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了楼八娘的礼物, 绮罗心中自是十分欢喜,只是看着楼翼然的模样, 猜着他应当是没有收到礼物的,因此也不敢跟他提楼八娘的事。
一整日何羡之与楼翼然都在下棋, 绮罗虽棋艺不精,在旁边看了眼,也不禁要感叹下这两人的棋艺之高。
正因为学堂里没了何羡之找麻烦,绮罗才又琢磨起那“侍疾”的事,一条条一件件的想着,终是想不到什么好法子。
听到上课的钟声,何羡之从楼翼然那边回来, 见着绮罗蹙着眉头想心事, 嗤笑一声,说道:“人蠢还每日做出忧国忧民的样子。”
绮罗一怔,觑了眼何羡之,说道:“谁忧国忧民了。”
“不忧国忧民, 难道你在想今日午饭吃什么?”何羡之讽刺道。
绮罗看了眼何羡之, 心想若是身为男子该多好,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烦心事,忽想到一事,便问道:“你奶奶的生日就在五日之后吧?”
“是又怎样?”何羡之用手支着头问道。
绮罗垂下眼睛,忽然一笑,心想此事或许是自己多虑了。苏老夫人先前叫她跟着去杨家,大概是一时气愤只想着报复杨家才动了要她嫁入杨家的心思, 如今苏老夫人冷静下来,自然要再次权衡利弊,当时的心思自然做不得真,况且如今楼家、何家的少爷公子都未定亲,苏老夫人未必没打他们的主意。
如此想了一通,绮罗不禁一笑,心想苏老夫人大约是怀疑上次中邪的事,疑心她人大了心思也大了,特地叫孙妈妈来试探她。倘若她有什么举动,只会叫苏老夫人更疑心。如今不如走一步看一步,等着苏老夫人告诉她这事,她再想法子应对。
何羡之见绮罗自顾自的笑了起来,轻哼一声,换了一只手支头,说道:“你别打我的主意。”
绮罗闻言一愣,撇了下嘴,又将学堂里众人一一看遍。
楼翼然、楼燕然就算了,虽说未必再发生那事,但就冲楼翼然与楼燕然娘子的事就不能进了楼家;何羡之、何觅之也算了,虽然何婶婶也是好相处,但奈何这两位少爷实在叫人惹不起……将一屋子人看遍,终究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人。
恰在此时,外面有人叫先生进来了,绮罗回头,就见诸葛子钰慢慢的走了进来,见到诸葛子钰,绮罗不禁一笑。
诸葛先生与诸葛夫人都是好相处的人,况且诸葛先生对诸葛夫人一心一意,耳濡目染之下,诸葛子钰品性也定然不会差了。再者说,诸葛子钰虽腼腆,但看着也是老实忠厚的人。还有诸葛先生如今为官,依着他的才华,几年后飞黄腾达也不一定,便是与诸葛家做亲家,苏家也是不吃亏的。
察觉到绮罗的目光,诸葛子钰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一红,又快步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绮罗见此,收回目光,她一贯是将他们都当做小孩子的,如今用择夫的目光看他们,心里实在是别扭。
回头看了眼何羡之,见何羡之正眼神怪异地盯着她看,便又拿了书本做掩饰。
何羡之轻蔑道:“我虽不知你心里想什么,但只看你方才的目光,便知你心中没好事。”
“死道友不死贫道,何少爷你自己珍重就好,莫要管别人的闲事。”绮罗说道,见着宋先生进来,又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与诸葛夫人多多亲近。
午间,绮罗看着诸葛子钰正独自坐在位置上看书,便走过去,说道:“总要休息一会才好,不然把眼睛熬成周先生那般就不好了。”
诸葛子钰低头道:“我注意分寸的,况且如今天光正好,不会熬坏了眼睛。”
绮罗听他说完,左右想了下,又寻了话题道:“京城怎样?可比襄城繁华?”
