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尧总觉着黎雍是话里套话, 他似乎对自己的事情很了解, 可这些事情又是谁跟他说的呢?季尧追问无果之后便陷入了沉思,直到高亚豪出现,季尧才不得已斩断了思绪。高亚豪上楼没有见到黎雍, 等于是白跑了一趟,坐下的时候郁闷道:“黎雍这孙子不知道去哪了, 害的我白跑一趟。”
季尧冲他眨了眨眼睛,笑道:“他刚才就坐在你的位置上。”
“什么?”高亚豪急了, “他刚才来过?和你说什么了没有?”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季尧翻了个白眼, “我已经和他说了,我要参加麻将局,他欣然答应了, 不过……”
“不过什么?”
季尧想了想说:“我总觉着他好像知道我些什么。”
高亚豪皱眉道:“他说什么了?”
季尧把黎雍临走前所说的话告诉了高亚豪, 他沉思片刻后说道:“季尧,你还记不记得刚来皇廷那天, 你在停车场看到了谁?”
季尧一愣, “你说我姐?”
高亚豪若有所思道:“起初咱们谁都没往心里去,可事后我却仔细想过,从黎雍向季万弘发起挑战那天开始,你姐似乎就扮演了某个角色。”高亚豪严肃地看着季尧,“当然了, 这只是我单方面的猜想,不一定是真的。”
季尧看着他,“你是说我姐和黎雍之间有什么联系?”
“我也不知道。”高亚豪确实没有猜透他们之间的关联。
“不对啊, 如果说我姐等不及想做些什么,可也不至于和黎雍联手吧?他们之前可从没见过面啊,再者说,季万弘惨败以至于进了医院,重京大权也没落到我姐手上啊,这种为他人做嫁衣的事儿,我想我姐是干不出来的。”季尧把整件事联系起来,困惑道:“我总觉着哪里怪怪的。”
高亚豪盯着季尧看了好一会儿,疑惑道:“季尧,你确定你姐不会千术吗?”
“这个问题你不是问过吗?”其实季尧很难回答这个问题的,因为这个身体本身就不是他的,至于他醒来以前的事情,都是从刘夏来口中得知的,难道说季然也会千术?是王慧教她的吗?
“你敢肯定吗?”
季尧疑虑道:“应该不会吧?”
“什么叫应该,你和你姐一起生活这么多年,难道会不清楚?”
季尧无奈道:“我实话和你说吧,我因为出千被人揍进了医院,醒来以后很多事情都忘记了。”
高亚豪惊讶道:“你失忆?”
季尧尴尬地点点头。
高亚豪大笑,“我说你们季家也真够有意思的了,不管什么事情都能按照电视剧的套路走。”
季尧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想啊,可我确实记不得了。”
“成吧,记不得就记不得吧,咱们还是准备一下迎接挑战吧。”高亚豪从兜里掏出林森事先准备好的男式香水递给了季尧,“我特意让林森准备的,一会儿的麻将局里可都是高手,想必会有人落汗,你看看用的上不。”
季尧拿过香水闻了闻,“你想的真周到。”
“为了你,我当然得多动动脑子了。”
季尧白了他一眼,“你诚心恶心我是吧?”季尧把香水揣进兜里,站起身时对高亚豪说:“我看你还是今晚找个妞儿吧,也省的天天跟我这儿言语骚扰。”
高亚豪笑道:“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不容易,不过你既然说了,那我就听你的,晚上找个妞儿回去,只要你到时候能受得了就成。”
季尧怒视着他:“你丫就不能再开个房间?”
“钱啊,钱从何处来?”
“堂堂高家二少还能缺钱?我看你就是耍无赖。”
“哎,我就耍无赖了,怎么着?”
“懒得理你。”
高亚豪跟在季尧身后,两个人进了电梯以后,高亚豪从反光的门上盯着季尧看,当季尧目光与他重叠时候,高亚豪还会附赠一个大大的笑脸。从餐厅到二十三层,时间似乎过的很缓慢,刚才那样的场景不知发生过多少次了,忍无可忍之下,季尧气极反笑,“我说你是不是有毛病。”
“嗯,我有毛病。”
“你盯着我看什么,我脸上有花?”
