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我都憋着满肚子的火,就等着中二少年再来找碴儿,看我一记左勾拳右勾拳打得他满脸开花,再趁他昏迷之际取出替身符,从此就再不相干管他去死。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一直到进入五月放假,我再也没有遇见过他。偶尔在下课后会看见他带着一帮子飞机头在操场或者校门——胆子再大我也干不出众目睽睽之下压倒他摸小腹这种事。落单吧落单吧给我一个偷袭的机会吧,无数次在心里这样祈祷着,无奈整天叫嚣着“群聚咬杀”的家伙非常喜欢前呼后拥的感觉,从不一个人呆着,我只能怅恨无比的在幻想中钉他的小草人。
没有等到中二少年落单,落单的我倒是被里包恩堵个正着。看见那个奇怪的黑色礼帽从阳台上冒出来,我一反过去避之不及的态度,气势汹汹的冲上去:“来得正好!”
“不要激动,这件事情你表现得不错。”他悠闲的跳上走廊的栏杆,“也算是入职测试,彭格列家族不会付钱给无能的废物。为了找到那个球,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工夫。”
气急反笑:“那还要说声谢谢啦,里包恩先生。”
“不用不用,举手之劳。”他很大度的回答,“恭喜你已经通过了来自家族的试验以及背景调查,从此就可以正式呆在并盛保护纲了。”
“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个任务!我们家是世代良民不混黑道!”真的怒到掀桌,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以自我为中心,世界都是围绕他们旋转的不成。反正是在我的宿舍不怕被人看见,一把抓过去想掐住这个伪婴儿的大脑袋。他敏捷的闪开了,还是那副死样子,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
“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荣誉。你应该感到荣幸。作为老师保护学生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脸颊有点湿湿的,当然不是我被气哭而是太过激动开始融化,顺手拿过一杯冰水开始冰脸,深呼吸深呼吸:“啊诺,里包恩先生,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师,你们黑社会那一套完全不明白,g田君是很重要的人吧,告诉外人他的身份没关系吗?”
“既然已经获得家族的承认作为外聘人员,说这种话很见外。”他露出“我很看好你哦”的表情,无比和蔼的说。
“........”保持沉默,我害怕自己一张嘴会忍不住诅咒他。
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不用那么紧张,不会让你去做危险的事,工作时间只包括纲呆在国中的阶段而已。一旦他毕业我们的合约就终止了。”
“为什么一定要找我?除了灵异方面我完全帮不上任何忙,真的,我的战斗属性基本为零。”我无限诚恳的说,“要我去收收灵除除魔没问题,保镖这种职业我没经验。”
“嗯,要问为什么.......大概是因为你和任何家族都没有关系吧。纲的身边几乎都是来自家族的人,你的对外身份是学校老师,他不会怀疑,即使是呆在他身边也不会给他带来太大压力。”
咦,没想到鬼畜婴儿还挺能为人着想的,我对他有一点点改观了。
“所以遇到危险的时候一定要确保纲安然无恙哦,不会战斗,把敌人全部冻起来总做得到吧。”他笑容可掬,“日本就是这里不好,不能携带枪支上街,否则也不会找到你了。”
前言撤回,他就是把我当成廉价保镖和肉盾来用,鬼畜的属性永远都是鬼畜。
“对了,你每天都要密切监视纲在学校的动态,写成报告晚上交给我。”临走的时候他吩咐说,随即跳下阳台不见了。
“这是犯法的吧........”悲哀的蹲地,身为一个教师,居然要去监视学生,严重违反了职业道德。嘛,不过总比让我去参与黑道械斗好。g田少年至少脑子比较正常,比起中二少年来好得多。而且他已经国二了,我只需要再坚持一年半就能得到解脱。看在那张大额支票的份上,这种工作内容也不算什么。
五月放假三天,我回家了一趟,差点没被弟弟和爸爸热情的拥抱活活挤死,妈妈特别做了我最喜欢吃的牛肉冰冻火锅。w野阴神神秘秘的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摇着脑袋说:“姐,根据我的占卜,你最近会有男人的劫难哦。”
就她那手用来骗钱的西洋占星术,连自己的钱包掉在哪里算不出来,骗谁啊。我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倒是爸爸拉着我想热切的来一场老师的心得讨论会,被无情的用“没教过小学生”为借口打发到墙角去画圆圈了。
还是阴沉沉的屋子,还是到处乱飘的怨灵,晚上睡觉也睡不安宁,w野阴和w野阳为了一点小事可以拆掉半个屋顶。以前看不惯的一切在经历了社会的无情和冰冷之后都显得很温暖,弟弟妹妹再白痴也比那些中二少年好。愉快的渡过了三天假期,期间身体上不时凭空出现的伤痕让我无比的想念那个中二少年——想活活殴死他!又在做什么危险的事了,可恶!一定要把那张符取回来!
临走前我把上个月的工资都交给了妈妈,再三叮嘱她不要给爸爸做善事,拿着大包小包准备上路了。
“姐,你真的要小心哦!你的未来可是倒置的命运之轮,很不吉利!”一家人到车站送我,上车之前w野阴很认真的说。我好笑的敲了她的脑袋一下。
“笨蛋,你说这种话才不吉利。什么命运之轮,我可从来不相信那一套。”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有点发虚,混黑道这种事情怎么想都很危险,要不要去买份保险?不会的不会的,我只是负责监视,啊,不是,观察g田,又不参与打架斗殴,姑且相信一下里包恩的人品好了。
........话说,他有人品这种东西吗?
