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7雨夜转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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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傲池骂完那句话,心里郁闷之气还在,却知道不能将过错强加在归澜身上,毕竟在归澜眼里她是男子。她耳听着归澜离开内帐门边,去到外帐门边,怕他真就“滚”到外边去淋雨,只好低声吩咐阿茹道:“你去看看,别让那奴隶犯傻,枉费咱们刚才给他敷的药。”

阿茹却道:“将军为何这样在意一个奴隶?惯得他没了规矩,日后留下隐患该当怎么办?”

龙傲池不解道:“我这样做不是温柔体贴的表现么?阿茹觉得不妥?”

阿茹解释道:“温柔体贴也要分对什么人。奴婢觉得归澜心里藏着事情,对将军误会颇多,既不信任也不似真的臣服。而且将军刚才那句话怕是已经让他胆寒惊恐。”

“那就更应该拦着,不该让他去外边淋雨。”

“那奴隶一定是自小惯受折磨,也许除了明月郡主,从没有人给过他好脸色。将军当初气势汹汹将他要来,他心里会怎么想?多半是以为将军要折磨他出气,您对他好,他反而百般防备疑神疑鬼。”阿茹叹了一口气,幽幽道,“前天奴婢喂他长寿面,告诉他是将军的意思,看他表情显然是满脸不信,以为给他好处,只是想盘问他的身世。现在他亦是惴惴不安,不懂将军为什么不让他服侍,他明明已经那样卖力地讨好。”

龙傲池疑惑道:“你说他刚才是为了讨好我?”

“将军以为归澜那不是寻机讨好,还能是什么?心怀不轨故意刺探军情么?奴婢去给他喂饭的时候,他几番表态,请求将军原谅,反复问何时能服侍将军。”

“哪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他定然居心叵测。”龙傲池哼了一声,心里对于归澜这种没骨气的做法颇些失望。

阿茹笑道:“将军以为归澜该是一身傲骨硬撑着不低头么?他那样的身份沦落在将军手上,先想着怎么保命才是聪明的做法。”

龙傲池皱起眉头,不高兴道:“绕来绕去你也清楚,归澜心里压根就只有他的旧主子。明月郡主来看他,一定是带话让他讨好我,将来为了多弄些情报。他的旧主子究竟许给他什么好处?值得他这样卖命么?”

阿茹看出龙傲池在赌气,就开解道:“大将军,您不是也说过,归澜与明月关系不一般,若他们真如将军推测的那样是血亲,一切就不难解释了吧?”

龙傲池摇摇头:“澜王和世子的眼眸都是纯黑色,唯有归澜与明月是琉璃色。但是仅从眼睛的颜色这一处相同点,也无法准确判断什么。除非我去找云夫人当面聊聊,见到云夫人的真容。但云夫人是澜王的侧室内眷,当日接风宴时都没有出场。我用什么理由去约见她呢?难不成我在‘欺负’了天下第一美人之后,又心怀不轨想要调戏美人的母亲?”

阿茹微微一笑道:“云夫人曾经送礼给将军,将军还礼有何不可?将军不方便出面,奴婢愿为将军去城中走一趟,探探云夫人的底细。”

龙傲池也想过这个办法,见阿茹主动请缨,就开口道:“你提的是个办法。前天我与世子、郡主闹僵,你正好多备些礼物,我也派一名亲信下属,打着赔礼的旗号走一趟。只是城内不太平,你们要多加小心。”

“奴婢是将军的小小下人,又是弱女子,谁会为难?有人闹事也会冲着将军的手下去,奴婢这么机灵躲在边上看好了财物,免得被殃及就是。”

龙傲池不满道:“阿茹,外人眼里你可是我最宠爱的女人。若真有事情,别的都不要管,最要紧是保住自己性命。”

阿茹知道自己在龙傲池心中的分量,欣然点头遵命。

龙傲池这边已经洗得差不多,一面擦身穿衣,一面将话题转了回来:“阿茹,归澜怎么办?我和他之间真的不可能建立起信任么?”

