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道:“哪敢休息啊?我这前脚刚走,只怕你后脚就要被一群豺狼虎豹给瓜分了。”
陆子初好笑道:“哪来的豺狼虎豹?”
“你看你的合作方今天多失落,碍着我在场,生生剥夺了他们跟身旁的美女打情骂俏。”她说着,见身旁男子笑意撩人,不悦了:“说正事呢!你笑什么?”
“我只听出来,你在吃醋。”
“我哪有……”阿笙只觉眼前一暗,已有温热的唇落在了她的唇上。
他吻得那么深情和不管不顾,阿笙只觉得浑身无力,定定的看他,那双眸子也在看她,不过里面却是闪烁着火焰和笑意。
他说:“为什么我觉得你就连吃醋也这么可爱。”
阿笙:“……”
也实在是没办法说话,因为他再次吞没了她的呼吸,就那么在高尔夫草坪上缠吻着她,忘了摄影机,也忘了前方的男男女女。
前方众人大概觉得两人没跟上,不知何时回头望去,于是这一看都不淡定了,有人避开视线,有人专心的研究着草坪有多绿,有人和身旁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但也有老董感叹了这么一句话:“刺激人啊!”
众人心内附议:是啊,是啊!
隔天上午,陆氏几位高管来陆子初办公室开会,这才发现顾笙也在。
错愕并没有维持太久,坐下来商谈公事很快就恢复了如常冷静。偶尔看向坐在一旁沙发上看书的女子,心里却都在想,仿佛是上天注定,这两人虽是初恋,却想不到兜兜转转一大圈,陆子初到头来还是栽到了顾笙身上。
婚礼在即,顾笙成为陆氏当家主母是板上钉钉的事,难怪有人说,与其巴结陆子初,还不如多想法子讨好顾笙。
历年来法学系学霸均被陆氏安排出国,承担学业期间一切费用,田径长跑49名,被陆子初亲自提拔,一路攀升总经理要职,厚待顾笙室友……太多事情曝光,这都说明了什么?说明在陆子初那里有时行不通的公事,或许通过顾笙,就能水到渠成。
顾笙怎知他们的想法,起初阿笙听说办公室有会议,原本收起书本准备去休息室,却被陆子初出言制止了:“不碍事。”
他说不碍事,那就坐着吧!
几位高管倒是庆幸顾笙在这里坐着,工作出了连环纰漏,陆子初明显在隐忍着坏情绪,皱眉翻阅着文件,“哗啦啦”直响,偶尔从文件上移开眸子看向那几位高管,人人心中一凛,呼吸都僵了,只觉得那目光锐意如刀。
若不是顾笙在这里坐着,陆子初这火气怕是早就发了,察觉阿笙在看他,陆子初展了眉,放下了手头文件,拍了拍阿笙的背:“去厨房帮我泡杯柠檬茶。”
语气很温和,嘴角甚至还带着笑。
阿笙倒是很听话,放下书,去了休息室,里面有厨房,各种水果都有,泡杯柠檬水不过几分钟时间,但阿笙走进休息室后却不急着出来。
他并不是想喝柠檬水,是准备要发火了,但因为她在场,所以才按捺着,隐忍着……
工作上面的事她没办法帮他,以前不进陆氏不知,来了之后方才意识到他有多忙,大小会议不断,电话一通接一通,跟各地高层视频会议……当然这是在公司,在家里睡前和早起,必定回复好相关邮件,连她看了都要皱眉,更何况是他了。
等阿笙走出休息室的时候,刚被训斥一番的高管表情皆是战战兢兢,前不久茶几桌面还整洁的很,此刻却被一摞摞文件铺满了,向露半蹲在一旁不时的递文件给陆子初过目。
阿笙把水杯放到一旁,想着总这么呆着也不好,陆子初看完的文件,会随手扔到一旁的沙发上,凌乱的很。
阿笙走过去,弯腰捡起文件夹,慢慢的整理着,分类好再放到一旁的沙发上。
陆子初发现阿笙,是因为手里的文件刚看完,就有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指伸了过来。
他愣了一下,眸光淡淡的落在阿笙脸上,倒也不算诧异,但陆子初笑了却是真的,文件递给阿笙,向露再递给他文件再审时,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人笑意一波波扩散开来,文件审完,却是再也不丢了,配合交给一旁的阿笙,似乎一场风暴就那么悄无声息的远走了。
这天上午,高管松气离开,临近中午陆子初端起那杯已经放凉的柠檬水欲喝,被阿笙拿走了:“凉了,我再泡一杯。”
“不用了。”他从办公桌上拿起手机,“我带你去吃饭。”
陆子初要带阿笙体验陆氏员工餐厅伙食,刚听他说这话,阿笙还以为他在开玩笑,直到向露和陈煜跟在一旁给阿笙介绍,她才知道是真的。
陆氏集团内部职员太多,员工餐厅有六个,高管分职称,餐厅另外算,每个餐厅都很独立,以楼层区分。
别说陆子初平时很少出没高管餐厅,员工餐厅更是从未见他现身过,但这天陆子初却现身职员餐厅,甚至还带着顾笙,给用餐职员造成的影响可谓是轰动性的。
之前听过太多有关于陆子初和顾笙的绯闻,但那仅限于听说,就算陆子初开记者会公开承认喜欢顾笙10年,T大求婚现场直播,都不及现场目睹要来的冲击力十足。
“看到没有,老板亲自为她试菜。”
“试菜?”