“我就是觉着你好看,所以才看啊。”
季尧哭笑不得道:“我明天就去毁容。”
“那我也照看不误,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看的。”
季尧一阵恶寒,“你真够恶心人的。”
高亚豪突然换了个表情,极其严肃道:“季尧,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季尧啧了一声,“得得得,你别跟我这儿起腻,我听着怪恶心的。”
“你就一点都不感动?”高亚豪试探道。
季尧扑哧笑了,“我明知道你丫故意耍我,这要是还能感动我得多白痴啊。”
高亚豪无奈苦笑:“得,又让你看穿了。”
“哼,就你那点本事儿,还想跟小爷面前招摇,自寻死路。”季尧抬头看了眼电梯上升的数字,“到了。”
电梯门打开,季尧和高亚豪走了出去,黎雍的人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碰面之后便引领季尧和高亚豪进了酒店的套房。此时房间里坐了四个人,黎雍和另外两位玩家坐在麻将桌前,至于季家老大季予吗,则是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一副观战的神情。季予看到季尧进门,连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很是熟络道:“你怎么现在才来,让黎少等了这么久。”说完,季予装模作样地冲黎雍说道:“让黎少见笑了,我这个弟弟玩心太重。”
季予说这话的时候尚没看到高亚豪进门,可高亚豪却听的极为清楚,进门后他一脸不悦道:“季大少爷说的不错,季尧这几天都和我玩来着。”
季予扭头一看便笑了,“都怪我消息不够灵通,要知道我弟弟和二少走的这么近,我哪里还能说出刚才那番话啊。”
高亚豪冷笑道:“客气。”
众人都看得出来,季予刚才是在故意演戏呢,至于是出于什么目的演戏,也没几个人会着重关心,反而都把心思放在了今儿的麻将局上。黎雍这会儿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将身旁的两位玩家分别介绍给了季尧和高亚豪,待几人互相握手之后便分别坐在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不知黎少想怎么玩?”南边儿这位姓丁,是黎雍生意上的伙伴,听说麻将玩的很溜。
黎雍想了想说:“按照国麻规则来就可以,咱们也不是比赛,就是朋友之间小聚玩玩而已,各位不必那么在意。”黎雍话是这么说了,可在座的每个人都明白,这次的麻将局可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玩多大的?”季尧开口问道,这也是他关心的重点。
黎雍笑道:“二百为起。”
“好。”
黎雍拍了拍手,“那么就开始了啊。”
黎雍张罗的这次麻将局用的并非是自动麻将桌,而是人手洗牌,洗牌的过程中,季尧用眼角的余光扫过他的上下两家,似乎都是很厉害的角色,第一把牌不如就按兵不动,先观察他们的实力再说吧。
第一把牌季尧没有做任何手脚,与此同时,季尧多有留意其余三家,似乎都没有对牌章做过什么,看来大家都想到一处去了,观察对方实力,方能一举得胜。
牌局开始,黎雍为这次麻将局的主持者,便有他来骰子找庄家,两颗骰子最终选定庄家为姓的那个男人,随后便开始了三二分牌。季尧打麻将习惯了将所有的牌都摸全之后再统一开牌,掀开牌面的时候,季尧有种想笑的冲动,起手牌竟然如此之烂,简直堪比他人生之最。
季尧暗叹一声,由左向右用指尖轻划过牌头,算是一种无声的爱抚吧。经常打麻将的人都知道,除了牌技以外就是运气了,如果麻将牌跟你作对,你就越要冷静清醒,用关爱的态度去打这副烂牌,如果沉不住气,心烦意乱,那么接下来的牌局就没办法玩了,想转运的唯一办法就是心态。
季尧将手里的十几章牌仔细看了一遍,如果有可能,他想把这副牌做成一色三步高,这是运气好能摸到牌的,如果摸不到,能胡牌是痴心妄想,不点炮才是行大运呢。
“八万。”
季尧思考之际,下家的丁先生已经出了牌,还是生章。季尧朝桌上瞥了一眼,看来这丁先生也是有些本事的,知道投石问路了。
黎雍坐丁先生下家,自是从牌里拿出了七万和九万,“丁哥上来就喂口给我,真是够意思。”
丁先生笑了笑,“有的吃你就吃,小心一会儿想吃都吃不到了。”
黎雍吃过牌后顺手打出一张六万,依旧是大生章。坐在黎雍下家的叫三条,听黎雍说,他这人就最愿意胡三条,所以就有了这么一个外号。
“三哥可看清楚了,这不是三条哟。”黎雍故意调侃他。
三条笑了笑,“我又不是地胡,这张六万我要了。”三条从牌里拿出三张六万,“开杠,绝张。”
黎雍撇嘴笑道:“够狠,一下就断张了。”
三条从牌尾摸了牌,随后打出了一张九万。
万子对于季尧来说没用,属于三不靠的牌张,他朝桌上看了眼便伸手摸了牌,指肚从牌面摸过,心中一喜,竟然摸到了一张一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