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议婚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昏倒的侍者丫鬟们早就醒了,照常往来,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因此萧齐回府并未察觉,至第二日清早,宫里忽然来了两名侍者,带焰皇口谕,传萧齐与夫人进宫赴宴,雁初听到消息微微笑了。

定王妃在别人眼里是死了,在萧齐心里却没有,这种场合他当然不会只带琉羽去。

天凉,酒宴设在御花园中的小阁内,不出所料,座中大半是皇族子弟,除了萧齐,就只有两名无关紧要的外姓臣子作陪,似皇族家宴而非家宴,礼数也不如平日严格,女眷们在里间,隔着镂空的雕花格子,彼此动静都看得清楚。

萧齐察觉异常,虽有疑惑,倒也不动声色入座了,里间琉羽十分不安,与雁初拜过皇后,再与众王妃夫人见礼,这才落座。

焰皇道:“此非家宴,今日定王无须拘礼,朕不过与你们说说话。”

皇后道:“陛下此言差矣,来日方长,一家人也是有可能的。”

焰皇笑称是:“朕自罚一杯。”

察觉他二人话中有话,萧齐看向里间,雁初仿佛没听见,低头摆弄酒杯,琉羽则面露惊疑之色。

好在焰皇没有继续这话题,酒宴照常进行,众人举杯陪笑。

酒过数巡,安王忽然道:“定王救了平阳郡主,老王叔还不谢他酒!”

众人听出蹊跷,都看钱王。

这钱王乃是先帝的异母兄弟,与先帝感情极好,此刻听得安王取笑,他连忙解释道:“前日小女落水,幸遇定王搭救,原该登门道谢的。”

萧齐早已查得平阳郡主身分,道:“举手之劳,王爷无须多礼。”

安王喝得醺醺然,闻言笑道:“定王一向艳福不浅,据说已故王妃极貌美,夫人也是美人,如今又英雄救美,叫我等好生羡慕。”

众王哄笑:“安王所言极是。”

“王弟倒提醒朕了,”焰皇也来了兴致,搁下酒杯道,“这些年定王为朕分忧,疏于家事,至今尚无子嗣,朕一直在担忧,此番倒像是天赐良缘与定王,众位卿家说是也不是?”

众人依稀猜出他今日设宴的目的,纷纷附和,顿时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三个人身上。雁初规规矩矩地坐着,神情平静,琉羽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握着酒杯的手越来越紧,指关节发白。

终于,萧齐开口道:“众位说笑了,萧齐曾立誓只娶一个,如今为后嗣着想才……此生绝不会再娶再纳了。”

话题刚起就被这句话轻轻掐断,拒绝得彻底,场面顿时有点僵。

焰皇若无其事道:“既已破誓,也不在这一个两个,定王为后嗣着想,王妃泉下有知,应能谅解,何况……”他瞟了眼雁初,没有继续往下说。

钱王的脸色便不太好了,萧齐入宫索要舞姬之事人人尽知,这关头他突然拒不再纳,岂不是说堂堂平阳郡主连一个舞姬也不如?

萧齐立即起身道:“臣断不敢有此意。”

“男人岂有只娶一个的,”焰皇打断他,意味深长道,“定王为王妃立誓,王妃已故,夫人无出,定王再这样恐会惹人非议,也有损夫人贤惠之名,夫人说是不是?”

琉羽咬唇望着萧齐,迟迟不答。

此刻若回答是,焰皇定然就顺水推舟赐婚了,她固然想要贤名,但之前不过是做做样子,又怎会真的愿意让萧齐纳其他女人?何况平阳郡主出身王族,就算同做侧妃,也绝不是她能比的。

众人见状顿时明了,都不再说什么,不少人已露出嘲讽之色,都说定王这位夫人如何贤惠,原来也是个善妒的。

皇后打圆场:“陛下明知故问,夫人出身名门知书达礼,岂会嫉妒,自然是高兴的。”

焰皇若有所思,转问雁初:“雁初姑娘的意思?”