“各有各的好。”诸葛子钰说道,抬头看了眼绮罗,又低下头去。
绮罗见他将手本拿在手中,又向后面靠去,心想诸葛子钰这是不想与自己说话的,笑道:“那你在京城可都做过什么?见过什么名胜没有?我只去过广源寺,旁的地方都还没有去过呐。”
“没去哪,只在家读书了。”诸葛子钰说道,见绮罗是不肯轻易走的,又站起来说道:“我出去走走。”说完,便向外走去。
绮罗方要说她也出去一下,回头就见楼翼然腆着笑脸站在她身边,笑道:“你喜欢京城?我去过两次,我来跟你说吧。”
“不用了,你还是先跟何羡之下棋吧。”绮罗说道,指向正坐在棋盘边的何羡之。
“他那无赖的手法,我忍了他两天了。你来,我跟你说京城的事。”楼翼然说道,伸手去拉绮罗。
绮罗拍开他的手,说道:“你乖乖地去下棋吧,那才是正事。”说完,绕过楼翼然向外走去。
何羡之掂着一枚黑子,饶有兴致的看着绮罗走出去,对走过来的重新坐下的楼翼然说道:“苏绮罗这是长大了。”
“嗯。”楼翼然怏怏的嗯了一声。
何羡之轻笑一声,说道:“我看她这是春心萌动了。只是她能看上诸葛,实在是叫人意外。”
“何羡之!”楼翼然警告的叫道,随后放下一枚棋子,说道:“速战速决吧,我没得功夫与你耗。”
何羡之一笑,一声清脆之声后,一枚棋子落下。
绮罗出了夏花馆,终究是没寻到诸葛子钰的身影。靠着一棵梅树,绮罗责怪自己一时心急,忘了诸葛子钰腼腆,不喜人太过热情。细想一下,又觉她尚有几个月时间能待在学堂里,对诸葛子钰,还是细水长流的好,只要诸葛先生、诸葛夫人对她无不满就好。
想完后,站起身来,又见天上两个风筝缠在一起,摇摇欲坠的向学堂飞来。绮罗抬头看着风筝,正等着看那风筝会否飞到学堂里,便撞到了一人身上。
“我下完棋了。”楼翼然笑道,脸上红云一片,心猛的跳了起来,心想方才自己应当是撞到绮罗胸口了。
绮罗嘶了一声,背过身去。因楼翼然那一撞,撞的她胸口生疼。
“苏绮罗,我下完棋了。”楼翼然平静下来,见绮罗背过身去,又疑心是绮罗不待见他。
“谁赢了?”绮罗回头笑道,心中暗恨楼翼然还是这样鲁莽。
“当然是我。”楼翼然得意地笑道。
“你真厉害。”绮罗夸道,夸完了,又道:“咱们回去吧。”
“走,我跟你说京城的事。”楼翼然说道,偷眼瞄了一下,又独自嘿嘿笑了起来。
绮罗听到他的笑声,伸手拉了下短襦,心想日后还是少与楼翼然走在一起的好。
下午回到苏家,绮罗便与苏睿轩一同去见苏老夫人。
刚到了屋子外,便听红袖说道:“大小姐、大少爷回来了。”
“奶奶今日可好?”绮罗问道。
“老夫人今儿个有些着凉,两位快进去看看吧。”红袖说道。
绮罗闻言,忙与苏睿轩快步进了苏老夫人房中,进去后,就见苏清远等人都在,唯独大小杨氏不在。
“奶奶现在可好些了?”绮罗问道,看着苏老夫人的脸色,心想这病在五日内是好不了了。
“奶奶,你怎样了?”苏睿轩叫道。
“好多了,不过是大夫说的厉害些,实际上却没什么。”苏老夫人笑道。
“睿轩,你来给奶奶喂药。”苏清远说道,将手中的药碗递给苏睿轩。
苏睿轩应了一声,便一手拿着药碗,一手拿着银汤勺,慢慢的喂给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笑着一口口喝了,等着她喝完了药,又说道:“既然今日都在这,有话我就一起说了。杨家那边你们外祖父,还有舅舅都病了,你们石外祖母顾不过来我想着叫一个人过去帮着照看一下,你们说谁去好?”
