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要去应酬,所以通知我晚饭不能跟我一起吃了,只是这个人总是喜欢瞎操心,自己忙还不忘了安排我,让我和李敏一起搭个伴。自从我们在一起之后,现在我和李敏也慢慢熟络了,接触久了才发现这个人真是天生用来做朋友的,人仗义,又是热心肠的直肠子,从来不记仇。我有时候很羡慕籽言可以有这样一个好友,可是我知道一个心里阴暗的人是没有资格谈朋友的,朋友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奢望而已……
李敏倒也是尽心尽责一晚上都在讲籽言小时候的趣事,才发现原来她属于闷骚型,很多人都被她一开始酷酷的冰山气势给欺骗了。其实仔细一想,我当初又何尝不是被她的外表所欺骗呢。
聊了一晚上我们的话题几乎都没有离开过籽言这个人,她的淘气,她的聪明,她的无厘头,原来情人眼里出西施并非无稽之谈,在旁人看来的缺点,在自己眼里却是可爱有趣的表现。
回来的路上一直在回味着李敏刚才说得话,想到有趣处笑意就不自觉得地挂在唇边,连到了地方也是由司机提醒才下了车。高级住在区就是麻烦,没有登记在册的车辆一般不允许进入,更别说是出租车了,只能在小区门口便下了车,慢慢地踱步回去。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回来,快走到院子门口时,那辆银色保时捷已经停在了那里,看样子像是才回来,车等都刚关上。正想上去打招呼,不料却从车上走下来第二个人,看上去这两人应该是很熟络的,因为我分明看到了她只有对着亲近的人才会露出的笑容。他们好像在说些什么,双方都很愉快的样子,愉快到那个男人亲吻了她的脸颊,她都没有拒绝。
看到这样的场景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感觉,然后脑子就是轰的一声像是一座巨塔顷刻倒塌一般,紧接着是撕心裂肺地疼痛,不仅仅是心痛,你能相信那种痛就像是在你全身上下各个关节处钉上一根钉子,让你无力反抗,只能承受。想逃跑离开这儿却发现脚上像被灌了铅怎么也无法动弹。
只好看着她缓缓的转身,与我的眼神对视,笑容凝结在脸上只是一瞬间的事,那个男人不知还在她耳边说着什么,轻松不再,笑容不再只是木木地回了他一句声音很轻我听不清楚。现在的我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已经没有刚才那种感觉了,因为疼痛之后是麻木……
那个男人道别之后就走了,路过我身边的时候,能闻出他身上有一股我熟悉的味道,最后一颗钉子钉进了心里……我们就这样对视着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我感觉到双腿的麻木越来越清晰,恐怕在这样站下去会支撑不住,如果就此摔倒我会更加不堪,“进去吧,时间不早了”总要有人先开口,那不如由我来说。
走到院前,掏出钥匙一系列动作都是那般的机械,却又让人看不出情绪,我很庆幸这么多年的训练没有白费,从不在人前示弱的我怎么能让她看到我软弱的一面。
“念,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开门的手被另一只纤纤玉手按住了,“有什么事等进去了再说”,有技巧的甩开了那覆在手上的束缚,径直走入屋内上了二楼,拿上换洗的衣服,错开身后这个小尾巴,进了浴室。一道门,两个人,两颗心都被隔离开来。
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大理石的冰凉从肌肤侵入血液,直达心脏。有什么东西划过脸颊,流进嘴角淡淡的咸味四散开来。眼泪,原来我的眼睛还没有丧失这个功能。付莘念,为什么明明知道这个人不能爱,你却爱的那么投入;明明知道这是个错,你却要一错再错……你能怪她吗?不能!因为你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叛徒,一个感情上的骗子,你有什么资格去怪人家,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何况我很清楚,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事实,逢场作戏我不是也有过吗。我今天只是看到轻轻一吻就已经痛彻心扉,那么当初她看到我和莫籽勋在一起的时候,又会是怎样的痛……一人一次这算不算是扯平了?
清水冲刷着疲惫的肌肤,理智也逐渐被拉了回来。擦干身上的水渍,套上睡衣。一走出浴室便看到一个傻瓜在门口公转自转,“你还不去洗澡吗?”
