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弄着头发王苗打来电话说约了晚上一起吃饭,郁洁哼着答应了。
造型师耳朵尖,笑着问是不是有生意谈,郁洁就点点头,造型师便停了手:“其实,我觉得你换个造型也不错,真的。当然,可能跟您这套衣服不搭配。”
“什么造型?”郁洁问道。这长波浪留了好几年了吧?因为这样看起来显得妖媚。
造型blabla连带着手势比划了一阵。
“你肯定?”
“肯定好看。”
“行,你动手吧。”郁洁说道。
“你先把眼睛闭上,等我叫你你再睁开。”造型师还搞什么surprise。
又是剪又是吹的又是卸妆又是上妆的折腾了很久,郁洁都快睡着了才听造型师跟她讲睁开眼睛。
郁洁吓了一跳,完全是两个极端的类型,镜子里的女人端庄大方,还带了点古典韵味。
“也挺好,就是熟人们认不出了。”郁洁笑着说道。
“呵呵,没关系,头发是一次性吹的,回头洗一洗就会恢复。妆么,我想您一定比我擅长。”造型师说道。
郁洁道了谢结账出门。看来还得再去逛次商场,她还真没有这风格的衣服。
郁洁逛上了瘾,若不是王苗提前打电话提醒她估计她就待到商店打烊为止了。拎着大包小包的回到酒店,站在大穿衣镜前,郁洁,这是另一个郁洁,差点被她忘了的另一个自己。
郁洁,你沉迷纸醉金迷的日子太久了么?
笑一笑,其实也可以端庄的嘛!
再笑一笑,苦笑,还是洗掉吧,这不是大家熟悉的郁洁,会把他们吓坏的。
拧开水龙头,水哗哗地流了下去,捧着一捧水郁洁终于还是没舍得把水扑脸上。
“花了那么多钱,就留一个晚上吧。灰姑娘穿了水晶鞋还变身呢。”郁洁喃喃自语。
等她出现在约定的包厢门前,门正好被推开出来了个王苗,她只是淡淡扫一眼郁洁就闪了出去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郁洁数着:一步,两步,三步……
王苗一个快速回旋转身,见鬼了一样指着她:“你,你……又整哪出儿啊?受刺激了?”
不能怪她,大学毕业后她已经有太多年没见过郁洁这样正常的样子了。
“换个形象而已么,跟见鬼了似的,有啥大惊小怪的。人都到了?”郁洁问道。
“到了,反正你也基本认识,进去吧。”王苗晃晃头继续如厕去也,一边还小声念叨着什么。
这个圈子其实不很大,混来混去的大家基本都熟,所以,谈项目其实就是不同城市之间不存在竞争关系的互通有无而已,或者谁家发明了扯着某某国旗号的糊弄钱的招数要推广,郁洁总觉得有点沆瀣一气的味道。
郁洁在这个圈子里出名不是因为她多会做生意,而是因为她的任性和妖娆美貌,女人们经常调侃,搁过去她肯定是个红颜祸水祸国殃民遗臭万年的。
全新打扮得郁洁果然引起了小小的“地震”,这饭吃得更热闹更有爱,生意么自然谈得更顺利。
有的时候你得牺牲点儿什么娱人才能更快达到目的。
富婆们吃完饭说没意思,起哄让王苗打电话给惠起,王苗几句话轻描淡写给挡了,又要去夜店,郁洁借着骨折伤没好赶紧溜了。
刚出了饭店的门出租车还没等到就被王苗一个电话给叫了回去,她声音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一样,说她看见了萧翰之和一个女人在有说有笑的吃饭,灿烂得堪比春花盛开。
郁洁嘴里说着“关我什么事”一边脚却不自觉地又挪了回去,顺着王苗的指示上了楼。
果然,萧翰之。对面一个英气的短发女人,两人有说有笑。
笑得刺眼。
郁洁躲在柱子后看了会儿,想了想沿原路下楼。
萧翰之,你果然是要跟我拉开距离了,到北京都不知会一声了,行,你有种。咱就路归路桥归桥。
因为是饭时,来吃饭的基本都有私家车,所以郁洁等了好半天冻得要麻木了才等来了出租车,在她坐进去关车门的一刻看见了玻璃门里萧翰之惊讶的目光,他好像喊了她两声,不过郁洁当没看见,让司机快开,她赶时间。
本来是要回饭店的,一想,萧翰之肯定要问王苗她的住处,还是先不回去了。
去哪儿消磨时间呢?