雁初不慌不忙地起身道:“回陛下,雁初身份低微,不敢多言,只知陛下做主的事定然好,别人求都求不来,是定王的荣耀。”

萧齐盯着她,神色黯淡。

众人先前都听说了不少传言,知道萧齐十分宠她,原以为她是第一个不高兴的,想不到此刻会说出这番话,众人大感意外,纷纷猜测她这番大方是真是假,再反观对面的琉羽,不由都暗暗叹息,看来传言毕竟当不得真。

南王忽然轻笑了声。

周围本就安静,这声笑显得分外清晰,雁初透过雕花格子听见,忍不住问道:“殿下笑什么?”

南王含笑端起酒杯,不答。

焰皇也问:“王弟何故发笑?”

南王这才开口道:“回皇兄,臣弟只是想不到雁初姑娘竟这般贤惠,故而发笑。”

雁初亦不客气:“惭愧,让殿下失望了。”

他两人明里是讽刺对方,在有心人眼里反成了暧昧,众人都拿眼睛看萧齐。

萧齐朝上作礼:“陛下美意,臣感激不尽,只是听说平阳郡主美而慧,如何肯委屈做侧妃?或需再斟酌。”

焰皇点头,朝钱王笑道:“也罢,朕一时起意,倒忘记你家丫头的脾气,做侧妃是有些委屈她,王叔莫怪。”

原是听说萧齐救平阳郡主之事,焰皇才打起这个主意,平阳郡主是王族女,真嫁过去,地位绝不能低于琉羽,至少也要封侧妃,若她在琉羽之前先有了子嗣,萧齐手上兵权所构成的威胁就会小许多。但如今萧齐拒绝之意明显,问郡主不过是托词,强迫他亦无好处,毕竟目前的局面两个人必须联手,何况南王在场,不能让他看出君臣离心。

焰皇沉吟道:“照定王的意思,若平阳郡主愿意……”

萧齐道:“但凭陛下作主。”

事情既说定,焰皇便不再提,君臣照常饮酒作乐,一时宴散,众王各自出宫回府。

宫门处停着马车,南王缓步迈上脚踏,回身朝雁初点了点头。

雁初方才展颜笑了。

萧齐扶琉羽上了马车,待要过来,却被琉羽紧紧拉住,众目睽睽之下恐她当场闹起来,他只得跟着进了车里。

不出意料,琉羽回到府中就丢开萧齐,扶着丫鬟含泪往后园去了,雁初装作没留意,摇着团扇慢悠悠地走进枫园。

看吧,当初所求不过一席之地,多么可怜的女人!然而一旦有机会,她就想把这一席之地再变大点了。印象中的女人越柔弱,此刻形成的反差就显得越大,萧齐,你会不会感到惊讶?再让她多闹几场,你的耐心够用么?

放眼四周,冷冷清清,当成功无人分享,一个人也是得意不起来的。

雁初正拿扇子扇枝头枫叶作耍,忽有一串珍珠垂落眼前,粒粒圆而大,色泽温润美丽极罕见,堪称价值连城。

“你几时回来的?”乍见他,雁初真生出几分喜悦,继而又自嘲,“我身边竟只剩你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

“师父不喜欢我的礼物,伤心啊,”萧炎随手将名贵的珍珠丢进池塘,“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雁初倚着树干将事情经过讲了遍,末了以扇指身后,颇有些幸灾乐祸:“萧齐没有当场答应,分明就是拒绝的意思,这女人还不识趣,跟他闹呢。”

萧炎道:“愚蠢有这么好笑吗?”