绮罗闻言,低着头咬了下嘴唇,站出来说道:“我是长姐,妹妹弟弟们还小,不如就我去吧?”
“学业要紧,虽是女子,但既然进了学堂,就该兢兢业业的完成学业,哪里能耽搁了?”苏清远蹙眉道,说完,又看向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闻言点头道:“你说的对,既然去了学堂就不能马虎。如此,便叫绢罗去吧。绢罗,你说呢?”
绢罗开口道:“我听奶奶、爹爹的。”
苏清远闻言点头道:“这样也好,绢罗总归是在家中的,去了也耽误不了什么。”
“既是如此,那绢罗明日便收拾了过去吧,过去后不得给你外祖母添麻烦,要好好照顾你外祖。”苏老夫人又祝福道。
绢罗又应了一声。
绮罗听苏老夫人如此安排,心想她是要将绢罗弄进杨家的了,只是不知绢罗心中可愿意。又庆幸自己没有多做什么。
“都回去吧,睿轩也回去歇着,免得过了病就不好了。”苏老夫人握着苏睿轩的手说道。
苏清远应了一声,扶着苏老夫人叫她躺下,便领着众人出去了。
到了外间,苏清远问苏清和:“慕轩还没好吗?城中又来了一个新大夫,他祖父是前朝太医,不如请他来给慕轩看看。”
“多谢哥哥关心,慕轩如今已经好了,只是受了惊吓不敢出门罢了。”苏清和笑道。
“那就罢了,小孩子受了惊吓,过些时日应当便会好起来。”苏清远说道,回头看了眼绮罗等人,说道:“你们随了我过来。”
“是。”绮罗等人应道。
苏清和向苏清远一礼,便走了出去。
绮罗等人跟着苏清远到了西边苏睿轩的屋子里。
苏清远环顾一下,见苏睿轩的屋子里既有书籍又有刀剑等物,微微点头,便坐到外间正座上,说道:“你们都坐吧。”
“是。”绮罗应道,先坐下,随后绫罗等人也跟着坐下。
“你们奶奶病了,身为孙子孙女也要为她分担一些才好。”苏清远说道,说完看向绮罗道:“绮罗,你每日去学堂读书,虽说顾不到家里的事,但身为长女,却不能不顾家里的事。每日回来后,便多费神管管家里的事,若是有什么大事,便寻了我去说,不可轻易劳动你奶奶。绢罗今晚收拾东西,你也去看一眼,莫叫她缺了东西。”
绮罗站起来应了一声。
“绫罗,你在家中,那白日里几个弟妹自然要你多多劳心看顾一番。”
绫罗也忙站起来应了。
“绢罗,你去了杨家,将自己的丫头婆子都带上,衣裳也带齐了,万万不能劳烦到你外祖母,还有你表哥,如今他丧母后,祖父父亲皆卧病,你过去了也要多多劝说他一下。”苏清远说道,看了眼绢罗,见她穿着打扮十分的合宜,又点头道:“你稍后便去见过你母亲、姨娘,跟她们说一声,莫叫她们担心。”
“是。”绢罗应道。
苏清远看了眼剩下的几个,见他们不是小,便是病,又无奈的叹息一声,随后说道:“绮罗,何老夫人的生日怕是你奶奶去不了了,那一日便依旧叫你二堂姐带你们过去。另外绫罗也过去吧,至于睿轩……”
“爹爹,我与丽人约好了要过去的。”苏睿轩见苏清远话音一顿,忙开口说道。
苏清远瞪了他一眼,说道:“若不是周先生说你学问好,只看你这整日胡言乱语,我便要绑了你打一顿。父亲训话的时候,你能随便插嘴?”
