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事情往往瞬息万变。
自萧宁宁刚刚和钟家解除关系之后不久, 钟家企业青崖发生了重大变故,本来青崖的总裁钟晋下台由他的儿子钟肃接任, 钟晋手中的股份由百分之65%变成了30%,那35%全部归属于了钟肃手里, 现在钟肃已经是青崖的新一任总裁,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出乎与所有人的意料。
当然,除了萧宁宁。
萧宁宁自那天和钟晋谈完之后,在钟家逗留了一下就离去回到了s市,今早刚来报纸就看到了这样的消息。
她拿着早报看着上面鲜明的大标题,微微垂下了眼。
钟家已经翻天了。
她这大哥,动作可真够快的, 恐怕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当中吧。
真是可怕, 沈青的离去,女儿的狠绝,这些都会在钟晋的心中重重的打下一拳,趁其不备再抢夺了股份, 那么, 夺走公司就如同探囊取物了。
说起来简单,只是也不知道钟肃到底计划了多久。
看来她的出现反而是给了他一个机会啊。
萧宁宁兀自想着,清透的眼睛望着报纸,视线却如同穿过了它。
苏倾从背后揽过她,双臂环着她的腰,将头埋在她的颈项里,深深地嗅着她的味道。
萧宁宁被苏倾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有些脸红,将温热的手覆在他的手上,苏倾的手还是那么凉凉的,不过却很舒服的。
苏倾贴着她,轻声问着:“怎么起这么早?”
她沉吟了一下:“有点睡不着。”
“睡不着可以来找我啊,反正我房间就在你旁边。”苏倾在她耳边轻轻诱·惑。
轰的一下,萧宁宁的脸变得通红,热气一点一点的蔓延开,连耳朵都染上了红·晕。
她又不是小孩子,自然知道苏倾言下之意。
晚上睡不着然后去找他?
萧宁宁正胡思乱想着,苏倾却趁她不注意,开始吃起豆腐来,他手下开始不老实,拉出外衣将微凉的手伸进萧宁宁的腰腹位置。
她怕痒,一下子就弯下了腰,隔着衣服抓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笑着求饶:“你干嘛呀,痒死了。”
苏倾贴近她:“是吗?那往上一点?”声音低沉,丝丝绕着她的心。
萧宁宁心里咯噔一下,握着苏倾的手不自觉地松了松。
苏倾抱着她转过来,又把她放在沙发沿边上,她坐着,苏倾站着。
萧宁宁眼神乱瞟,就是不敢看苏倾的眼睛,那带着火的颜色在墨绿色的眼瞳里燃烧着,狼火一样。
他贴过来,一只手固定着她的腰让她保持平衡,另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不让她后退,然后火热的吻就覆了下来。
苏倾含下她所有的声音,一时之间萧宁宁耳边回荡的只有两人鼓动的心跳,一下一下击溃她所有的理智。
直到苏倾的手机铃声响起,才让这即将决堤的清醒返还。
而此时萧宁宁整个人仰躺在沙发上,上身几乎已经清凉,而苏倾覆在她身上,头深深埋在她的雪颈当中。
轰一下,一个炸雷在萧宁宁心里砸开,满地的弹片碎甲。
有、有点过、过了啊?
她虽然不是什么封建保守的人,但是女孩子总有点幻想的,尤其是第一次,总是不想这么随便,就算是假话,也往往想从那个人口中得到一点承诺。
这也大概是女人在将自己奉献出去时,总想向男人讨要誓言的原因之一吧,总要给自己一点心理建设的。
所以她拉开苏倾,微·喘着说:“苏、苏倾……”
“嗯?”显然某个男性已经意乱情迷了,应了一下之后就伏下头去寻找那抹嫣红。
气的萧宁宁拽着他的头发把他拎出来,盯着他的眼睛,隐含怒气的说:“你不应该说点什么吗?!”
某男迷糊,“说什么?”两只手又欺上来。
啊啊啊!
苏倾这个人根本就不会说情话。
但是这个时候哄一下都不会么!
她心里一气,大力推开他,怒气冲冲:“去接电话!响了半天烦死了!”
苏倾迷糊撑着手臂的半起身,衬衫早就扯开,甚至有的地方已经没有扣子,显然是被某人大力之下扯开的,内里露出玉白冷玉般的精壮身材,肌肉微微鼓起划出完美的弧度,最让人脸红心跳的是竟然有六块腹肌!
六块啊!
萧宁宁有点直眼了,苏倾不明就里,以为是他太急躁惹她不高兴了,现在发直的眼神也被他理解成了愤怒。
然后苏倾有些孩子气的揉了揉头,低下头叹口气才慢慢说:“抱歉,萧萧。”
又俯下|身伸出手臂抱住她,狠狠地蹭了两下,才起身离开去卧室拿手机。
萧宁宁傻了一样躺着,过会又大力锤了两下沙发。
嗷呜,不喊停好了。
等到过了一会,萧宁宁已经有些小郁闷的去房间整理好衣服仪容之后,苏倾也已经换了一件新衣服。
玉色俊美的脸上是平静无波的神态,眼神沉稳姿态悠闲,丝毫没有刚刚狂野的片刻痕迹。
这才是苏倾,沉静的掌握所有的一切,无论是事情的局势,还是个人的感情。
总是能够在随意的散发着让人信服的感觉,总是觉得,他是对的。
苏倾慢慢走过来靠近她,伟岸的身影有一种将她笼罩其中的感觉,那么安心而温暖。
他执起她一只手,缓缓道:“苏z叫我们回去。”
她有些惊讶,“为什么?”
