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琢磨着,我们这个相处模式下去,实在是……有够诡异……
四周是安安静静的华丽宫殿,轻烟似的罗纱幔帐,精致的青铜鼎中冒出屡屡青烟,梁枋上描谱着和玺彩画,门窗上方是雕刻精美的菱花格纹,下方则是浮雕云龙图案,接榫处安有镌刻龙纹的鎏金铜叶,长信宫灯明明晃晃,烛焰优柔。漂亮是够漂亮了,只是,我的冷汗啊,就这么跟蚯蚓一样弯曲着爬了下来……
再这么下去我非心理扭曲了不可,老子豁出去了,管他什么皇帝不皇帝的,我脚掌一用力,脚趾一并,哼唧了一下忍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竖起了身子,一爪子拍掉他罪恶的手,然后吼道:“我自己来!”
他明显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滞了下,隔了一会才眯起眼看着我,汗,老大,你有近视么?他又将我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通,然后指着我某个不听使唤自动起立的部位道:“然儿,你确定你要自己来么?”
……谁跟他说这个了?我朝后退了几下,身下一阵扯痛,我龇牙,赶紧拿枕头挡住自己的关键部位,想想他是皇帝,伴君如伴虎,等等惹毛了他,他一击掌,进来几个持刀侍卫直接将我秒杀,那我岂不是很冤?我才穿过来第一天啊,好歹让我走个马观个花,是个人都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得死了,恩,好吧,我承认我怕死,于是谄笑道:“额,那个皇上,我是说我自己来上药就成了,您回去歇着吧。”
“你唤朕什么?”他挑眉。
怒,我哪知道叫你什么,你跟个失忆的人计较个什么劲!不过算了,你是老大,我忍,既然他俩是兄弟……于是我试探着问:“皇兄?皇哥?皇大哥?”
他皱了皱眉,估计是觉得我真失忆了,他张了张口,冷冷说道:“唤朕‘哥’就可以了。”
我抽搐,在家里我是独生子,也没有表哥堂哥之类的兄长,一直不习惯叫人哥,现在要我突然叫一个陌生人哥?我还真是,叫不出口,而且吧,tnnd,这叫法也太矫情了,我学不来,不过皇甫景瑞身上那股冰冷的气息,真是逼得我牙关打颤:“咯…咯……咯咯……”
他轻轻撇开自己额前的碎发,乜了我一眼,淡淡道:“一个字就够了。”
我汗,敢情他以为我结巴了!于是我沉默了,他倒是颇有耐心得等我开口,还一脸惬意得打量着我的身体,我被他看得恶寒,他还一手轻拖下巴,一手敲击着床沿,看上去是很高贵优雅,只是他的表情让我觉得,越来越猥琐……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看他那□□无耻变态的风骚样,难不成,难不成是想起了跟这身体“峥嵘岁月”的那段日子……
我咽了口口水,塌脸道:“大哥,我要休息了,拜托你走吧!”
他扬了扬眉,不满道:“你不是什么都忘了么?怎么还跟小时候那么叫?”
埃?我一般无语的时候都叫人大哥,这都能碰上?
他起身,拂了下衣袖,不耐道:“罢了,罢了,然儿爱叫什么便是什么吧。”
这么好说话?早知道我就喊你大姐得了……不过这么看起来,这皇甫景瑞还挺宠他弟弟的,想了想,他怎么还不走,于是我朝他看看,再朝门口看看,他不鸟我,这混账奶奶没礼貌的,我只好咳嗽几声,他回过头,我继续朝着门口挑挑眉,这么明显的暗示了,是个人都应该知道怎么做了,结果他还是无动于衷……
我憋气,他在那边很悠闲得走了几步,跟只猫似的慵懒随意,然后对着窗案前一盆精巧的盆栽轻抬了下手指,折落了几片细碎的绿叶,皎月的光辉洒在他有些冷谲阴柔的侧脸,眼角的棱线分明,隔这么远都能看到睫毛随着他阖眼轻舞,唇边荡着一抹似有若无的轻笑,这要是换成在现代,一准迷死万千少女,祸害啊!鄙视!
我正忙不迭得咒骂他,突然听到一句话。
“然儿,这里可是穹央殿。”他依旧摆弄着那可怜的盆栽,树叶跟脱发似得往下掉。
我眨眼,穹央殿?那又怎么了?
他转过身,一脸清冷的笑意:“穹央殿是朕的寝宫。”
五道雷直直劈下,瞬间把我劈了个外焦里脆!我张大着嘴,说不出话来……
他朝我抬了抬玉石雕镌而成的下巴,嗓音却低沉了些:“怎么?还要赶朕走么?”
我哑然,我要是能赶我一定赶,不过照这情况,他大爷他大姨妈的,我还是自己走吧我,于是我又开始拼命挪皇甫然那百孔千疮的屁股,挪一挪的,嘴里还不停发出“嘶嘶……”的声音,怒,跟得了痔疮似的,两手一直抱着那瓷枕,就怕一个不小心它掉下来,然后那狗叉的皇帝见了兽性大发……我绞着眉,不明白这些同性恋的想法,对着那么恶的地方,他们怎么能插得下去,脑抽不是……都说男人只要对着洞就能解决问题,不过要真放那种洞在我面前,我估计我还是自力更生来得爽……
“然儿,想去哪里?”他皱眉看着继续做挪行动作的我。
我呲牙笑着,估计一定很难看,不然他怎么一副纠结的样子盯着我,我又咳了两声说:“这不是怕打扰您休息么,我自个儿找地蹲去……”
他的眉头又紧了些,然后说:“哪都不许去,今晚就呆在这。”
这狗叉的皇帝,他弟弟身体都被他玩成这样了,他还有性致?我靠,我愤怒啊,当时就想掳袖子冲上去跟他干一架了,结果一想,不对,我现在是裸的,没袖子……
“朕今晚不碰你。”
我就知道你个狗叉的皇帝会有如此淫…荡…的…咦,他刚刚说了啥?不碰我?我呆滞,敢情是我想歪了?原来最黄的那个不是他,而是我……咳咳……那我应该说什么,谢主隆恩?我这该不是在演古装剧吧?