“将军常说日久见人心,奴婢觉得此事当循序渐进。”阿茹建议道,“比如奴婢刚入将军府的时候,只是懵懂的小娃娃,并不懂得忠义护主。管事嬷嬷就从最基本的规矩开始教导奴婢,见了主人该如何讲话,服侍主人该做哪些事情,天长日久习惯成自然,奴婢满心期盼着可以去到主人身边,施展自己刻苦学到的这些技能,得到主人的认可为主人分忧。夫人是从二十个人里挑选出奴婢一个,奴婢当时很是骄傲高兴,自然也十分珍惜这样的机会。”

龙傲池突然问道:“那我若将你送与别人,你又会怎么想呢?是不是如归澜那样,对旧主人念念不忘?”

阿茹坦言道:“奴婢相信将军不会抛弃奴婢,所以心无杂念。归澜却不同,他毕竟已经离开旧主,与旧主之间的信任就有可能被冲淡。将军不妨先让归澜懂得在您身边该遵守的规矩,让他知道您是赏罚分明的,而其要保持主人的威严,不能让他看轻。他不傻,早晚可以明白将军是为了栽培他,也会对将军日久生情产生崇敬。奴婢相信以将军的智慧和魅力,一定能够征服他的心。”

“那我直接送他自由不好么?我现在就对他关怀爱护,他难道不会感动么?”

阿茹俏皮地吐吐舌头,打趣道:“将军莫不是被美色所迷发傻了?若现在就解除了所有束缚,拴不住归澜的人,何谈拴住他的心?他若是因一次两次小恩小惠就能上钩,那将军也会失望的对不对?”

龙傲池若有所悟,点头赞同道:“你说的不错,我一会儿亲自为归澜立些规矩,顺便试试他的真性情。”

阿茹提醒道:“将军记得在归澜面前不要太冷硬,但也不要轻易微笑。”

“为什么不能笑?”

阿茹声音不大却很肯定地回答道:“目前将军笑起来,总让人觉得不怀好意。你在人前是男子,对着另一个被你声称只看上了‘姿色’的男子微笑,对方会怎么想?”

龙傲池暗中后悔,当初自己哪根筋不对,怎么也不走脑子,就编了那种糟糕的借口呢?可惜话说出去收不回来,只得时刻提醒自己多注意言行态度,免得让归澜产生更多误会。

此时归澜心里充满困惑,不敢耽搁立刻爬出将军的寝帐,以最卑微的姿势跪在风雨之中反省。

周遭站岗的亲兵们都是头戴斗笠身披蓑衣,个个挺胸抬头,一丝不苟,对于被大将军怒斥出来的归澜视若无睹。

归澜也不指望亲兵们能理会他这等低贱奴隶,他们不似宫中那些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的奴才,并没有趁火打劫欺凌他,这已经让他很是感激。

他现在衣不蔽体,唯有任冰冷的雨冲刷伤口,寒风侵入肺腑,却倔强地咬紧嘴唇忍着不发出□□。他虽然维持着奴隶标准的卑微跪姿,可他心里隐约是不愿让人看见他真如一滩烂泥那样,苟且地活着。

其实他并不畏惧随时有可能到来的残酷刑责,他只是想不明白,大将军为何又生气了?如此喜怒无常,他该怎样应付呢?

归澜不怕,并不等于他的身体真就无痛无觉。伤痛从来没有断,无休无止,愈演愈烈,消磨着他的力气和精神,他没有把握能一直维持清醒,他觉得自己随时都会倒下。于是他偷偷捡了几块尖利的碎石垫在膝下,借由刺痛想要维持更长时间的清醒。

归澜不愿再次昏迷,那样太被动,他默默运功凝神细听,希望可以通过只言片语揣摩新主人的心思。无奈他的身体太虚弱精神始终无法完全集中,模模糊糊大略听见寝帐内龙傲池与阿茹商量着什么。

就在归澜几乎坚持不住,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寝帐的门帘挑起。阿茹站在门口传唤亲兵从寝帐内抬出了一只木桶。

接着归澜听见阿茹叫他:“归澜,你进来吧。将军说要亲自教你规矩。”

归澜顾不上去处理膝下已经完全刺入骨肉的碎石,亦无力起身,只强提一口真气,迅速爬入寝帐之内。

所谓教规矩,在归澜的认知中,就是责罚的一种斯文说法。他默默告诫自己,无论即将承受怎样的折磨,他都要忍住,哪怕放弃所有自尊,也要表现出绝对顺从。这也许是他唯一的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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