声音很好听:“老婆,你哭得好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