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昇你个王八蛋！老娘再也不要给你生孩子了！”

话音刚落，一只略显冰凉的大手抽走了上官怡手中死死揪住的帕子，将自己的手塞进了上官怡的手心里。

“好，我是王八蛋。”宣昇难得这么温柔。

屋里的人又是一惊，随即又都低下头去忙活。

这种话，听不得。

产婆不遗余力的推着上官怡的肚子：“娘娘再用力些，已经能看到头了！”

上官怡是有什么抓什么，她觉得下身像是撕裂一般，脑子里除了疼其它的什么都没了。

她不管不顾的掐住宣昇的手背，一用力就喊：“宣昇你个畜生！啊！疼死老娘了！”

“好，我是畜生。”

……

上官怡口中的王八蛋在屋里，而此时的王八……在外头厅里。

上官怡的嗓门异常的大，上官夫人战战兢兢的看向脸部肌肉不断抽搐的瑞王：“王爷……上官怡她……”

瑞王摆摆手：“亲家不必多说，本王……理解。”

邢王妃都快笑抽了，女人家生孩子，你理解啥啊？

外头正尴尬着，里头又是一声：“你个龟儿子！”

……

只要头出来了，底下的就容易多了。

产婆等孩子再出来些，一手拖住他的头，一手扶住他的小身子，微微用力便将他拽了出来。

上官怡只觉得身下一松，紧接着便是一阵“哇哇哇”的婴儿啼哭。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的是宣昇刚松了一口气的神色。

他双目微红，反握住上官怡虚脱的手，在她额上印下了一吻，声音轻的只有两人能听见：“夫人，辛苦了。”

上官怡累的不行，刚刚的叫喊仿若已经散尽了全身的力气般，连睁眼都费劲。

她轻轻地动了动手，眼皮沉的不行，还未来得及等产婆将孩子收拾好便睡了过去。

上官怡伸手抓住宣昇：“男的女的？”声音有些嘶哑。

宣昇没想到她张口就是这句话，摇头轻笑：“你猜。”

上官怡充满希翼的看着他：“是女孩吧？”

宣昇给她掖了掖被角：“那咱们就照女孩养吧。”

上官怡愣了愣，待反应过来时有些失望：“怎么是个男孩？”

宣昇挑眉看她，似是询问：“不然扔了？”

上官怡瞪了他一眼，随即道：“在哪呢？让我瞧瞧！”

宣昇却是反问她：“我问你饿不饿，你还没回答我。”

上官怡耐着性子感受了一下，腹内空空如也，却没什么太大的食欲：“是有一点儿。”

宣昇看了一眼厅外候着的绿倚，绿倚会意，轻轻地走了。

“孩子呢？”上官怡又问。

宣昇见她着急，也不逗她了，柔声道：“奶娘抱下去喂奶了。”

“何时请了奶娘？”上官怡讶然。她不太喜欢自己孩子吃别人的奶长大，还是觉得自己亲自来喂比较好。所以生产前府里备了稳婆，备了月婆，独独没有备奶娘。

“皇后派下来的。”宣昇言简意赅。

“我娘呢？”上官怡又想起来这事：“她到底有没有事？”

宣昇安抚的摸着她的手心：“放心，岳母才走没多会儿，父王和邢王婶也是呆了许久才走的。”

上官怡心里的石头稳稳的落了地，上官夫人能过来，说明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你去瞧瞧怎么还没喂好，我生的孩子我都还没见过呢！”上官怡又急了起来。

“急什么？”宣昇笑话她，然后看了眼门口：“这不来了？”

上官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蒋妈妈一脸欢喜，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湖蓝色的小襁褓。

这个湖蓝色还是上官怡亲自挑的，男女适用。

宣昇在上官怡身后垫了个枕头，上官怡半坐起来，迫不及待的朝着蒋妈妈伸手。

襁褓落在怀中，上官怡学着蒋妈妈的姿势去抱住他，连呼吸都轻了不少。

她一低头，瞬间愣住了：“怎么这样丑？”

这声音可以说是十分的嫌弃了。

宣昇也探头看过去，他白日里抱了许多次，这会儿再看显然已经习惯了。

“长得像你。”

上官怡抬头瞪了他一眼：“你的儿子自然是像你的。”

她低头看着这个小人儿，粉色的皮肤，整张脸还没她一个手掌大，而且还皱巴巴的。上面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唯一令上官怡感到欣慰的，大概就是他那一对长睫毛了吧……

他的眼睛闭着，显然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