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子里的煎蛋散发出香味,陈仪佩却看着窗外出了神。卧室里正在穿衣服的陆向东闻到一股糊味儿好奇地走出来一看,锅上面居然在冒烟,“仪佩,锅。”
陈仪佩被她一叫有些慌张地看向他,脸上一脸疑惑,陆向东连忙解释,“锅!”陈仪佩低头一看吓了一大跳,关掉火看着一锅已经成了黑色的煎蛋皱眉。
等到陆向东收拾好东西提着公文包出来的时候,看见桌上的早餐有些惊讶。按理说刚才那锅糊掉的东西不应该是这个颜色啊,“文青,你妈呢?”
突然被父亲点到名,陆文青缩了缩头,过了一会才开口,“她、她好像在阳台。”陆文青一直低着头盯着碗底,活似那里有什么宝贝。陆向东皱着眉头叹气,往阳台走去。
陈仪佩正在晾衣服,看见陆向东皱着眉探出头来,心一慌手上的衣服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陈仪佩手忙脚乱地蹲□把衣服捡起来,“对不(色色小说起、对不起,我马上再洗一次。”
“待会再洗吧,先吃早餐。”陆向东说完就先往屋里走,陈仪佩愣了一下才把衣服放好跟了上去。
餐桌上很安静,陆向东一开始觉得很惊奇,等到他发现他吃东西的时候居然也是一样的时候这种惊讶的感觉就没有了。只是虽然已经适应了一个月了,他还是对现在和这一世的妻子、儿子的相处模式感到很不习惯。
陆向东用餐巾擦了擦嘴,“我吃好了。”看到母子俩听他这样一说也正准备放下餐具,陆向东的眉头不可抑制地皱得很深,“仪佩,文青,我们是一家人。”陆文青还是低着头吃饭,而陈仪佩只是呆呆地看了他一眼后仍旧放下了筷子。
“文青,等会我送你去学校。”陆向东看着报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些。他思考了很久,今天才终于说出这一句话。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不是亲身经历,陆向东怎么都不会想到会有像他们这样的家庭。
儿子怕父亲怕得连对视都不敢,妻子是任劳任怨的家庭主妇,整日的生活重心都是他、儿子。而且陆向东发现他“现在的妻子”陈仪佩似乎总是对他这个丈夫小心翼翼。要不是他们每天是躺在一张床上入睡,陆向东几乎不敢相信他们是夫妻。
听到陆向东的话,陆文青和陈仪佩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放下筷子。陆文青很快就背着书包出来,陆向东看着面前始终不敢抬头看自己的儿子,只能无奈地叹气,“我们走吧。”走之前陆向东和前几天一样特意和陈仪佩说,“仪佩,我们出门了。”
陆文青坐在副驾驶一言不发,只是趁父亲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打量他。陆向东知道却什么都没说,任由他打量。文青会变成现在这样,他这个“父亲”要负最大的责任。
“文青,下午我来接你,我们今天要回爷爷奶奶家。”陆向东注意到当他说到“爷爷奶奶”的时候,陆文青的头习惯性地缩了缩。陆向东知道是因为每次回去的时候,陆文青作为男孩,却依旧因为他这个父亲的漠视而不受他爷爷奶奶待见。而最让他抬不起头的原因,无非就是他是不受期待而出生的。
“陆向东”和陈仪佩是二十岁以前是毫无干系的陌生人,而过了二十岁,他们成了夫妻。“陆向东”是不愿意娶她的,不仅因为他当时爱得是别人,更因为陈仪佩为了攀上他们陆家而使出的手段。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家面馆,由唐思促成。唐思是陆向东大学时的女朋友,那一次是因为她说要介绍她最好的朋友给陆向东认识。有了第一次就有了后来的很多次,知道最后陈仪佩趁着陆向东酒醉成功“爬上了他的床”。
在陆向东现在的记忆里,那天早晨他是被陈仪佩的尖叫吵醒的。在那个时候他或多或少还怀疑两人是酒后乱性,可是在后来陈仪佩找上门来说她怀孕后,“陆向东”再没对她有过好脸色,连敷衍都欠奉。
那个时候在政界的陆父正面临调动升职,于是陆向东最后是咬着牙娶了陈仪佩,连婚礼都没有。“以前的”陆向东从未想过为什么一个能以怀孕威胁他的女人会在婚后对他的冷淡漠视完全接受。
陆向东刚到公司楼下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唐思看见他后就从一旁走了过来等着他。陆向东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车,“早上好。”