苏睿轩忙道:“爹爹,是我错了。”
苏清远看了他一眼,终是不忍心看他失落,又想自己整日忙于外事,不能带苏睿轩出去逛逛,能叫他多出去见识一番也好,因此说道:“这次暂且饶你一回,你且跟你了你大姐出去吧,只是出去后,凡事都要听你姐姐的吩咐。”
“是,孩儿一定听姐姐的话。”苏睿轩笑道。
苏智轩等人眼中虽有艳羡,却也只能眼巴巴看着,不敢开口。
苏清远见一应事务安排好了,便叫绮罗等人回去,只留下苏睿轩察看他的功课。
绮罗出了苏睿轩屋子,见外面的天色还早,便叫苏智轩等人各自回了自己屋子,又叫绢罗先去了大杨氏、莫姨娘那边。
因着顺路,绮罗便与绫罗一同回去。
绫罗许是意外苏清远这么轻易便叫她出去,一时心中又惊又喜,脸上虽平静,但一双手还是忍不住握在一起,犹豫一会,便问绮罗道:“何老夫人生日那天,学堂里的人都去吗?”
绮罗抬头看了眼绫罗,见她眼中的希冀掩藏不住,心知她是要问楼燕然过不过去,便道:“大约是都去的,何老夫人这次虽不是整生日,但何家有意要大办,学堂里的人大半都是要过去的。”
绫罗闻言一笑,又低着头不再言语。
绮罗看了她一眼,问道:“新来的先生怎样?可比得上葛先生?”
“先生很好。”绫罗敷衍的回道,随后看了眼绮罗,说道:“绮罗,如今外边大家都穿什么衣服?是不是都穿你这样窄袖的?”说完,又抚了下自己的广袖衣衫。
“两样都有,你只捡着自己喜欢的穿好了。”绮罗说道,因到了朝霞院门口,便别了绫罗,向自己院子走去。
进了春晖院,看着围栏下的芭蕉换成了芍药,绮罗一笑,对禄儿说道:“学堂里种芍药,回了家还是芍药。”
“小姐不满意?我叫人再换了吧。”禄儿说道。
“不必了,这样也好。”绮罗笑道,进了屋子,便听祉儿说道:“原先说是大小姐去的,如今竟换了人了。”
绮罗笑道:“难道你还想叫我去侍疾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着临了怎又改了主意。”祉儿说道。
“还不是老夫人病了,家里总要留一个看家嘛。”禄儿说道,说完,又笑道:“咱们小姐也有管家的一天,那我们岂不是府里的一把手了?”
“美得你吧,说是管家也不要大小姐她费什么事的。”祉儿说道。
绮罗不去管两人说话,自顾自进了里间换衣服,将鞭子放下,又摸了自己的手,心想这几日就不练鞭子,先将手上的茧子弄掉。
“大小姐,大夫人叫你过去跟她一起吃饭。”禄儿在外间叫道。
绮罗闻言一怔,换了衣服出来,就见着禄儿正与玉叶说话。
眼前的玉叶,却不及先前的那个灵秀,许是苏老夫人心怀不满,便挑了个看起来老实憨厚的丫头给大杨氏。
“娘亲还没吃饭?”绮罗问道。
“大夫人写了一日的字,还没吃,听说大小姐回来了,便叫大小姐过去一起吃。”玉叶说道。
“叫初一、十五跟我去吧,禄儿、祉儿你们留下吃饭吧。”绮罗说道,心想大杨氏当真修身养性了,竟然这样能坐的住。
一路上,绮罗与玉叶胡乱的说着话,听着玉叶将大杨氏的事轻易的抖落出来,心想这样的人,大杨氏也只能叫她没事跑跑腿,不敢重用的。
到了大杨氏屋子里,饭菜摆好了,大杨氏坐在一边,说道:“绮罗来了,一起吃吧。”
“是,多谢娘亲赐饭。”绮罗说道,便侧着身子坐在饭桌边,见着大杨氏吃饭便也跟着吃起来。
“你奶奶病了,我也不得去伺候她,哪里都去不了,哎。”大杨氏说道。
绮罗抬头,回道:“奶奶也是担心娘亲的身体才会这样。”
大杨氏苦笑一声,随后道:“家里的事你若有不懂的便问我,她们先前都是归我管的,我的话她们不敢不听。”
“是。”绮罗应道,见大杨氏又低头吃饭,也收回视线。