于是一下车我就直奔并盛的商业街,记得那里有一家保险公司,我要马上给自己买一份人身意外伤害保险!匆匆忙忙的跑了几步,惊觉不对劲,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往相反的方向在逃跑,而且不远处的步行街广场还传来爆炸似的轰轰声?
“好可怕,那些人是不是恐怖/份子啊!”
“大白天的在街上械斗还飞来飞去,人类怎么可能会飞?”
“妈妈,我好怕,那个哥哥脑袋上起火了啊——”
听到恐怖份子立刻转身的我不得不停下脚步,头上起火,喂喂喂,不会这么巧吧?记得那个晚上g田就是崩掉衣服脑袋烧火,难道他又招来什么麻烦了?犹豫着该不该过去看看的时候,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在大喊。
“十代目——”
泪,为什么要犹豫,直接跑走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多好。现在已经确定真的有麻烦,想跑也跑不掉,我不怀疑里包恩对情报问题的掌握。如果g田是很重要的人物,干嘛不给他配几个膘肥体壮的保镖,我一个小小的老师,能干什么?找了个便利店把手里的东西寄存好,不情不愿的往那边跑。还没傻到直接冲出去大喊“你们快跑,我来了。”摸出张隐身符贴在身上,确认情况最重要。
打斗现场烟雾滚滚,我躲在一颗树后面看到g田完好无损坐在地上就是只剩一条内裤,松了口气。一个白色长发的黑色皮衣男背对着我提了把长剑站在他前面,旁边是不认识的少年,地上狱寺和山本躺着没动,呃,我应该怎么办?紧急求援?上去做肉盾?
“在把东西交出来之前,我还得想想怎么对付你们。”白头发男人声音奇大,连隔了起码十米的我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不行,g田大人,不能把盒子交给他!”那个不认识的少年焦急的大喊。
g田犹豫着,脸上闪过恐惧还有畏缩:“但,但是.......”
摸着下巴,那个男人看起来武力值很高打不过啊,而且,大白天的恢复妖怪本相在市区飞来飞去,万一上了报纸被人认出来就糟了。所以还是先撤退去找里包恩比较好——咦咦咦!说到里包恩,站在g田右边自动贩卖机上的不就是他吗!穿了件花盆装一时眼花我真把他当花盆了,他还有这种爱好?既然他在现场,我就不用出头了吧。可是看他似乎又没有帮忙的意思只是冷眼旁观,这种情况下我到底是该出去还是继续观察情况,好困扰。
“到此为止吧,斯贝尔比.斯库瓦罗。”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正义的使者已经登场,一个金色头发的男人带着一群黑西装从街道另一边走出来。明明就是黑道械斗却弄得自己像警察,切,撇撇嘴,看来没我什么事,还是赶快回家洗澡睡觉算了。
一转身背上却有针刺一样的被注视感,僵硬的扭过头,里包恩无疑是在看我躲着的角落,我都已经贴上隐身用的符咒还能看见,到底谁是妖怪来着?糟了,看见g田有危险却躲在一边看热闹,没有履行合同上的条款,他一定会要我赔钱的!
“哼,跳马吗?你也来插上一脚。”
“斯库瓦罗,离纲远一点。
“ 和同盟家族开战,一定会被上面的人说教,算了,今天就到此为止——那是不可能的!”白头发男人一伸手抓住g田的脑袋把他提了起来,狂妄的大笑着。
“放下他!”金头发男人紧张的喊到,却因为怕误伤到g田而不敢动手。
“遇到危险的时候一定要确保纲安然无恙”,刚才错过了机会现在总算抓到补救的时机了!转身褪去人类的外形,假期吃饱喝足养了三天寒气十足,见那个男人抓着g田跳起来,我赶紧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贴着地面飞过去,一挥手,寒气顺着那个男人的脚直往上窜。
“什么!”他身形一晃,还是跳上了一边的楼顶,却松手把g田丢下来,我连忙扑上去接住。
“雪子小姐?”g田惊讶的叫道。
不要叫那个名字啊,我都发誓再也不以这个形象出现在并盛的土地上了......顾不上理睬他,先回头去看里包恩,不知道他对我的补救行动是否还满意?
他没有看这边,一脸严肃的看着那个白发皮衣男消失的地方。悄悄嘘了口气,看来他不会要我赔钱了。
“你是谁?”金发男紧张的跑过来一把抢过g田,东摸西摸,生怕他少了块肉似的。
“我没事。”g田急急忙忙的冲向倒地的同伴,“狱寺,山本,你们还好吧!”
似乎没我啥事,还是赶快溜走吧。我可不想牵涉到黑社会的恩怨情仇里面。一转头却撞在一个人身上,那群黑西装围上来把我挡在中间,领头那个严肃的问:“你是谁,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看看里包恩又看看g田,一个貌似在发呆一个则是忙着确认同伴的情况,我无奈的回答:“要是我说只是路过的路人甲,你们信不信?”
可恶,一会儿绝对要去买人身意外保险,我有预感,以后会很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