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显感觉到现在公司的形势是越来越紧张了，总公司派来的两大会计师已经开始着手核查，连莫籽言也接二连三地飞回总公司，据说是去述职可究竟为何谁也不清楚。

公司高管级别的人人自危，哪个人手里没有那么一点事呢，又有谁可以说自己完全是清清白白的呢。关键在于如果老板有心针对你，那么就算是芝麻绿豆大点的事，那也是件大事，即使你再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也是逃不过boss地算计。相较于内部的紧张，外部那粉饰的太平就显得格外光鲜了，股价一直稳中有升，业绩也是扶摇直上……

对于今天的情况我并不感到意外，因为早在一个月前那次在我的家里，莫籽言就已经言明了，我记得当时她神情漠然地说：“最近公司会不太平，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顺带帮我注意一下年力恒的动向，最近我会很忙。”和我记忆那个笑得人仰马翻的女人判若两人。

从莫籽言的口中也总算了解了一些这件事件的始末。原来年力恒的后台，大靠山就是他的大舅子孔若松。孔若松是莫氏集团的另一位副总，还是集团的董事会成员之一。听说陪莫严庭戎马一生，东征西讨，是莫氏的开朝功臣。连莫严庭本人也是畏忌他三分，只是近年来随着自身势力的不断壮大，大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势，逼得莫家的人不得不对他动手。

所谓飞鸟尽，良弓藏。自古哪个开国功臣有过好下场，对于那些功高盖住的臣子，哪个帝王将相又心慈手软过，共患难容易共富贵难啊！

事件的导火索是由一批产品的代理权问题引起的。莫氏不仅在国内是一家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还是一家小有名气的跨国公司，其涉及的产业众多，甚至莫氏在全国有5家星级酒店，现在莫籽言在h市下榻的住所也只是其中的一家，而我们公司生产和销售的电子产品只是这些产业中的冰山一角而已。

虽然我们公司完全可以自主销售，但是一个企业不可能顾及到整个市场，总会有一些几角旮旯是被遗落的，这事就有了代理商的出现。这些代理商往往起到媒介的作用，他们将我们的产品转手卖给那些我们无法涉及到的地区的人们，从中获取差价。

可是问题恰恰出现在这些代理商中的一家。这家代理商近年来一直都在代理我们公司的产品，本来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可是偏偏这家公司的代理费用极低，公司几乎以产品的成本价，甚至有时候以更低的价格将代理权卖给这家公司。而这家公司经调查是一家皮包公司，卖的几乎有百分之八十是我们公司的产品，这些产品已经他们转手就可以赚取两三层的利润。这无异于在说我们公司辛辛苦苦的生产只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裳。而且调查结果还显示这家公司和前段时间我们公司新开发的产品在国外遭山寨有关。这件事已经牵动了总公司，上头为此勃然大怒。

也因为如此莫籽言才会在三更半夜的弄了这么一个三堂会审，当我刚送完一拨大爷也就是那些难缠的客户，准备回家睡觉，一曲closeyou 无异于当年的十二道金牌把我召回了公司。自从上次在酒吧莫籽言唱了那首歌后，我就把它设置特定的来电铃声，所以每次它一响起无论手头上有什么重要的事都得暂且搁置聆听莫大小姐的教诲。我知道这时候打给我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果然不出所料。

人一到齐莫籽言直接把一摞文件甩在了长长的会议桌上，“你们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年副总，付经理你们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听到这大小姐点名赶紧抓起手边的文件看，看着看着我紧张的情绪也逐渐舒缓了，这件事我心里有底了，语调自然也轻松下来了，“莫总，这件事我无法给你一个交代，因为和好意公司的代理销售问题我们销售部一直处于很被动的状态，这家客户既不是我们找的，签约也不是和我们销售部的人签的，即使产品出了问题也从来没找过我们部门，关于好意的一切相关事项都是绕过我们销售部直接向高层汇报的，所以我们对此知之甚少。”这个“高层”不言而喻自然是指年力恒了。

“是这样的吗，年副总？”莫籽言将头转向年力恒，如鹰般的直视着这个男人，“咳咳，没错这个客户当初是已经辞职的夏经理介绍进来的，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甚了解。”这个男人倒是聪明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了一个被辞退的人身上，这个夏永伦不知道现在在哪国的土地上晒太阳呢。“那这文件总是你签的吧，我倒要向年副总请教了我们的产品何时卖的这么廉价了！”看着莫籽言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连我都有些紧张了，更别说被这种眼神直接逼视的人了。看着年力恒擦着汗的手分明有些颤抖，“莫总，那时正属于销售淡季，而且，而且他们的销售能力一向很强，我们本着，本着积沙成塔，集腋成裘的原则，就……”

“就怎么，就把我们的产品半卖半送了！”看来莫籽言是真的暴怒了。其实这件事里的猫腻显而易见，这代理签单绕过我们销售部，直接越级签约本来就是件荒唐事，只是当时天高皇帝远，公司上上下下年力恒一人说得算即使我们有什么疑惑也是不敢言明的。其实莫籽言说半卖半送是一点也不夸张的，我们的产品本来利润就高，这几乎成本的出售不就等于是送吗！

事情总是要有一个结果，据我所知这件事最后的处理方案是孔若松被消去了在总公司的一切职务，只保留董事身份吃干股，而年力恒被名誉开除。光是摆在桌面上这些罪名显然不足以定其这么重的罪，但是私底下倒底有多丑事罪行把柄都是我们不得而知的。

公司的一大毒瘤解除了，最轻松的要属莫籽言了。她经常会约我去泡泡吧，有时候我们两人，有时李助理也会参加，甚至有时她会像上次一样突然跑到我家，我们正朝着像很多人从朋友向好朋友发展的道路前进。只是我很清楚我们注定不是朋友……

不过在一个晚上这首closeyou再次响起，改变了一切，因为工作原因即使晚上睡觉我也从来不关手机，睡眼惺忪的听到铃声，条件反射地在黑暗里赶紧抓起枕边的手机。

“喂，你好。”

“喂，莘念，是我，这么晚吵醒你不好意思，明天一早8点你和我飞日本，机票我已经订好了，没问题吧？”

“好的”

“那你早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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