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涟漪有些汗颜地面对唐楼露骨的眼神, 心里连连埋怨, 太炙热了,太露骨了,让楚涟漪这个当事人都觉得很不好意思。那薛太医估计也是受不了这种眼神, 才匆匆告退的。丽娘也随便寻了个由子,将药碗递到楚涟漪的手里, 自下去不提,微雨和福泉就更是会看人做事了。
楚涟漪调整了心态后, 反而更有些不好意思见唐楼, 耳根子都要烧红了,好歹保持住了冷静,“王爷吃药吧。”
这次唐楼倒是没有拒绝, 乖乖地吃着药, 声音低沉,还是有些缺乏气力地道:“涟漪, 这几日是你在照顾我?”
“嗯。”
“也是你喂我吃药的?”
“嗯。”
“我怎么记得这几日喂我吃药的勺子没有今天这样硬啊, 软软的,绵绵的,跟春天里的花瓣一样的。”唐楼脸不红耳不赤地说着调戏的话。
楚涟漪这人,爱漂亮,爱面子, 爱吃醋,还爱别扭。听见唐楼说这样的话,搁平日肯定要发火放下药碗的, 可如今见唐楼脸色苍白,呼吸还有些紊乱,偶尔皱皱眉头,知道他的伤还没好。
因为有毒的关系,伤口一直不结痂,如何能不痛,就是楚涟漪看着唐楼肩上的腐肉都觉得疼,何况他自己。
所以楚涟漪只红着耳根子,低着头,手有些颤抖地继续喂唐楼吃药。
好在药碗比较小,不是大水缸,楚涟漪喂完药,额头都要烧出汗来了,无论她做什么动作,即使是去放个碗,端杯水,唐楼的眼睛都跟雷达似地牢牢盯住她,如此地孩子气。
楚涟漪又好笑又好气地将唐楼的靠背放下,扶了他躺下,“你睡会儿吧,身体还没好。”
唐楼摇摇头,“我不累。”眼睛就那样水汪汪的睁着,楚涟漪才发现,原来不止女人的眼睛可以这样水灵。
可是要让你无时无刻暴露在这样的雷达眼下,彼此又是时刻想表现出自己最好一面的情侣,楚涟漪还是很纠结的,特别是人生三急的时候。
“你睡一会儿,我去打一壶水来。”楚涟漪也不看唐楼的眼睛,落荒而逃。
楚涟漪清理完毕,又吹了会儿风,透了会儿气,将满脸的红晕消散后,端了微雨熬的稀粥,这才回到帐篷里。结果看见唐楼孤零零地躺在床上,点漆似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帐篷的门帘。
楚涟漪心里一软,不由自我检讨,是不是她真的太狠心了?
喂了唐楼喝粥,又强行用手绢蒙住了唐楼的眼睛,他这次肯乖乖休息,累得楚涟漪浑身散架。
想着唐楼醒了,楚涟漪自然再不肯睡在唐楼的床前,回了自己帐篷,早晨美美地睡了一觉,这才悠悠然往唐楼大帐里去。
一进去就看见一排将领正在回禀事情,楚涟漪皱了皱眉头,想着唐楼才刚醒,这些人就来回禀事情,也太不让人省心了,心里有些担心唐楼。一方面又被那些人□□裸地惊艳眼神给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楚涟漪心里责怪福泉知道帐篷里有人,怎么也不告诉自己一声,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得唐楼喊道:“涟漪。”
楚涟漪心里想,他恢复得倒快,醒过来才两天,喊人就这般洪亮了。楚涟漪停下脚步,那些将士依序开始离开,楚涟漪这才走到唐楼的身边。
福泉大概是看到那些人开始离开,便端了药进来,“王妃,王爷一早起来,不肯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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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楼也不说话,就望着楚涟漪笑。
楚涟漪喂了唐楼吃药,微雨这便进来禀报,说唐楼沐浴的药汤准备好了,从唐楼的病情开始好转后,那泡药水就改成了隔日一泡。
唐楼昏迷的时候还好办,如今他醒了,楚涟漪就为难了。楚涟漪让福泉扶了唐楼去净室,唐楼坐在净室里特意安置的交椅上,等着人更衣。福泉却没看到似的,告了退,楚涟漪连连瞪他,他都没反应。
“我去看药汤。”微雨飞也似地跑了,她如今是别人的媳妇,总不好去给王爷更衣吧。
楚涟漪不得不走上前,唐楼嘴里还假惺惺地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然后抬了抬自己的手,忍痛粗粗呼吸了一口,也不喊出来,就那样强忍的表情,让人怎么看怎么也不忍心,楚涟漪果然上钩,“你不要动,我来就好,你伤还没好。”
不过楚涟漪还是给唐楼留了一条亵裤,扶了唐楼到浴盆里,浸没了黄褐色的汤药后,唐楼才苦笑道:“不舒服。”
这样一翻做作,彻底显得楚涟漪的狠心矫情了,楚涟漪自己都鄙视自己,唐楼还是病人,毒伤还没好,自己怎么就想到其他地方去了。
楚涟漪有些抱歉地笑笑,狠了心,在水下摸索着,帮唐楼解开裤头,难免会碰到那柱子,火热得紧。
楚涟漪正要发怒,就看见唐楼很不好意思,还很受伤地别头不看她,一下就将楚涟漪的怒气打消了。想着,男人本身就是动物,这是自然反应,也怪不得唐楼,楚涟漪自我安慰。
“涟漪,给我洗洗头,好不好?”唐楼带着祈求的声音道。
楚涟漪心酸地想,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让唐楼洗个头,都要这样祈求自己,“嗯。”
换了清水,楚涟漪拿了自己的香膏,细细地揉着唐楼的头发,细细地用香胰给唐楼梳洗,唐楼倒是挺会享受,到了舒服的地方,还哼哼两句,又把楚涟漪的脾气给激出来了。末了,他再皱皱眉,楚涟漪便又心疼了。
这便是动心的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