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确定我们要在这里等?”leila抱着小adolph(阿道夫),眼神游移不定地绕着面前的桌子瞟来瞟去, 好像在挑剔什么——事实上她确实在挑剔桌子上的可疑油污,“阿道夫还小, 真怕这里有什么脏东西……”
黑头发蓝绿色眼睛的俊俏小天使坐在妈妈怀里安分得不像话,紧皱着眉头和表情同样肃穆的克莱尔专注地下一盘巫师棋,一点不像里德尔庄园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
“我以梅利弗伦家的家徽起誓,绝对是这里,白纸黑字写在便签上。”对巫师棋完全没兴趣却对脏乱差的破釜酒吧很好奇的杰拉尔丁则是兴奋地四下打量周围奇形怪状的客人。
和朋友在一起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情绪,leila瘪着嘴巴,棕色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不耐烦:“好吧, 我不明白, 你们两个决定正式举行这样的仪式宣告你们决定相守一生,尽管这不是一个魔法部的结婚仪式,告诉我为什么阿明塔要在这里见我们?她又不是至亲好友。”
大概在学校时,这两个人就产生了非一般的同性情感。这个年代的巫师贵族依然遵循着欧洲贵族们持续到二十一世界的潜规则, 和门当户对的异性结婚, 然后夫妻双方在外面有自己的情人,并且不以为耻,甚至反以为荣。
情人,无关数量,也无关性别。所以巫师界对同性结合采取不支持也不反对的态度。但是贵族家庭依然想要光鲜的外表,所以极其爱面子的普林斯家气急败坏地宣布和克莱尔脱离关系,这促使杰拉尔丁和克莱尔住在一起。相反地, 没有贵族名号的莫姆家,诚心诚意地祝福她们。
情人可以,但是不能结合。追求纯爱、有情感洁癖的克莱尔完全不能接受这种说法。
自从爽朗大方的杰拉尔丁之后,leila对德国人又一次重新评估了:林子大了,啥鸟都有。
杰拉尔丁兴致盎然地喝掉异常干净的酒瓶里最后一口黄油啤酒,嘴巴里啧啧发出“没想到这里的酒瓶这么干净,比猪头酒吧的干净多了”的赞叹声,她一边戏耍那个瓶子一边难得好脾气地说:“她答应帮接到伦敦最精致的礼堂,你知道,克莱尔喜欢精致的东西。
“至于她是怎么知道这条‘迷你’消息的?哦,leila你最近都混在上层社会的光明面吧,那个什么第一巫师社区整得挺火热的,我的几位叔叔婶婶正在申请第二批。”
“哦!这是好消息,我会把他们划进最高优先级的,”leila十分得意自己的事业,“你还没说上层社会的不光明面怎么样了呢?”
“吼吼!”杰拉尔丁翻个白眼,幸好她们坐在酒吧里隐蔽的座位,没人注意到这位斯莱特林小姐的不雅举动,“阿明塔现在是上层社会的交际花,哦对不起,交际花这个词简直侮辱了她!她现在就是高级妓女!”
“当然没高级妓女那么夸张,很多已婚男人很爱她。”非常难得,大咧咧的杰拉尔丁说了阿明塔不好的话,而一向不待见阿明塔的克莱尔表达了比较……中庸的态度。
“嘿!阿道夫才三岁!”leila紧张地搂住小儿子,“不要在他面前说这种话。”阿道夫眨巴眨巴大眼睛,一副乖巧的模样任谁看了都母性大发。
杰拉尔丁继续不雅地撇撇嘴:“这有什么,谁都知道你和tom的儿子多早熟。”
“他也只是智商高,我和tom觉得应该更注重培养他待人处事的能力,不能依仗过分父母。”leila也很头痛儿子的不平衡发展,他几乎和tom一样有魔法天分,只是tom在孤儿院长到十岁,这世界的坏都被他见识得差不多了。
刚则易折,leila不想自己儿子生活在家庭的庇护和父亲的影子下。
“你们在这里!”衣着光鲜,光鲜得好像一盏移动照明灯似的阿明塔款款走进来,昏暗陈旧的破釜酒吧瞬间被点亮,不过也只是瞬间。估计没什么注意到跟在她身后的大卫,像个保镖似的。
装作全神贯注下棋的克莱尔故意视而不见,leila想阿明塔在学校时就习惯这种对待了,毕竟那个学年的斯莱特林只有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四个女生;至于杰拉尔丁和leila,毕业后这两人的事业就是和不喜欢的人打交道,比起那些阿谀奉承、锱铢必较的人,一直把自己娇纵自大缺点表现出来的阿明塔显得真诚多了;ok,阿道夫出生以来还没见过这位母亲辈的大美女,但是他做到了和父亲一样的彬彬有礼,显然阿明塔的魅力还没有老少咸宜。
“下午好。”leila随意打了招呼,提起十二分精神打算八卦一下阿明塔的新生活。
“不好意思,最近我都是中午才起床,所以把时间约在下午。”阿明塔微微摇着脑袋,尽管光彩照人,眼睛里的迷离之色确实掩饰不住。
从此君王不早朝。很好,leila对自己的中国文学素养感到很满意。
小阿道夫低下头,以图掩饰嘴角的上扬角度:通常母亲不说话时,就是思绪神游到其他事情了。
“呃,你约我们出来,是为了什么?”关键时刻,只有杰拉尔丁挺身而出了,“今晚有,有个特别的宴会不是?”