“你没看秦川琉羽当时那个样子,名门之女,亏得她当家这么久,这就沉不住气了,我还以为她见过多大场面,”雁初不屑,“她不是叫人在外面散播萧齐纵容我的消息吗,今日人人都看得清楚,贤惠谁不会装啊。”

说到这里,她又“噗嗤”笑起来:“先前有我在,她只能偷偷摸摸与萧齐鬼混,好不容易等我死了,她嫁进来了,却只能做个侧妃,如今又来个身份尊贵的郡主,也怨不得她,连我都替她不甘。”

萧炎半卧在山石上,手撑着头,饶有兴味地听她讲。

明知这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可是对着他,雁初反而不用防备顾虑,毫不掩饰心中得意:“萧齐既已弃她而娶我,她就不该再与别人丈夫私通,还起害人之心,一切是她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萧齐需越军相助,越夕落有资格对他提要求,她秦川琉羽是什么东西,萧齐当众迁就她,传到那些越军旧部耳朵里就好了,她根本是在替萧齐添乱。”

“是你让郡主落水,”萧炎伸手抚摸她弯起的唇角,“报复让你快乐。”

雁初一时忘形,也没留意他的动作:“我不过是闹闹萧齐,让他分心,没空注意我而已,总之他们别想好过,眼下他要想办法推脱婚事,又担心越军,还要哄后院的女人,想必烦得很。”

她忍不住趴到萧炎怀里,笑道:“好徒弟,我真是太高兴了,这对狗男女闹得越厉害越好。”

“我可怜的大哥,他听到会伤心的,”萧炎扶额道,“他早知道你的身份,不忍对你下手呢。”

雁初倏地抬起脸瞪他:“他当年利用我的感情,我如今利用他的感情,哪里不对?”

“好像没错,”萧炎扯了扯略带卷曲的长发,“平阳郡主会愿意嫁给他?”

雁初道:“英雄救美,哪个女人不动心,之前我就是这么看上他的,没有王妃,她做侧妃也不算委屈。”

萧炎道:“我大哥不会同意。”

“所以我要帮他推脱婚事,”雁初似是意识到什么,直起身离开他,顺便用扇子盖住他的脸,“他必定在怀疑我了,帮他,他才会更信我护我,我才有机会继续接近卢山叔。”

大约是被关在地室太久,萧炎尤其喜欢太阳,不时用手去接叶间投下的光影,秋季的阳光很温和,照着修长的手指,有种难以言喻的美。

雁初观察他许久,忽然问:“你转过这么多世,知道的事一定很多。”

萧炎仰面躺在山石上答道:“不多也不少,师父想问什么?”

雁初道:“两百年前我失去了记忆,你可知道?”

“要听实话?”

“当然。”

“那是上任焰皇在的时候了,我当时尚未脱离控制,你又不曾露面,”萧炎道,“就算露面,我的兴趣一向有限,怎会留意你呢?”

雁初拿扇柄敲他。

“想听实话,又难以接受它的真实,”萧炎握住扇柄,“师父你多么虚伪。”

雁初道:“讲。”

“你的事我不清楚,但你父亲越将军的名气可大了,”他缩回手敲敲额头,“为了不惹你生气,让徒儿想想,是该叫做忠直还是顽固呢……”

雁初反倒笑了,收回扇子,神色不觉柔和许多:“他老人家的性子我清楚,明知道太子难成大器,却与南王政见不合,因此一直没选择阵营。”

光彩迅速流失,她声音低沉了些:“后来,是我帮他老人家作了选择。”

若非她嫁与萧齐,越将军手握重兵保持中立,在当时的情势下,无论谁上位都会选择笼络,他是安全的。

萧炎道:“师父啊,你如何不肯多想一步?倘若当年即位的是南王,有越将军在,南王这皇位肯定坐得不太舒服的。”

雁初面色微变。

对南王来说,当时连续几年天灾,外有牧风国侵扰,内有越军雄踞,越将军与他不合,且朝中还有许多拥护“立长”的顽固老臣,不恰当的时间,紧张的时局,加上“名不正”一条,他没能即位也未必是坏事。

但南王素有野心,行事果断,这些年治理封地可见雄才,终非池中物,他需要的是一个时机。

越军因为萧齐而卷入争地之战,不仅牧风国元气大损,无力再入侵,越将军父子也身亡,越军群龙无首,表面上看是成就了萧齐,焰皇得益,然而实际上萧齐至今也没能完全控制越军,因为只要真相揭开,越军旧部未必还会继续效忠于他,活着的越夕落,正是揭开真相的那粒棋子。

不仅她,连同萧齐和焰皇都成了棋子,他们自己也不曾想过吧,从头到尾最终的受益者只有一个人——南王,这一切就像是在为他铺路。

是天意如此,还是有心安排?