“莘念,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吧,我……”
“先去洗澡,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古龙水味道”,看着她黯淡下去的脸色,嘴角不禁勾了起来。
躺在床上手上翻着杂志,思维却早已经飘散开来,上面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甚至连她什么时候坐在床头的我也不知道。
“现在你可以听我说了吗?”看她唯唯诺诺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平日里总裁的气势,看来是怕极了,只有对着在乎的人才会害怕失去的吧,只是我早晚是要离开你的……
“你说吧,我听着呢!”
“他,就是刚才那个人叫尉迟凌枫,和我们家是世交,我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十几年前他们全家都移民去了加拿大,他今天刚回来,所以就请他吃顿饭……”
“是吃顿饭,还是再续前缘?”
“呃”她一脸尴尬地挠了挠头,“我承认他对我是有意思,可是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以前就没有感觉,现在有了你更加不会有感觉了,我这样只是出于礼貌”……
“礼貌到要让他亲吻你的脸颊吗?”
“不是这样的,那只是……”
“只是逢场作戏罢了是吗?”不等她说完我便开了口,“以前以为这是男人奉行‘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的金科玉律,没想到你居然也用这么烂俗的借口”。
“真的不是你想的这样的,你知道吗,我们的设计部最近遇到了技术上的困难,几个设计师都卡在了一个程序上,而他在加拿大就是学这个的,并且很有一套,可以帮到我们”。
“所以你想牺牲色相,来招安?”
“能别说得那么难听吗?我也是为了莫氏的发展,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我不能在这时候掉链子啊!”说着便搂上了我的肩膀,“你就谅解一下行不行?我保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你想让我做成功女人背后的女人?”
“你要是能这么想最好,如果你要是还不高兴得话,我就把他一脚踹回太平洋的那头去好吗?”
“你看我是这么不识大体的人吗?”
“呵呵,不像,一点也不像,你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女人”边说边亲了我一脸的口水,“啊,疼!”
“哪儿疼了?”
“手”她马上紧张的退开了,“让我看看,手怎么会疼得?”
摊开手掌,四个指尖印分明的留在了掌心,“让我瞧瞧另一只手”,翻开另一只掌心也是这般。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红药水”说完便一溜烟的出了门,看着斑驳的掌心,有些不知所措,说实话我根本就不知道这是在哪儿伤的,大概是刚才太过激动才会不知觉地握紧双拳以至于次,只是心里的疼痛远远超过生理上的疼痛,所以让我轻易地忽略了……
“药来了,把手摊开,有点疼”凉凉的红药水沾在伤口上,立即刺激了伤口,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被张开了。
“呼呼,很疼吧?忍一下很快就好了。下次有气就对我发,不要虐待自己好吗,你疼,我也疼!”看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心一点一点的变软。
“要不是你红杏出墙我会自虐吗?”看着她神色又紧张起来,一副想说又不敢说得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好了,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我不怪你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以后不要让我看到就好了,在这方面我宁可当一个瞎子和聋子”虽然知道事实不是如此但是直观的感受来得太猛烈还是让人受不了。
“你这属于自欺欺人吗?”
“只要你不欺我就好,我可以当聋子和瞎子但是不想当个傻子,你明白吗?”
看她忙不颠地点头,再也气不起来了,“快点睡吧,忙了一天不累吗?”
“好,不过,念我跟你商量个是行吗?咱明天把指甲修了吧,你看养这么长多危险啊,平时抓伤我是小事,就我一个人疼一下,弄伤了你自己可就两个人都要疼了。我们又不练九阴真经,没必要养这么长的爪子,还是修了吧,嗯?”
“睡觉!”这个人就是不能对她太好,一得意就犯贫。
夜晚两个人的体温往往要比一个人的高些,却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现在我们已经很习惯相拥而眠,如果身边突然少一个人不知道会不会失眠。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我知道她已经熟睡了,可是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我知道是我太自私了,我在要求她忠诚的同时却一直把她当作一个傻瓜在骗。也许她应该学着花心一些,不应该这么痴情的,至少那样不会伤得太重。那个男人应该是很喜欢她的吧,从他的眼神就可看出来,也许几年,几十年后她就会把我忘记,和这样一个男人结婚、生子,只是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