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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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一抖, “啪”的一声, 手机居然摔到地上去了。苍天,我的手机是不防摔的。我慌乱的往下面爬,彼时已经熄灯(学校多小气啊, 大考试的也不肯多供应几个小时的电。),我脚下一滑, 从上面几乎是摔到地面。只听见一声颇为清脆的声音,我的尾椎骨, 我的手机。

我抱着我的夏新就着过道微弱的灯光无语问苍天。自打这款通讯工具跟我起, 我就没摔过它没磕过它,没让它进过水没让它受过潮;它倒好,直接毫无征兆地over了。我忐忑不安地扫了眼电话。既渴望它响起, 又害怕听到急促的铃声。万一他一通电话过来, 说,怎么呢, 不喜欢你我怎么会认你当妹妹, 你有必要这样激动么。我的心还有可能恢复到最初的若无其事吗。

高二的时候,他在医院抓着我的手说,任书语,在我的心里永远会留着一个位子给你,无人可取代。我握住他的手, 甜甜地睡了一夜。我以为明天醒来就是新的一天。可是他只是揉揉我的头发,说,傻妹妹, 我们该回去了。于是我微笑,说,好。我跑进洗手间洗脸,对着镜子,我微笑着流泪,任书语,你是个大笨蛋。

如果是在心中留下一个位置的话,那么好,我也留给你,我会留的更多。我不会交往任何男朋友,你给我的宠爱无人可以取代。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萧然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确喜欢没事就捉弄我,非把我惹的跳起来掐他的胳膊才好。可是……,但是……,他好象从来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开过玩笑。何况考试阶段的我,是众所周知的惹不起,谁敢打扰我考试我就跟谁翻脸。萧然现在也要考试吧,他没理由这个时候开玩笑。

天啦,我在想什么,难道你这个笨蛋还真的以为萧然这号萝卜会喜欢你?想想校花,想想你初三的班上的女生,想想高中三年的早饭公主,想想他一个冬天收到的11条围巾(亏你这个白痴还真担心他没有围巾戴脖子会冷!),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轮也轮不到你。

“老二,摔的很痛啊,严重不严重?要真难受的话,我们陪你上医院。”大姐担心地问。

“还好,不严重。就是这个学期我化学都没怎么认真学,现在有点紧张。”我下意识地说了谎。

“别怕,别怕。”大姐转移了方向,跟我头对头,她胳膊向上伸,反手抱住我的脖子,轻声安慰,“相信我们自己,我们不会差的。”

我拍了拍她,我知道其实她比我更紧张。我知道像我们这样的落毛凤凰,怎么着也不会允许自己不如鸡。人的心态总是这样微妙而奇怪。

“没事的,早点睡吧,一切都会好的。”我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她。

死萧然,来通电话说清楚,让我早点死心也是好的啊。

睡的着才怪。一晚上我的心都“扑通扑通”的直跳,逼的我只想冲出门去大喊大叫。萧然,你个混蛋,你要是敢戏弄我,我就拐带你们家卡鲁离家出走!

两眼鳏鳏一直盯着桌上的电话机。早上起来,老四指着我的无敌眼袋大叫“悟空,有妖怪!”心不在焉地洗漱一通,临出门时,我又看了眼电话机,话筒没放歪啊。

早饭几乎是吃不下去。看看舍友,情况也好不到哪。大家在胸口画十字的画十字;双手作揖,口中念念有词的念念有词。大姐比较绝,低声说了一句,佛主如来、撒旦阿修罗,你们谁保佑我我就信奉谁。

卷子发下来以后我还无法集中精力,那一个个的有机分子式简直看不进去。我在心里骂自己,任书语,有点出息好不好;了不得就是被人告白了而已,你又不是没被人告白过。就算以前没听见别人亲口对你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再说了,他这样叫亲口吗,隔着一条电话线,还来个“好象”“怎么办”,一句话完了以后就再无下文,也不来通电话说说清楚。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男人吗,拽什么拽。可是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辩驳,你知道的,那不一样。

“喔——”我哀号,下巴重重地磕到了桌子上。一石激起千层浪,教室里的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我。老师走过来,敲敲我的桌子,抓起我的卷子看了看,摇摇头,走开。我胆战心惊地低下头,战战兢兢地赶紧写试卷。

根本没有办法思考,我完全是凭借印象把试卷填满的。唉,落毛的凤凰,的确是连鸡都不如。萧然你个混蛋!你害的我奖学金泡汤,暑假里我不把你的信用卡一张张的全部刷爆我就不是任书语。

我哭丧着脸出了考场,行到白求恩塑像前的那棵大松树下的时候,我还超级没有素质地狠狠踢了松树一脚。眼看着年级主任皱眉走过来,我连忙拖着受伤的脚逃之夭夭。在这里我要奉劝各位一句,以后踹门踢树的时候千万记得保护好脚,再穷也不能穿凉拖。脚指头生疼不说,逃跑也是跌跌撞撞。