“你奶奶是糊涂了,怎么能叫绢罗过去,你外祖,你舅舅见了,少不得要说咱们不知轻重,随便叫了个小丫头就过去了。要我说,要去也该你去才是,怎么说你与致之的年岁都更接近,便是安慰致之,也能寻到话。绢罗过去了能做什么?她是个半天不吭一声的,过去了也是坐在人家屋子里不说话的。”大杨氏絮叨道。
绮罗闻言,夹着菜的筷子一顿,说道:“爹爹说学业为重。”
大杨氏嗤笑一声,说道:“女孩子家家的说什么学业,还是终身更重要。你也该懂这些了,总该知道这世上的很多事是要自己争取才有的。”
绮罗低头,心想大杨氏这是要挑拨她与苏老夫人了,只是她人微言轻,便是与苏老夫人作对,也妨碍不到苏老夫人什么。
“哎,你还是太小,不懂这些。”大杨氏又感叹道。
“是,女儿还要娘亲多多教诲。”绮罗说道。
大杨氏一笑,说道:“有其母必有其女,绢罗跟她姨娘一样,看着不言不语,最后总能捡到便宜。”说完,见绮罗不说话,又道:“你太实诚了,这样管家可不行,必要被人欺负的,有事你就来寻我给你做主。”
“是。”绮罗应道。
吃完了饭,又跟大杨氏写了会字,绮罗见着大杨氏写的经文,见上面的名字写的是去清词,心想大杨氏与苏清词两姐妹的关系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出了大杨氏的屋子,初一搓着手臂道:“听玉叶她们说的,大夫人没事对着空椅子说话,真是太吓人了。”
绮罗看了眼初一,初一吐了下舌头,说道:“大小姐别怪奴婢,奴婢也是听人家说的。这样下去,指不定大夫人就疯了。”
“假痴不癫?”绮罗突然说道,说完便站住,回头看了眼大杨氏的屋子。
“小姐说什么?”十五问道。
绮罗一笑,说道:“没事。”说完,又向前走去,心想大杨氏这次是要放长线钓大鱼,装作没事自言自语的糊涂的模样,只等着熬死了苏老夫人,她便翻身了。依着每日叫人过来陪她写字的情形看,时间久了,她与绢罗等人少不得也要培养出感情来。有了感情,这日后,她要重新出来,也就少了很多阻力,便是苏清远看着后院的子女皆维护大杨氏,也会给大杨氏两分敬重的。
只是不知大杨氏笼络了府中小姐后,要如何接近苏睿轩等几个少爷。
正想着,便到了朝霞院外,朝霞院里的人迎了出来,绮罗进了绢罗的屋子,见着绢罗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了,一一看过后,便道:“你收拾的很齐全,不需我再说什么。”
“还请姐姐多交代我两句吧,听说石姐姐在学堂的时候与姐姐关系很好,不知她是怎样的人?”绢罗问道。
绮罗一怔,心想是她又多虑了,如今看来绢罗是有备而去,先前苏老夫人与苏清远定下她去,未必不是绢罗与莫姨娘努力之后的结果。
“杨家表哥的性子向来是喜欢怜惜弱小,他对谁都彬彬有礼,只怕满府的丫头姑娘都喜欢他那和蔼性子。”绮罗意有所指的说道。
绢罗抿唇笑道:“便是如此才好,比那凶凶狠狠的强多了。”
绮罗看了眼绢罗,猜不出她究竟有没有听出自己的言外之意,又道:“杨家表哥在学堂里也是这般,先前有个姐姐遭了难,他也是急着去安慰的。”
“表哥性子真好。”绢罗说道,又低头收拾了将包袱系上。
绮罗闻言一笑,心想绢罗果然是什么都明白的,便道:“石妹妹性子也好,她虽不时闹些小脾气,却只是对着表哥闹的,对旁人却不那样。”
绢罗闻言嘴唇一动,又言:“我第一次出府,心里怪怕的,我去与姐姐一起睡吧。”
“……好吧,你收拾好了便过来吧,我等你。”绮罗说道,心想绢罗是不从她这里知道石妍初的事不罢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