“听说顾笙对海鲜类食物过敏。”
“命挺好,就是没福气。”
“吃不得海鲜就没福气了?我看你就是瞎嫉妒。”
“我嫉妒她什么?”职员声音压低:“听说顾笙以前精神有问题,还是二婚……”
“那是以前,现在你出门问问,谁不知顾笙是谁,她再不好,老板也是铁了心的喜欢她,秦芸、方欣和楚楚,哪一个不是上流名媛,到最后还不是抵不过旧爱初恋,10年感情在那里摆着,谁能动摇?”
诸如此类的私下讨论或是好奇打量眼神,陆子初和阿笙都不会太过在意,对于他们来说,随心就好,至于外界种种其实都是走马观花,或好或坏,稍纵即逝。
很少再提起过往的人和过往的事,谈及多是伤心难过居多,那便放在内心最深处缅怀,人总不能对着伤逝的人和事每天提醒自己记起,每日点燃一支香,隔一段时间伤秋悲月缅怀故人,多愁善感这就叫惦念有情?
那么,她宁愿自己是无情的,掀开的那一页,偶尔想起,也只是想起而已,活着的人要做些活人应该做的事,束缚身心长达七年,现如今她只盼每天身心自由,不被他人左右,感恩身边所有人。
员工餐厅用餐,让阿笙重温大学时光,仿佛进错了时空,以至于胃口很好。
向露在一旁用餐,笑道:“如果下次先生忙,不得空,我可以再陪您一起过来。”
阿笙却道:“一次就好。”
“为什么?”这次问话的是陈煜。
“第一次是美好,怕来的次数多了,会破坏那份美好。”
陆子初低头笑了一下,阿笙清了清嗓子,“怎么?”
“喜新厌旧。”
阿笙:“……”
这罪名似乎有点大。
吃完午饭,陆家二老打来了电话,说是让两人回去一趟,无非是商量婚礼的事,陆子初虽忙,但推拖不得。
阿笙有午睡习惯,再加上天气好,在车上就有些昏昏欲睡,陆子初见她强打着精神很可怜,干脆拉她在腿上坐好,搂她入怀,“睡吧,到家了我叫你。”
阿笙心头烫烫的。
回到陆家,韩淑慧早早就迎了过来,打量着阿笙:“气色不太好,下午我带你一起泡泡温泉,婚前好好调理一下。”
阿笙转眸看向陆子初,让她和婆婆一起洗澡,尴尬外加害羞啊!
陆子初是懂她的,于是他是这么回绝母亲的:“还是算了,改天我带阿笙一起去。”
闻言,阿笙“唉”了一声,他还不如不说。
“那也挺好。”韩淑慧比不上儿子脸皮厚,清了清嗓子:“我先进屋了,你们也赶紧进来。”
这婚礼还真是麻烦的很,阿笙听着都觉得累,更何况是韩淑慧了。
话说韩淑慧最近忙着婚礼的事,虽然累,但任谁都能看出来她的兴致很高。
“结婚蛋糕到时候会请法国蛋糕师傅过来,9米怎么样?太小,我担心不够吃。”
陆子初试图保持镇定:“妈,9米结婚蛋糕,你让我和阿笙到时候怎么切?”
“有办法啊!乘坐特制的启动机,然后抵达上层切蛋糕。”
“老天。”陆子初不敢置信的看着母亲。
阿笙笑的瞌睡全无,从不知道婆婆原来也可以这么……逗。
陆昌平似是早就无奈接受现实了,同情的拍了拍陆子初的肩:“你先别老天了,更惊悚的在后面。”
陆昌平说的对,相对而言,那个9米蛋糕真的不算什么,韩淑慧让佣人拿来了钻石皇冠,阿笙这次是真的笑不出来了,看了只想躲开。
她又不是白雪公主,戴着皇冠干嘛啊?
“你打算把这么重的东西戴在阿笙头上?”陆子初激动起来,短短一句话竟飙出了好几个英文单词。
“不重啊!”韩淑慧掂了掂皇冠重量,方才语重心长道:“你们不要钻戒,但其他钻石首饰总要有吧!到时候还会有项链、耳环……”
“妈啊妈。”陆子初是彻底无语了。
“你先别急着感动。”
顾笙再次被逗笑了,看着捂脸不忍直视皇冠的丈夫,很难得还能看到他有这么挫败无力的时候。
于是有接连两小时的时间里,韩淑慧谈起了婚礼场地少不了玫瑰花;喜宴场地所用桌椅要全部重新购买;宴席菜单要顾虑到每个宾客的口味;是请歌手过来献唱,还是邀请乐团演奏……
陆子初听不下去,也确实忙,找借口走了,阿笙逃不掉,只得欲哭无泪的听着,笑着……她是这么想的,如果婚礼那天真的让她顶着皇冠出场,她怕是会当场哭出来,这话是发自真心的。
晚上陆子初接阿笙回家,跟二老告别的时候,阿笙尚且笑容满面,但坐进车里就不一样了,病恹恹的,整个人无精打采。
陆子初握着她的手,他了解,真的。
“那皇冠,我不戴。”像是赌气的孩子,阿笙委屈的很。
“嗯。”
她想戴,他也不会让她顶着那玩意招摇过市……
“你知道看见那皇冠,我当时是什么感受吗?”阿笙有些激动:“好像头上顶着一摞摞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