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 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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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把顾君初赶出去了,但今晚的情动真的能轻易平复吗?答案是不可能。

莫名一夜无眠,苍白的脸上添加眼底的两枚青黑,让他看上去更不妙了。谁看到都不敢说什么,但嫣鸠看到以后,却是一脸兴味:“纵欲过度了?”

“闭嘴。”莫名白了他一眼。

待莫名落坐,莫惑也关心:“睡不好?我给你配点宁神的药草,泡茶喝会有助睡眠。”

面对他的关心,莫名心里怪别扭的,要知道昨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其中一个起因就是这位二哥。莫名叹口气,挂上安抚的微笑:“没事,只是太冷,所以才没睡好。”

既然他这么说,莫惑也不再多问。

莫名看这一桌上,莫惑和嫣鸠都到了,但顾君初却不见人影,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君初呢?”

深红恭敬行礼:“顾公子让我转告殿下,他有事外出,傍晚会回来。”

想他是去办公事,莫名不再多问,只是有点恼,恼他竟然没有亲自道别就离开。

“身为男宠,未经主人允许便自出自入,果真放肆。”嫣鸠端着主人家的模样,威严地斥责,虽然他此时的神态看上去更像是在兴风作浪的妖孽。

莫名抿抿唇,嫣鸠这句话其实是冲着他的,他明白。不就是嘲讽他小鸡肚肠,连这点小事也在意嘛。

“莫名本来就未曾限制我们的自由。”莫惑淡然地回了一句。

嫣鸠来劲了,装着嫩黄色小米粥的瓷碗一搁,一手撑颌,眯着一双凤目挨近莫惑:“哟,怎地?这时候我们不是该同仇敌忾,歼灭敌人吗?你怎么还帮着他说话呢?”

莫惑淡定进食,回以淡雅一笑:“就事论事而已。嫣鸠公子你是细心的人,把事情都想得太细太清楚,但家事是可以从宽处理的。”

秀眉挑高,红唇一勾:“哦……真宽容。但这可是我们的家事,二叔你这是越俎代庖?”

二叔唇上笑纹抚平,清秀的他看似能被风吹倒,但如今却给人一种不容侵犯的感觉。

“嫣鸠公子,既然你一心嫁与莫名,而莫名贵为堇萝国王子,那么我建议你为了八王子的体面,应该在语言及文思方面多下点功夫。”

丹凤眼显媚,此时因主人扩大的笑容推挤,那双眼睛眯得更细,更显妖魅:“嫣鸠定当谨记二叔教诲。”

闪电交加,怒雷相争,狂涛巨浪,天崩地裂。

淡雅的人与魅媚的人对望,表面上看似平静,但气场却跟那天灾横祸有得拼,厅内人看得既是津津有味,又是胆战心惊。

莫名也是目瞪口呆,他如果听不出什么,那他是聋子;他如果看不出什么,那他是瞎子。他既不聋也不瞎,只是不敢相信现在的情况。这情况他不是没见过,不就是莫家妾氏们针锋相对的文艺升级版吗?看这对话都可以拿去编剧了。

眼看白热化的唇舌之争要延续,莫名霍地站起来,扯起嫣鸠就走,抛下一句:“三子,把餐点送到雾容亭。”

三子一边应是,一边悄悄瞄向莫惑。后者在莫名出去以后,放下了双箸,默然无声地独坐于丰盛佳肴前,落寞身影让人看着心酸。

八王子府内有一座湖,碧水如镜,游鱼是七彩锦鲤,偶尔伴着荷映嬉戏。一座凉亭立于湖中央,轻纱曼妙,透过雕栏小桥通道,与湖岸衔接。此般景致,乍地一看颇有仙境的韵味。

这片湖泊足以泛舟悠游一番,疏荷鱼影,水漾碧波,莫不是一番风情。但莫名现在没有这个兴致,他的动作谈不上温柔,直把嫣鸠给拽拉到亭内才松手。

嫣鸠抚着被掐痛的手腕,昨夜里留下的伤与莫名新给的伤害相加,只觉手腕上一阵火辣辣,嘴上更不饶人:“怎么?昨夜没得到满足,现下要迁怒于我吗?还是心疼我冲撞了你二哥?也对,我的话一向是忠言逆耳,好人难当呀。”

这人……莫名唇角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嫣鸠这一句话绕了□□个弯,把所有人都讽刺了一遍。他一直以为自己懂得迂回,但这嫣鸠明显也是不逊于他的高手。