没错,这晚是布莱克家堂姐弟的婚前彩排,梅利弗伦家的小姐们不去太失礼了。可是谁都知道巴塞洛缪·布莱克和阿明塔·梅利弗伦那点事儿,也许这会是今年最值得期待的碰撞。
“那我就直说吧,我想帮你们操办婚礼!”阿明塔掷下一枚深水炸弹,“一定会很成功的!实话实说,我觉得做公关很适合我,我认识好多帮得上忙的朋友。”她脸上浮起十几年前她们初识的阿明塔脸上那种骄傲的神色,只是从以家世和美貌的自负,变成阅人无数之后的浮夸。
“婚礼?”杰拉尔丁和克莱尔异口同声地说,“不,不!我们只想要一个简单的仪式。”
阿明塔惊讶地问:“仪式?不就应该是婚礼吗?”
“仪式就好。”两人相视一笑,空气里弥漫着甜蜜的爱情气息。
也许阿明塔现在更明白两性之间的勾心斗角,却永远不懂得爱情和生活的真髓。
阿明塔悻悻离开,大卫没有跟上,留下来默默地喝着黄油啤酒。杰拉尔丁伸手,温柔地抚平克莱尔紧皱的眉头。克莱尔不满地说:“我现在更讨厌她了,她想干什么?走偏门的同性恋婚礼博取小部分人的好感吗?”从学生时代起,大卫就是个不说话,表情阴郁的男生,连克莱尔都习惯于在他面前直接表达自己的情绪。
“阿明塔,”大卫开口,甚至因为tom而经常遇见大卫的leila都不记得这个可怜人的声音了,“有个女人跑到她面前说她是无所事事的蛀虫。”
三个人面面相觑,不不作声。
婚礼彩排的宴会平淡无奇,沃尔布加邀请了自己的堂姐柳克丽霞做伴娘,因为柳克丽霞的未婚夫伊格内修斯·普鲁维特坚持升到部门主任之前不结婚。她的伴娘感言平淡无味,leila只注意到“朋友”“法国”“贵族”“斯莱特林”值几个关键词,于是也大概揣测出柳克丽霞到底在说什么。
沃尔布加不是美女,即使穿着漂亮昂贵的礼服也没能打败斯莱特林十几年来最美丽的女人。所以宴会上阿明塔·梅利弗伦大放异彩,花蝴蝶似的周旋在男人之间。大卫的身份甚至不足以出席这样的场合,巴特也不喜欢他。不过从布莱克家老人的脸上leila也读出他们的庆幸,这样被捧上天的女人不适合养在家里,倒是娴静沉稳又懂事的沃尔布加赢得女人们的好感。
晚上,回到里德尔庄园。阿道夫沾到枕头就睡着了,tart留在少爷房间里照顾他。
leila和tom半卧在king size的四角柱大床上,背靠着柔软的枕头。tom在阅读一本非巫师界出版的人物传记,刚出版的《丘吉尔》。
“这本书有意思吗?”leila随手拎起自己的备忘录,划掉今天进行过的行程,“我记得英国差点因为他毁了,幸好后来美国介入。”
“这也是政治上的胜利,”tom侧身亲亲leila的脸颊。
“我不喜欢政治,把黑的说成白的,没的说成有的。作商人多好,不管交易的是什么,至少能看得见摸得着金加隆。”leila随手把备忘录扔在床头柜上,脑袋搭在tom肩膀上,小手鬼祟地游移在tom胸膛上。
tom急切地反身压在小l身上,之后才从容地把那本传记放在leila的备忘录上。
“学生们回寝室之后我才能回家,为什么我开始憎恨起霍格沃兹了呢?”tom眼睛里的情欲几乎淹没leila的神智。
经历重重险阻才认清自己的感情和执着的克莱尔和杰拉尔丁,堕落成遭人诟病的交际花的阿明塔,为了爱情迷失自我的大卫,基本绝情绝义的巴特……
“我们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