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打手对我说道：“公子，您不用理这臭小子，让我们来收拾他就行了！”

那小鬼朝他们做了个鬼脸，一脸不屑的样子。

我对他们说道：“好了，你们不用管了，一个小孩子罢了，这里交给我行了。”

他们看看我，又看看那个孩子，最后一脸无奈得离开。那小鬼气呼呼得看着我，嚷道：“我今年都十八了，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我说：“好好，你不是小孩子，你是大孩子，行了吧？”

他甩脸道：“这还差不……等等，我是说我不是孩子，什么大孩子小孩子的！”

我笑道：“好了，人你也见过了，快点回家去吧。”

他一动不动得盯着我，我也懒得再多说话，干脆转身往里边走去，走了半路，才发现他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于是回头看着他。

他身高跟我差不多，眉宇间还透着几分天真，要真说起来，也算是个帅气的小伙子了，又盯着我看了半天后，他摸了摸自己下巴，笑道：“其实仔细看看，你也挺漂亮的。”

我微微点了下头，说道：“谢谢。”

他挥挥手，跟赶苍蝇似的说道：“别得意，你可不算最美的，我小时候就见过比你更美的！”

我说：“比我美的人自然多，我也没想过要去超越。”

他撇嘴道：“你这个人怎么无喜无怒的，一点也不好玩！”

我说：“只有小孩子才喜欢玩。”

他噎了下，然后绕着我走了一圈，假装露出一脸无赖的痞笑道：“你呆在这里做什么，不如跟我回去，我养你，包你穿金戴银，吃香喝辣！”

我笑：“你有钱么？”

他趾高气昂道：“我当然有！”

我说：“父母的？”

他顿时泄了一口气，然后佯装镇定得说道：“我……我自己也有俸禄好吧！虽然还不是很多……”

俸禄？这么说这小子还是个官？

我自顾自往前走，头也不回得说道：“我喜欢呆在这里。”

他追过来，锲而不舍得问道：“为什么？这里有什么好？乌烟瘴气的，我带你去京城，那里可比这里繁华多了，啊！你要是喜欢，我还可以带你去芜繁宫逛逛，那可是皇宫啊！一般人想去都去不成呢！”

芜繁宫……多么遥远的名字。

我低头笑笑，不搭理他，继续往前走。刚没走几步，就被他扯住衣袖，只见他有些怒气得看着我道：“我是说真的！你跟我走拉！”

我说：“为什么那么想我跟你走？”

他眨眨眼，特诚恳得说道：“因为我觉得你看上去好可怜……”

我被他的话说的哭笑不得，我可怜？想了想，毕竟他还只有十八岁，于是说道：“孩子，很多事不是你表面看得那么简单，知道么？”很多年前，皇甫景瑞也对我说过相同的话，现在居然被我照搬上来了……

他咬唇道：“别叫我孩子，不然我就做一些不是孩子的事让你瞧瞧！”

这小鬼还会威胁人？我好奇道：“哪些不是孩子的事？”

他犹犹豫豫了半天，才红着脸结巴道：“就是……那种……事……”

我汗！这年头的小孩都在想些什么……

我说：“那我叫你‘小池’，行了吧？”

他点点头，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叫道：“啊，太……咳咳，我要先回去了，不然我的同伴该等急了！对了，我明天再来找你吧？”

我说：“找我干嘛？”

他一脸无辜得说道：“劝你跟我回家啊！”

这孩子，真执着……然后不等我回答，他就急急跑开了去，跑到门口还笑得一脸阳光灿烂得朝我挥挥手，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我猜他用的一定是高露洁……

真是个可爱的小鬼头。我边笑边往里走，结果就看见淫妈在那边抽烟边看着我这边，见她一脸坏笑就知道她没在打好主意。

“刚才那小娃子长得不错嘛，现在就有很多客人喜欢玩这种纤细的美少年，绯然，怎么勾搭上的？介绍给妈妈我认识认识？”

这龌龊的女人……

我说：“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打他的主意，是个京官。”

她诧异：“这么小年纪就是个京官？可了不得啊！”

我说：“这也不一定，想来他的父亲一定也是高官，父荣子贵嘛，这种裙带关系在那座牢笼里很常见。”

她吸了口烟，不怀好意得对着我笑道：“你不是不见京官的么？怎么跟那孩子……恩？”

我笑着说：“是个挺有趣的孩子。”