雁初语气凉了:“难道是先皇……”

“你过分抬举他了,”萧炎打断她,“先皇唯一没错的就是眼光,知道南王才是最合适的继承者。”

“也是,先皇行事优柔寡断,不太可能有这等心思,何况嫁与萧齐是我自己的决定,中间并未有谁插手,天意吧,谁有那么大能耐在焰国朝堂布这百年的局呢,”雁初重新展颜,却没了先前的意气,像是自我安慰,“无论如何,父兄的仇都是要报的,就算做棋子我也甘愿。”

萧炎对此事似乎很感兴趣,眯了眼沉思。

莫名地联想到地国之变,雁初极力排除脑中杂念,挑起他额前的一缕秀发,眼底微露暖意,柔声嗔道:“看你,头发都乱了。”

“乱了吗?”萧炎摸摸脑袋。

“来,我替你梳头。”

焰邪元君在枫园,丫鬟们哪敢现身,雁初亲自回房间取来了水和梳子,就在池塘边慢慢地替他清洗梳理。

漆黑的头发略带弧度地起伏,根根有光泽,有着适手的硬度,于是那张脸被衬得更加柔美秀气。

雁初忍不住赞道:“真是个美男子。”

萧炎道:“每一转世都是同样的皮相,令人厌烦。”

雁初用棉布擦干他的头发,道:“你被命运控制,难以摆脱轮回宿命,我被命运捉弄,大好姻缘到头来落得一无所有,我们也算同病相怜了。”

萧炎躺在栏杆上叹息:“我们这对苦命的师徒啊。”

这种辛酸的话出自他口中,味道就全变了,雁初嘴角抽搐,低声道:“你已经不受皇印控制,那个皇位未必还能影响你。”

萧炎歪着头看她。

“放心,我不会强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雁初莞尔,“你已经帮过我许多,我也不想你再为我冒险。”

萧炎意外:“真的吗?”

雁初停住动作,嗔道:“你不信我?”

“徒儿只是意外,你竟然不想利用我,”萧炎道,“作为一个重复轮回的人,因为特殊的原因而被皇印控制,被迫与皇位扯上了关系,成为皇者博取百姓信仰的工具,这种难以摆脱的宿命禁锢着我,让我历经转世,受历代皇帝驱使,言行皆不由自主,徒儿已经习惯被利用了。”

转世也摆脱不了被控制的命运,一朝解脱,才会造就这种乖张的性情。

突然听到这番话,雁初沉默了。

萧炎道:“我转世在云泽家,他们将我当作无上的荣耀,可是发现我多了条邪火灵后,他们就变了,设计用链子锁住我,用凝雪石封我的心窍,把我关起来,藏起来。”

他抬起脸,仰望绿叶缝隙中透进的阳光:“地牢里不知日夜,凝雪石真冷,我无时无刻不渴望太阳,背负这样的命运,我有什么错?”

雁初摇头:“遭遇背叛,我们都没错。”

“是的,”长睫扇起笑意,萧炎慢慢地将脸埋到她怀里,“只有你肯待我这么好了,师父,说吧,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雁初的确是安了打动他利用他的心思,可是她发现,再不择手段,要利用一个更可悲的人,这种行为仍然太过卑劣,她始终没变。

雁初继续擦拭他的头发,半晌开口道:“不需要。”

萧炎道:“真的不想让我帮你?”

雁初耷拉着眼皮道:“你还是尽快离开吧,最好马上就走。”

“我帮你报仇!”萧炎握住她的手。

雁初道:“我的仇与你无关。”

萧炎不解:“那你为什么要赶我走?”