接下来三天连轴考,我忙的脚不沾地,手机也是考完了以后才急急忙忙拉着大姐去商场买的。老三老四前脚出考场,后脚奔车站。惟独大姐工作热情高涨,要留下来参加院里组织的暑期社会实践。我一贯以为学以致用,我们学医的去医院开眼界才是王道。萧然一早就帮我联系了他们家附近的一所医院,到时候我跟着他那个妇产科主任的世婶的后面看看就行。才大一的人,专业课都没上,我能干什么。

买手机的时候太急,都没顾的上用那张什么时候落到我手上的优惠卡,白白多花了两百多块钱。我这个学期攒的那点私房钱算是彻底告罄了。咱一小老百姓攒点钱容易啊咱。回头一定找萧然报销,也不想想跟我相濡以沫的前手机是怎样莫名其妙走向穷途末路的。

死萧然,居然还不来电话。新电池得充电十二小时以后才能用,我只好愤愤地看着我们宿舍的电话机。

宿舍的门被拍的震山响,宣传部部长的声音在薄薄的门板外气贯如虹。

“任书语,你最好在里面,我打电话也敢关机。”

我颤巍巍地看了眼大姐,她躺在床上装尸体,怎么也不肯舍生取义。我们部长有两绰号,前者曰铿锵玫瑰,后者云哥斯拉。

我小心翼翼地扭开门,谄媚地笑:“学姐,找我有事?我下午四点的火车票。”想吃顿散伙饭联络联络感情的话就算了。

“退掉!你副部长学姐家的男人已经把人架走了。现在人手不够,你跟我们去大别山。”部长一声令下,“东西收拾好了,刚好下午跟我们出发。运气好的话可以明天在那里吃上午饭。”

“可是……”我结结巴巴,有点反应不过来。

“没什么可是的,小学妹,年轻人就要多历练历练。学姐我们也是这样一步一步过来的。要知道,我们当代大学生得积极走向社会,积极面对生活。学校这方小舞台,是无法展现出我们蓬勃的青春和如火的热情的。……”

我听的昏昏乎乎,我想了解社会啊,可我不想千里挺进大别山。

部长手往下一挥,就这样决定了,你把东西再清点一遍,跟我们去大别山。说完,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我在后面“嗳嗳嗳”,唉,我这种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别人的个性终将会拖累我一生。

大姐听了倒挺兴奋,好啊好啊,书语,我正愁没人陪我说话呢。

我是怕陪你说了一暑假话以后我就没机会再说话了。

车子在山路上颠簸前行。一下车,我就扶着棵树狂吐。妈呀,这车再坐几个小时,我就直接牺牲在这一方革命热土上了。旁边有人哇哇大叫,天啦天啦,手机一点信号也没有。

毫无疑问,公用电话前面排了一字长龙。我跟大姐顶着大太阳在队伍的尾稍,半天也不见队伍向前挪动一步。部长把我叫来干什么呢,我又不能又不能画,她这么做出于完全是见不得人闲的卑鄙心态。

好不容易轮到我,我赶紧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报平安。妈妈叮嘱我出门在外万事小心,晚上睡觉一定要把门锁好,最好跟认识的同学一起。我倒想单间呢,可咱是来社会实践又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我在电话里“恩恩恩”了一长串,妈妈又开始叹气,好端端的去弄什么社会实践,去医院呆两个月不就是最好的实践吗。我安慰了我妈几句,答应她一定不会又黑又瘦的回去。

“妈,这几天有没有人找我?”我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倒是你外公外婆挺想你的,还一个劲的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去看他们。还有就是……你那个同学……”

“我那个同学什么?”我心提到嗓子眼上了。

“晓谕啊,那小丫头说联系不到你问我怎么回事。我告诉她你去大别山社会实践了。”

我的心又重重掉到地上。死萧然,晓谕不知道我们宿舍的电话还晓得要打电话到我家了解情况;你倒好了,宿舍电话你不打,我家你那么熟都不肯问一趟。烂萧然!你不要理我,我也不要理你。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手还是不争气。我想也不想,就按下一连串的数字。萧然的号码我是设的快捷键,我从来没有刻意去背过,我也从来不擅长记忆数字组合,(连自己的手机号码我都是用了好久以后才记住的。)可是那一串十一位的数字,我却可以不假思索的就报出来。

电话通了,但没有人接。我静静地等着,那首《是非题》是我为他选的彩铃。范范的声音醇醇的唱着“……你是窗外另外一片风景,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关系……我们从不开口那个言语,那一句‘我爱你’永远像少了勇气,别人都说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没有人相信只有关心……我们从不开口那个言语,那一些是非题总让人伤透脑筋……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soory,……”

我挂上电话,准备重拨。排在我后面的女生不满地皱眉,同学,公用电话就是供大家用的。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就是,你都已经用了近半个小时了。

十五分钟也能注水到半个小时。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没有几个人能看懂,但这并不妨碍大家将其活学活用的应用于生活的方方面面。

“对不起。”我匆匆点了点头,就拉着大姐离开。面对集体的责难的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妥协。无论他们的责难是否言过其实。