大晚上的能休闲娱乐的好像也没什么太多的选择。
忽然就想起顾均,中午一起吃的饭,晚上再一起喝个茶吧。
拿手机翻出通话记录打通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半天才接起来,背景音很嘈杂。
“有事?”顾均维持着一向少说话的好习惯。
“喝茶吗?”郁洁问道。
似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然后背景消音了。
“哪里?”顾均问道。
“哪里啊?等下。”郁洁问司机师傅,师傅报了好几个地方郁洁挑了一个报过去。
“好。”顾均又挂了电话。
郁洁平时不喝茶,当然,也很少喝咖啡,喝茶会有黄色牙垢,难看,喝咖啡容易色素沉积,更难看。可今天她既然不想喝酒又不能跳舞去,只想到了这一个休闲娱乐的方式。
至于为什么找顾均……
她也不知道,脑子里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他。
虽然她上午很不给他留面子,没想到他还真答应来。
其实,她是想他说没时间她就可以死心滚回酒店睡觉去了。
郁洁坐定没多久顾均就来了,跟在他身后的服务员还很热情地说着“顾先生,您还有存茶。”
瞟一眼,没看出来他还有喝茶的习惯。
顾均在她对面坐下,也看她一眼,不过,还是没啥表情就是了。
要不说她烦面瘫烦装13的人呢,高兴不高兴也没个提示,他手下的人一定很辛苦,也许在以为他是高兴的时候就踩上个地雷粉身碎骨了。
喝茶。
吃坚果。
喝茶。
吃坚果。
不过,面瘫也有个好处,你不想说话的时候忽略他就是,当他是个摆设没问题。
郁洁嘎嘣嘎嘣地扒松子儿吃。
“做我女人的意思是女朋友,正式的。”顾均道。
咳咳。
差点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被松子噎死的。
喝口茶顺下去郁洁就笑:“你不会是看我换了造型也挺像正经女人才这么说的吧?哈哈,这造型就一晚上,灰姑娘脱了水晶鞋就不是公主了。”
“不是。”顾均道。
好像说一个字费牛劲似的,以为自己是斯蒂芬·霍金只有一个手指头能动啊?
“女朋友,谈婚论嫁么?”郁洁问道,继续吃松子。
顾均只是喝茶。
“看发展。”
“其实,就是顶着女朋友头衔的情人?”郁洁问。
“不一样。”
好了,她觉得这个问题可以打住了。照他这个回答问题的速度大概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说明白,算了,反正她也没兴趣知道。之所以问,是因为没话说。
电话不识趣的响了起来,郁洁猜大概是萧翰之。看一眼,果然。
按掉。
不吃松子了,换杏仁。
电话又响,顾均看一眼仍旧收回视线喝茶。
郁洁就把电话拆了拿出电池。老套的招数,不过很管用。
顾均的电话也响,他接了,然后说:“换人,让她喝两年西北风。”挂掉。
看看,多冷酷的人,一句话就喝流放西伯利亚了,艺人能红几个两年啊。
踹人饭完断人财路的事不能做,会被诅咒。
“喝饱了。”郁洁拍拍手,拍掉那碎碎的杏仁屑。
“回去?”顾均问道。
“嗯。”郁洁点头。
晚上十点多,天气又冷,顾均主动提出送她回酒店,很好,等的就是这句话。
顾均的车还是奥迪,黑灯瞎火的也看不出什么不同。虽是十点路上车也不少,终于他没再弄出个飞机的速度。
又是个超长红灯。
“可以开下广播么?”郁洁问道。
顾均顺手就拧开了:“你自己调。”
有个音乐频道正放歌儿,郁洁喜欢的一首英文歌,dyingthe sun,不是欢快的音乐,小小的空间霎时更加沉默。
“i dyingthe sun,i dyingthe sun ……”郁洁跟着哼哼,每次听到这句歌词她都觉得挺凄凉的。
快到饭店郁洁不哼哼了,转头看顾均:“嘿,对不起,我上午话说得难听了。”
“我没说清楚。”顾均说道。
奥迪把她放下马上一溜烟又跑了,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拉拉衣服弄弄头发郁洁昂首挺胸走进专门,迅速瞄一眼大厅,没看见任何暂时性伤残人士。
好,挺好。
上楼,拿房卡开门,还没把房卡插好就觉得一道黑影迅速朝自己移动来,没给她回神的时间就单臂环住了她,郁洁狠狠用胳膊拐了一下。
一声闷哼。
“郁洁,你用这么大劲儿……”不是萧翰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