雁初迟疑着,终是说出了心底的猜测:“你脱离控制是何等重要的事,西聆君答应陛下插手,只怕不仅仅是保密那么简单,他们不可能会放过你。”

“这是在担心我吗?”萧炎弯起唇角。

雁初不答:“你还是走吧,一生有限,走远点,别再回来了,再珍贵的花也是身外之物,不值得你为它放弃自由。”

萧炎撑着额头瞧了她片刻,道:“善良是多数女人的弱点,从未变过,师父你根本不擅长算计。”

察觉不对,雁初愕然:“你……”

一声低笑充满磁性,萧炎抬起手指轻轻刮了下她的脸:“好师父啊,替我想得真周到,徒儿怎舍得离开你。”

“你又骗我?”

“你看你,同样的当还能上第二次,徒儿都感到惊讶了,”长睫不停颤动,将眯起的双眼完全盖住,仅留两道迷人的弧线,萧炎抱着她大笑,差点没从栏杆上摔下去,“你难道不是想用情打动我吗,利用的另一个方式,你看徒儿也会,比你用得更好。”

算计不成反被戏弄,雁初恨恨道:“这天下还有谁能打动你呢!”

“拥有善良和诚实的本性,却要强迫自己违背它,只是因为仇恨,”萧炎拉着她的一缕头发放到鼻端,“你的愤怒影响不到任何人,快别生气了,徒儿补偿你吧。”

雁初拉开他的手:“谁稀罕!”

“真的不要?”

“你会帮我?”

“那要看你会提什么要求。”

雁初毕竟不是轻易被气恼冲昏头的人,闻言恢复冷静,道:“如今萧齐虽对我少了许多防备,却仍然派了人时刻看着我,我想让你掩护我出府见南王。”

萧炎道:“这个容易。”

雁初正要继续说,忽然又发现身后有动静,她立即住了口,转身看,只见萧齐立于池边。

萧炎主动起身打招呼:“亲爱的大哥,你是来看我的吗?”

见他这般厚颜,雁初险些笑出声,推他:“没你的事了,走吧。”

等到他离去,萧齐脸色方才好转了些,终究是欲言又止,半晌道:“方才忙乱,没顾得上你。”

雁初请他坐下,问:“夫人没事吧?”

萧齐道:“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雁初道:“她以前只希望越夕落能容她进门,如今却未必会容越夕落了。”

萧齐道:“不会,你放心。”

雁初移开话题:“定王已有拒婚之意,何不让夫人明白?”

萧齐道:“拒绝这门婚事,我并非是为她。”

“自然,”雁初笑了笑道,“陛下打什么主意,定王岂会不知道。”

萧齐道:“你是这么想的?”

雁初不答,浅笑道:“依我看,平阳郡主是个极有主见的女子,定王只需与她一谈就够了,但此事定王亲自出面相邀毕竟不妥,当日我也曾出手救她,不如以我的名义约她出来吧。”

萧齐意外:“你……”

“想不到我会帮你?”雁初道,“你一直要我信你,可一直也在怀疑我。”

萧齐没有否认:“你变了很多。”

“陛下是不会逼定王的,只要彼此有个台阶下就够了。”雁初说完这句话,径直朝房间里走了。

转身之际,唇角微扬。

任性的傻女人固然可爱,但有时候,权力斗争中心的男人是不是更期待一位贤内助?顺水人情不做白不做,就算不主动帮忙,萧齐自己也能解决,这场小小的闹剧根本不算什么,接下来的事才更令人期待呢。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我收了幼年大佬们做徒弟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重生后成了大佬心尖宠命之奇书嫡女娇妃重生之为妇不仁弥天记至高降临农家娘子美又娇重生后我回苗疆继承家业
相关阅读
[泰坦尼克]真爱永恒(综漫)芙兰余味早安,我的总裁大人原配不只是婚姻在寂与寞的川流上重生影后有系统:霍少,来撩!拯救炮灰女配宛若一梦
作者蜀客其他书
重生之宿敌 落月江湖 天命新娘 威武女士欢乐多 落花时节又逢君 穿越之武林怪传 小凰不是仙 穿越之天雷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