他又打量了我两眼,忽然笑道:“忘了也好,我们重新开始,你如今这性子,可比以前好多了。”
以前?皇甫然是什么性格?我朝皇甫景瑞看去,在你这么变态的欺压下,你弟弟还能有性格?那真叫奇迹了……
他又满是笑意得看着我,怒,有什么好看的,我身上有的你身上不都有么?不过他要老这么呆着我还怎么休息,刚想开口说我习惯一个人,让他给我安排个地,结果就听见他走到门口,漫不经心得说了句:“去紫云殿。”
然后就听见外边的人一声高呼:“摆驾紫云殿!”外头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愈来愈远……
汗,这阵势,真跟拍古装剧似的!我还没缓过劲来,他就这么走了……然后一个着藏青色宫服的小个子便低头小米碎步走了进来,一下子跪在我的床前,磕头道:“小的童九,给七殿下请安,七殿下有何需要尽可吩咐小的去做。”
那声音尖尖细细的,绝不像男子发出的声音,可他的装扮……我一愣,难道这这这就是传说中的太监?于是我眼睛很自然得就往他身下飘去,只是他是跪着的,我压根什么都看不到,不过就算他站着,那也穿着衣服不是……于是我又很不自然得朝着瓷枕下方看了看,悻悻得想,还好我没穿越到太监身上……骄傲啊!老子作案工具还在!
我探着脑袋:“童九公公?”
“小的在。”
我挠头,还真是个太监……
于是又问道:“紫云殿是什么地方?”
他还是没抬头,恭恭敬敬得回了句:“是淑妃娘娘的寝宫。”
我咂嘴,原来我错了,那狗叉的皇帝是双性恋,通吃……果然很变态啊!
不习惯人跪着跟我说话,于是我说:“你起来说话。”
他唯唯诺诺得站起来,依旧低着脑袋,一副标准的公公样,我默,算了,中国几千年来的封建文化教育成这样的,我要习惯,要习惯……不过,这里还是中国么?
我说:“这里是故宫,大明宫还是未央宫?”皇宫我就知道这么几个,全给掰上来得了,历史不好,咳咳……
那童九楞了楞,微微抬眼看了我一下,又立马垂头,半晌才恭敬得答道:“回殿下,此地为芜繁宫,殿下说的那几个宫殿,小的才疏学浅,并未听说。”
原来还真是被架空了,我仰头,难道上天是要我来做民族英雄灭了那个狗叉皇帝然后代替他?嘿嘿,以我的智慧和气概,那做个盖世英雄还是绰绰有余的,老天爷你还挺能选人的嘛!赶紧打听对手的情况!
结果听那个童九拖拖拉拉得说了半天,我才大概有个所以然来,现在是景玄三年,也就是说那个狗叉皇帝登基才三年,我所在的地方国号为憬,皇宫名芜繁,我本来以为那狗叉皇帝的变态性格一定是残害百姓,迫害忠臣,□□无道,贪淫好色,比那夏桀还夏桀,殷纣更殷纣!
结果我听到了啥,据说太上皇,也就是我穿越后的老爹死前留了一个大烂摊子,各皇子私结党羽,朝党分派,国内又闹起了饥荒和水患,几个邻国纷纷觊觎着这块肥肉,结果太子景瑞一上台,轰轰烈烈得就先革制了一群皇子党,亲兄弟也不买账,十来个挂着黄腰带的爷们一下子喀拉喀拉脑袋全落了地,据说便只剩了个七皇子……再接下来便是整顿朝纲,两条路,顺者昌,逆者亡,百官噤声,结果有个别不怕死的在暗落落搞小动作,立马被抄家,诛了九族,而且,谁也没想到皇甫景瑞这家伙心机重的,竟然早就安排好了替补,原本还有恃无恐的几个元老级别人物一下子就成了不会吭声的老鳖,缩着脑袋,对这个新皇恭敬起来。
然后他对外采取怀柔政策,派遣使者出使周国送礼加封,又将些个皇姐皇妹送给人做老婆,稳住了他们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他自己就亲力亲为,治河赈灾,慰问百姓,短短三年时间内,将一个摇摇摆摆的国家建设成为执牛耳之国,真正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邻国俯首称臣,还得了一个“瑞帝”的美誉!
我无语了,我怎么没看出来他是这么彪悍的一个人?不对,这家伙为权弑兄,为利嫁姊,若是个普通人,绝对是个禽兽,但是作为帝王,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不过话说回来,他为什么不杀那个七皇子呢?不管怎么样,留着总是个患,不如杀了省事,刚打算问出口,就五雷轰顶得想起一件事,那个,那个,七皇子貌似,就是我来着……
他留皇甫然下来,难道,难道是为了……
我看看满身遍布的青紫淤痕,继续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