苏倾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沉着声音:“出事的不仅是钟家,还有苏家。”
她迟疑的开口:“你做的?”
苏倾盯着她的眼睛点点头。
萧宁宁不是傻瓜,钟家和苏家一起出事绝对没有那么巧合。
那么也许最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了,真正合作的人,不是她和钟肃,而是苏倾和钟肃。
“是之后的那一个月?”萧宁宁指的是她和钟肃见面之后她被关禁闭的那一个月,那时候她已经把和钟肃的计划告诉了苏倾,而当时苏倾是经常出去的。
她目光灼灼,神情冷漠,一扫刚刚害羞的态度。
她最不可承受的,就是背叛。
就在这样紧张严肃的气氛中,苏倾慢慢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
苏倾板着脸,“怎么?难道要你和钟肃去谈判?到时候只怕你连骨头都不剩。说到底,你也只是心里不信任我罢了。”
说完转身离去,背影极是冷漠。
这个有些决绝的背影在萧宁宁的记忆力有些似曾相识,隐隐感觉到如果就让苏倾这样走了,那么他就再也不会回头了。
萧宁宁有点着急的扑上去拽住他,着急的说:“苏倾,我、我……”
说了半天她也没有说出什么,可能潜意识里她觉得她没有错,于是想要解释也是语虚词穷。
可显然这次没有那么好缓解,苏倾慢慢扯下她的手,神情冷漠的说:“萧宁宁,你不能这样任性,只顾着你自己的感受而全然不顾他人,在感情上你太过吝啬你知道吗?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伤害你的人就是我,但是你若不信任我,何以谈爱。”
言毕毫不犹疑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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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宁宁独自站在门口,有些发呆的看向她的背影,复又黯然的低下头。
这差不多是她第一次和苏倾发生冷战了,真的像他说的,我不够信任他吗?
可是就这样把一颗心全部交出去,她真的不敢。
这就是她迟迟不愿意和苏倾发生关系之一,心不愿,身体总会做出下意识的真实反映,即使他们之间会擦枪走火,她也每每不愿,而今天是最激烈的一次,那么热情的苏倾,她不是第一次见到。
可是这样冰冷的苏倾,却是第一次。
萧宁宁的心有些绞痛,她真的错了吗?
她真的如同苏倾所言,对感情,极其自私吗?
中午的时候,苏倾备好车,冷言冷语的告诉她一起去苏家,萧宁宁点点头,两人又是无话。
路途还有有些时间的,萧宁宁就坐在苏倾的身侧,偶尔向苏倾撇去一眼,依然是沉静的神色。
这样的反应,实在是令她不安。
说到底这件事情其实也不算什么,苏倾说的很对,以她的能力和钟肃谈判根本捞不到好处,唯有苏倾出面才能与之制衡,苏倾也不过和他做了交易,这样的情势对双方都有利,而苏家受挫更加利于苏倾。
她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大概是对自己被轻视的不满吧,从一开始她就处于劣势,被人玩转于故障当中,无论是钟晋、苏z,或是后面的白修笙和钟肃,这些人都在不断的算计着她,这对于之前她顺畅的人生来说是从未有过的挫折,而且还是连续的。
如若她的性格软弱,认了命也就不会生起这样的不满,但偏偏她尽管之前的人生有多坎拌,也都坚强自立的独自走过来,不靠人只靠己,故而骨子里总有一股子傲气,认为自己总能够应付一切。
就算机会渺茫,也愿一试。
偏偏世间的打击颇多,使她一直不得翻身。
纵然当时答应了和钟肃的合作,除了为自己某一条生路以外,更加是因为自己被看重而得到了某种心理上的安慰。
然而当事实被揭开的时候,往往是最能够痛击人心的。
原来一开始,钟肃的合作对象就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苏倾。
只有苏倾的手上才有和他相当的筹码,而她,除了这个尴尬的身份,什么都没有。
正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才愤怒,并将这怨气毫无理由的撒给了苏倾。
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就算如此了解自己的心性,可又无法改变,真的是一件很苦恼的事情。
但最重要的一点,苏倾说的对。
她对于感情,也许真的很自私。
真正的去付出心去爱一个人哪里那么容易,那样如同快餐一样的欢爱,从不是她追求的。
她要,就是一生一世。
她是对感情自私,但是对感情却更加霸道,她要独占,要,就要全部。
萧宁宁侧过头看着苏倾完美的侧脸,突然想起当初那个绝望的黑夜。
她惊恐的看着打开车后盖的他,心中只求他不要揭发。
她如愿了,他不仅帮了她,还给了她钱,救了她,让她回家。
再次的相遇,苏倾用沉默的方式安慰着她,在被困的时候给她惊喜,在最无助的时候解救与她。
这样温柔的人,爱她的人,她怎么能这样伤害,怎么能不去信任他?
终于,萧宁宁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那笑容拥有着坚定与沉着。
她伸出手覆上他握在方向盘的手背上,温热的小手盖在修长微凉的大掌上,她缓声道:“苏倾,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