晕车加上有心事,晚饭我都没怎么吃。我躺在硬硬的床上翻烧饼,心里乱成一团麻。闵苏去排练了,她们话剧社要上演话剧慰问老乡。房间布置非常简陋,蚊帐放下来了,蚊子在蚊香的青烟中翩翩起舞。我想起当年用蚊子咬出来的包欺骗别人,结果弄假成真真过敏了,被萧然送到医院里。他那个时候,他的担心,有没有不一样的东西在里面?我翻了一个身,长长地吁出口气。萧然,你到底想怎样。

我看着依然没有一点信号的手机,眼泪又不知不觉的下来了。

“唉,死了死了。我们的女主角貌似水土不服,又拉肚子了。”大姐推门进来就长吁短叹,“dear 老二,你的作品搬上舞台的历程是如此的任重而道远。”

“什么作品?”我狐疑。

“就是四月份我们交的社团作业啊。”大姐怒气冲天,“我交了三份,我们社长偏偏就看中了你捉刀的那篇。”

“也不枉费你付帐用的糖葫芦啊。”我笑,“不过也充分说明你们社长没眼光,我都已经不写话剧好多年了。这个话剧社实在是没有什么发展前途,你还是到我们宣传部来吧。人少,上位快,我决不与你争。”

“少来,别想骗我去你们那座尼姑庵做牛做马。俺们这旮旯,就是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起码还有个帅哥学长看看。”大姐故意眯起了眼睛作色女状。

“帅哥?甩货还差不多。搁我们学校以前的篮球队,当个替补都要被轰下场。”我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军中三个月,母猪赛貂禅。

她冷哼,照你家萧然哥哥的标准,是个男人就别想入你的眼。

“谁说的?”我矢口否认,“上次监考我们的糖异生就不错,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人家飞国外追洋mm去了。”

大姐朝蚊帐顶翻了个白眼,你知足吧你。

第二天,话剧的女主角被送到医院打点滴去了。二道毛的工夫,来义诊的“医生”自己先成了病人。我正在跟青年志愿者协会的学姐学习测量血压,准备下午就去给附近的山民免费测血压。大姐跑过来找我,说女主角不在,找我救场。

“你们就没有ab角吗?”我放下听诊器,惊讶地问。

“还ab角呢,草台班子,能把人凑齐了就不错了。”大姐把我刚冷好的凉水一口气全喝了。这个女人,起码给我留一口啊。

“嗳,整出戏就数女主角台词最多。你是编剧,你最熟悉剧本,你不上谁上。”大姐拍拍我的肩膀,“我们要有革命的螺丝钉精神,党要我们往哪儿上我们就往哪儿上。”

“不行,我根本就不会演戏。”我一口回绝。

“啥叫不会演戏,拿出点你与宿管阿姨斡旋到底的气概来就行。”大姐把剧本往我手里一塞,“走走走,一个班子的人都还等着呢。”

我被拉到排练的文化宫,其实就是一个比较大比较空旷的屋子。社长见到我,长长地松了口气,我们的女主角总算有着落了。

我们走了遍场,大姐在旁边提词。

“这时候,山清(女主角)拉住大成(男主角)的手……”

社长伸出手,示意我拉住。

“啊?”我本能地往后面退了两步,男女授受不亲,我怎么能牵他的手。

“怎么呢?”大家都停下来,诧异地看着我。

“那个,我,我真的不会演戏。你们还是找别人吧。”我怯生生地开口。

“怎么不会演,我看你演的挺好的。”社长笑了起来,“别紧张,我们接着排练。”

“对不起,我真的不行。”我匆匆忙忙地对他们颔一下身,逃似的的跑了出去。

大姐赶紧追出来。

“嗳嗳嗳,老二,你怎么回事啊你。好好的怎么又不演了。”大姐生气了,秀气的眉毛皱成了一团。

“我不要,我不要跟他牵手。”

大姐不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期期艾艾,你你你,你不会吧你,这都什么年代了,牵一个手而已,而且还是演戏。

“不要,我怎么能跟他牵手?”我急了,萧然还不得训死我。

“老二,这可是你自己写的本子。第三幕还有一场拥抱戏呢。”大姐苦口婆心地教育我,“这根本就没什么的,又不是要你们接吻,舌头搅来搅去的容易传播病菌。”

“啊?!——”我大惊失色,“还得拥抱?!”牵个手就足够让萧然把我训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了。还拥抱!我找死啊我。

“哎哟喂,好书语,你就当是帮姐姐这次吧。完了回去以后姐姐请你吃圣代。”

我才不要吃什么圣代呢。为了一个圣代,我置身家性命于不顾,我疯了我。

“不要,我坚决不要。”我双手抱在膝盖上,蹲坐在墙角的阴凉下,死也不松口。

开什么玩笑?手是能乱牵的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还有身体,怎么能够被别人抱?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可轻易为人所碰。

“那你说怎么办?”

“把那两场戏删掉。否则我就不演。”

“任书语!有你这么大牌,有你这么矫情的吗?圣母玛利亚也不至于到你这份上啊。”

我一句话不说。我委屈死了。凭什么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又不是你们话剧社的人,肯大热的天不在房间里吹电扇跑到这么闷热的地方演话剧完全是看你的面子。我就矫情了怎么着,我就是不肯跟别人牵手拥抱了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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