“你就这么喜欢闹?”莫名叹口气,就着亭内石椅落座。

嫣鸠勾唇一笑,慵懒地挨着莫名坐落,背靠在莫名身上:“哟,真凉快的体温,我们的八王子原来是名符其实的冷血无情。”

此时仆从已经把餐点准备好,莫名听他这般说法,只是从容地进食,不予理会。

嫣鸠耐不住寂寞,噼噼啪啪的一张嘴没完:“你真无情,你没看到你家莫惑那张脸吗?失望,哀戚,落寞……太精彩了。”

嘴中食物突然变得无味,形同嚼蜡,莫名叹口气:“嫣鸠,我们来喝酒。”

想不到莫名竟然转换了这么一个话题,但嫣鸠也许是馋了,竟然答应了,也真的不多话了。

三子给莫名准备的是桂花酿,温酒。然嫣鸠喝的却是女儿红,烈酒。

湖央亭子内,二人各执一杯,饮的酒不同,心事不同,却饮出一同的心情。

“莫名啊莫名,你真是个怪人。”喝了点酒,嫣鸠脸上微醺,平添几分妩媚。

莫名但笑不语。

“呵,原本我还想着要迷惑你,然后让你听从我的,利用你将我从堇萝国带出去。但打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计划被打乱了。果然,你不是一个安分的家伙,你究竟准备怎么做呢?”

嫣鸠就挨在莫名身侧,他们的距离极近,近得莫名能嗅到女儿红的醇香,他忍不住深吸口气。

“你的疑问真多。”莫名回以浅薄微笑,举手酒杯:“来,干一杯。”

嫣鸠挑眉,举杯凑上。

两只精致白玉杯相碰,发出清脆叮响,二人干了一杯。

“好了,既然我们作为合作伙伴,你也该说说你计划如何。”

“没计划。”

听见这个答案,嫣鸠看着他不像开玩笑的模样,不禁颦眉:“当真?”

“嫣鸠,我喜欢顺其自然。”

碰一声,酒壶碎作千瓣,酒液洒了一地,亭中充盈着酒香。嫣鸠按住莫名,一手正掐在他的脖子上。嫣鸠笑着,犹如甜美的果实,又如毒物般阴鸷。

“真是个让人生气的家伙,要不我就这样把你掐死,然后寻找别的合作对象。嗯?”

他们的脸凑得近,莫名面对威胁却神态自在:“掐死我?你不怕我的靠山会把你送回原地去吗?”

这下嫣鸠放开了莫名,闷闷地坐落,然后抢了莫名的温酒,自顾自地品尝着:“无趣,怎么?这是破罐子破摔,病痨子不怕死?”

莫名坐好,拂了拂衣襟,唇边笑弧依旧:“只是有把握。”

“哼,几天了,怎么我就没找着你的弱点?难道你万事都给算计好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亏他能如此的淡定,嫣鸠算是服了他:“亏你有这副破败身子,若不是,你倒可以叱咤风云,逐鹿堇萝。”

嫣鸠这一句话落,莫名倜侃:“我可以读解作你在怂恿我造反吗?”

嫣鸠不语,莫名轻笑。

“王权?没有这种雄心,只爱优游自在,游历四方。”

对此言,嫣鸠只是嘲弄一笑:“就你的身份还想游历四方?我看你的愿望就如九天星辰,可盼不可求。”

“为何如此铁齿?”

莫名凭栏惬意,低声问。

“难道你不曾怀疑这一切?伪王子在堇萝数年,却只因为一封书信而定罪。然后像挖土豆一般,牵连出一个又一个人,全部刀落便是九族。这样惊天动地的事,也只凭一年就定案又确立你王子的地位,然后就迎接你这个新王子?”

的确,一切就像早已安排好的一场戏,只等着按部就班,逐一完成。

“女王数名公主,却把你这个王子交给大鑫作质子?要知道堇萝可是女儿国,女人是天,男人是泥巴。然而大鑫竟然接受?如果大鑫王朝并不是由一堆白痴掌政的,那么你的价值就不只是一名王子这么简单。你还有什么作用呢?就只凭以上迹象,也可证明你这颗棋子可不是随意可弃的棋子,想必也有着‘一车十子寒’的作用和地位。即使要弃,也使在弃车保帅等重要时刻。你以为?”

说罢嫣鸠又饮了一杯酒,只是目光始终不离莫名半分,或许是想从他身上得到蛛丝马迹。莫名偏不从他愿,扇子一张,遮了半张脸,恼得嫣鸠差点要摔盘子。

“嫣鸠,皇家一向最为复杂,现在的一切就是命啊。天命不可违,顺其自然吧。”莫名低笑。

嫣鸠听了莫名的论调,扔给他鄙夷的一瞥,冷哼:“言不由衷。你究竟对谁才说真话?顾君初?莫惑?”