她朝我抛了个媚眼，胖乎乎的脸上挂着奸笑：“没想到绯然也会对纤细的少年下手。”

我说：“淫妈你多虑了，我没你那种恶习。”

淫妈又差点把烟杆咬断。

后半夜的时候，抱着被子睡觉，浑身却冷到不可思议，血液冻结，想到那一夜他抱着我睡，帮我抓背，不知怎么的，眼睛突然开始泛酸……还是，很想他……

想起他跟我的第一次，狂野中带着灼热的体温，那样热血澎湃的夜晚；想起他在金銮殿，诉说他的理想信念，那时他眼中令人崇拜的神采；想起我们在一起三年中的每一夜，放纵欢乐的瞬间；想起他抱着我离开疯皇后的寝宫，温柔得对我说“你若不想去，就不要去”；想起他帮我挡那一剑时，毫不犹豫的身影以及得知我没事之后眼中安慰的神色……

这些，那些，支离的片段，最近不知怎么了，总是不经意间在我脑海中一遍一遍重复播放着，也不知道是谁打开了我脑袋里的重播键……

闭上眼，依稀可以感觉到他带给我的温度，梦里，是他忧郁的黯紫深眸，他抱着我，轻轻在我耳边说道：“然儿，我再也不会放手，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好……当然好……

如果梦和现实能够对调……我愿意陪你到世界尽头……

只是，你所编织的那个王者世界，是否还留有我的位置？

不会，那只是一个梦，一个永远不会实现的梦。因为即便你真的这么说了，我也不会再相信你……

其实，没有什么，我已经学会一个人面对一切，而你，早已不再需要我……即使是汲取彼此身体的温暖，你也不再留恋，所以，才这么急着回去，不是么？

过去的种种，早就已经成了负荷，成了回忆，他们说，有回忆的人总是容易老……所以，我老了，是不是？

哥，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么想你……

不过，你也不需要知道。

早上睁开眼睛，听见窗外清脆的鸟鸣，婉转动听，我静静躺了一会，然后坐起身，看到窗台上三只褐色黑斑的云雀正引吭高歌，小小的短啄微张，肉色的脚爪紧紧抓住窗沿，一抬翅膀，便看见白色的羽缘，小巧可爱。

我往后坐了些，刚想享受这天籁，却摸到自己的枕头上打湿了一片，这……难道我这么大了还流口水？不会吧……

吃完早点，走出门去散步，结果居然就在门口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正一脸笑意得看着我，看上去有几分调皮。

我走过去，开口问道：“小池，你怎么这这里？”

他嘟嘟嘴，不满意得说道：“昨天不是说了今天还会来找你的么！”

这才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我说：“你还打算继续劝我？”

他特骄傲得笑笑，说道：“你要是答应跟我走，那我就不用劝你了呗！”

我有些无可奈何得看着他，这小子该不是缠上我了吧？难道我长得那么像二奶？他非要把我包回去才行？

我说：“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就已经断袖了。”

他眨眼：“断袖？”

我说：“不然你干嘛非要带我走？”

他嘟着嘴，说道：“我只是觉得你漂亮，所以……”

我微微一笑，凑过去勾起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脑袋，诱惑道：“那你可知道，如果我跟你回去，你就得满足我身体的需要，你明白么？”

他脸一阵酡红，看着我脚往后退了一步，结巴着说道：“什么……需需要……”

真是只雏，这样调戏一下就受不了了，干脆把他吓跑得了。于是我更加凑近他，搂住他的腰道：“你说是什么需要？就是孩子不会做的事喽！”

他呆呆看了我一会，最后有些激动得想挣脱出来，我一下放开他，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我眯着眼看他：“如何？”

他有些害羞得别过头，嘴里嘟囔了句：“啊，那个……可以啊。”

于是差点摔地上的人就成了我，原本打算吓跑他的，结果这小鬼还跟我拗上了？我无语……

我说：“你还说你不是断袖，居然愿意让我上？”

他把头转过来，看着我眨眨眼，再眨眨眼，然后一脸天真得说道：“你是不是说反了？是你愿意给我上啊！”

我：“……”

我靠，这么小一小不点，居然已经想那个什么什么我了？！现在小孩都这么会猥亵么？

他满不在乎得凑过来，一把拽住我的手，然后朝门口走去。

我被他拖着走了几步，急忙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头也不回得说：“先去逛街，培养下感情，我知道你在害羞！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对吧？”

汗，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原来这孩子还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