唐思对他的客气感到意外,不过仍旧微笑着回答,“你也是。”陆向东对她的来意很清楚,只是他并不想要和她有过多联系。但是他这样想,唐思却不,在她看来当年如果不是陈仪佩的话,那么她才是陆太太。
“我们去对面坐坐?”陆向东抬手看了看手表指指对面,他并不想让她过多的介入他的生活,他的工作。唐思欣然答应。
唐思带着笑看对面的陆向东,“你还是那么爱吃甜的。”陆向东放下手里刚拿到的一小块糖,“嗯。”看着她笑的样子,陆向东特意补充道,“从小时候就养成的习惯,当然是不容易改了。”唐思的笑一下子僵在脸上,她一直以为他当初是为了讨好自己才喜欢吃甜的东西。
“你有什么事情吗?”陆向东莫名地觉得这句话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思去回忆,只是想要尽快摆脱面前这个女人。唐思看向陆向东的眼神很幽怨,“他还在恨我?”陆向东摇摇头,唐思却向没看见似的继续道,“那个时候,我也是不得已的,仪佩哭着求我,说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本来唐思不说起这件事情陆向东可能对她还没什么坏的观感,现在连表面的敷衍都不想了,“孩子的确是不能没有父亲。”为了面前这个女人,文青这么多年有何尝真正有过“父亲”?
唐思没想到陆向东会顺着她的话接下去,一时间有些尴尬,沉默过后她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你没有收到我的信?”唐思有些不相信,毕竟陆向东虽然没有给她回过信,但是她的信却从未被退回过,“是不是仪佩收下了,忘记给你?”唐思别有深意地看他,陆向东却没有如她愿地立即回答。
陆向东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咖啡,“不是,我都有收到,不过没有看过。”他在撒谎,“以前的”陆向东可是很宝贝那些信的,每一封信都有很仔细地看过,甚至不止一次地警告陈仪佩不要乱动他的东西。
在陆向东从那些画面中的得到的信息来看,陆文青有一次把邮箱里面的信一起拿回家,结果“以前的陆向东”在见到那封信在他手里的时候用冷漠的口气很严厉地让文青把信放下来。
只是想想陆向东都为“他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感到难堪和愧疚,虽然根本原因是“以前的”陆向东自己不待见文青,但是陆向东是个自己不高兴也见不得别人快活的人,况且这个女人明明知道他已经结婚生子,还持续写信给她,陆向东优雅地笑笑,“马图呢,他知道你一直和我有联系吗?”
成功见到唐思变脸,陆向东却没有就此收手的打算,继续道,“据说他现在过得可不怎么好呢。”知道剧情的陆向东很清楚,如果不是曾经的马大少落魄,这个女人恐怕永远都不会来找他,而是就这样和他保持书信往来。
只有“以前的”陆向东才会那样天真地以为唐思是相通了才会回来找他。只是“以前的”他从未想过当时仍凭他怎样解释都不听的的唐思会在过了几年后回心转意。更何况,事情的真相可不是表面那样简单。
陆向东下午依旧是提前离开了公司,到文青学校门口的时候正好到他们下课的时间,在拥挤的人群中陆向东看到文青依旧埋着的头,知道他走过去停在他面前,文青才抬起头来,“爸?”陆向东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忘了?我说过下午来接你的。”
陆文青点点头沉默着上车,陆向东开着车想着他刚才一个人孤单影只的样子,想了想用一种轻松地口气建议,“过两天是你的生日,你要不要邀请的朋友或者同学来家里庆祝?”陆向东也是之前听陈仪佩说的,那个时候她是说想要在家里简单替文青庆祝一下,想要征求陆向东的同意。
她开口的时候很犹豫,似乎很怕陆向东拒绝,毕竟“以前的”陆向东是很不喜欢这个儿子的,更别说替他庆生了。不过现在的陆向东可不这么想,那是他的孩子,而不是一个陌生人,“怎么样?”见他没有回答,陆向东再一次询问。
文青抬起头来不确定地看着陆向东,沉默了一会才点头,虽然还是和平常一样平静,但是眼神里的兴奋还是透露出他对这件事情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