莫名不语,望向亭外灰霾的天空:“起风了。”

风掀动帐帘,也吹动了发丝和衣袂。

“或许我该问,如果我成为你的人,你就会信任我?”

“咦?”

未等莫名反应过来,他已经被嫣鸠压在石椅上,妖孽正覆在他身上,躯体完全贴服他,竟如蛇体般柔韧。

嫣鸠双目含春,媚惑般垂首于莫名耳边,低喃:“我们来交心。”

热气喷吐在莫名耳廓上,突然一阵湿热的触感,让莫名全身一颤,抽了口气。

低笑声轻慢,如珠落玉盘,清脆的声响让人迷乱。

这人果真是妖孽,莫名只在心时里叹息,正准备将人推开,旁边传来三子弱弱的低唤。

“殿下……”

二人挑眉,将视落在竟敢煞风景的仆人身上,同样的兴味。

三子被这一瞪,头皮都发麻了,他分明是搅和了主人的恩爱,但他觉得现在不得不为之,无论是良心和职责方面。

“殿下,下雨了。二公子让我给你送大氅来。”说罢,三子将手中厚重的衣物递上。

莫名愣了愣,就着嫣鸠坐起身,嫣鸠现在不知安什么心,竟然坐在他大腿上,死活不起来,他只好接过大氅披上,把嫣鸠也包在里面。

三子撇撇唇,忿忿地喊:“二公子还在!”

他喊完,马上捂着脸疾奔而去,莫名怀疑他怎么走的一段路,竟然没落在湖中去。

眼见三子安全抵达岸边,莫名的目光却触及了岸边身影。纯白的衣衫,单薄。驻一柄油纸伞,墨泼的寒梅在春雨中绽放。

伞沿覆半脸,只来得及看见尖削的颌下,纤细的身姿。莫名看不清莫惑的脸,可就凭那身影一看,便是揪心的痛。没有指责,只是淡然,比早前更多的淡然,仿佛要将他全身气息去抹去,因此莫名才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莫惑没有停留,仿佛等的就是三子,他把转身,把油纸伞放到岸边,偕同三子一起消失在小径末端。

莫名推开嫣鸠,靠着栏栅往后仰,半身出了亭外,细雨一点点打落他脸上,冰凉的一点点。

“你们真有趣。”嫣鸠拂拂衣摆,伸个懒腰,缓缓步出亭子,捡起岸上油伞,兴味地转动着。

梅花糊成一团,雨露横飞。

莫名也到了岸边,随手一摘,夺了伞,也缓步走向小径末端。

嫣鸠以为莫名会独自离开,但他却把自己送回房间。

“怎么?你想通了,要跟我‘交心’?”嫣鸠讥讽。

莫名没管他,看了一眼床柱上染血的手铐:“今天是顾君初给你解的?”

嫣鸠抚唇,眉间又是一促,不明白莫名的用意,他是点点头。

“有跟你说什么?”

“没有。”

莫名点了点头,突然撕了一张铺床的毯子。嫣鸠不明所以,好奇地看着他准备做什么。他没做什么,只是拿着布条把手铐给缠纠起来,缠了厚厚的一层。

“你的手拿来。”

嫣鸠正惊诧,没防备就照办了。

莫名看了看他的伤口,取来金创药和绷带为他包扎:“再忍耐一阵吧,把越龙将军那边处理好,就给你治疗。”

“啊……呃,你以为她好对付?她位高权重,过往想扳倒她的人都没落个好下场。”嫣鸠冷哼一声:“就凭你这个刚回来的王子,能怎么样?她很快便能出来,你还是想办法应付为好。”

莫名细心地为嫣鸠包扎,不甚在意地说:“她不会有机会报复我的,至少她本人不行。”

“为什么?你别自视过高,以她的地位和权力,要平反还不简单?”

“嫣鸠,你看似精明,怎么连这点也想不清楚?”莫名低笑:“你有没有听过?”

“嗯?”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做完最后一个工序,莫名拎起油伞:“今夜应该会好过一点,明天自行找大夫处理去,驻府里就有大夫,你何必省那点时间。”

边说着,人已经出了门,撑着伞走远了。

嫣鸠没有跟上去,也没问他要去哪,只是站在门外看了很久。

回过神以后,雨势已经加剧,风夹着雨雾打湿了他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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