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亚豪今儿又来接季尧, 是打算带他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 去轮渡的路上,高亚豪从季尧口中得知了他的烦恼,一时间没能忍住, 哈哈大笑起来。高亚豪真的不是幸灾乐祸,而是因为季尧抱怨时候的样子特别搞笑, 特逗乐。
“我说季尧,你没发现自己有一优点吗?”高亚豪边笑边说。
季尧冷哼一声, “你丫嘴里就没好话, 我信你才怪呢。”
“真的,你这个一准儿算优点。”高亚豪恨不得趴在方向盘上笑个够。
“你千万别说,我可不想知道。”
“别介啊, 这我真得说, 必须说。”高亚豪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说, 却被季尧烂了下来。
季尧怒视着他, “高亚豪,你怎么就不去死呢,也省的给我添堵了。”
“得,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怎么说咱两也是合作伙伴了吧?”高亚豪抑制住笑意, 扭头看了季尧,接着说:“不如这样吧,你要是哪里没听懂, 就来问我,我好好教导教导你。”
“你?”季尧一脸吃惊,“你学习很好吗?”
“你这可真是瞧不起人啊。”高亚豪追忆上学的那段时光,自豪道:“想当初我在学校,那可是风云人物,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追我的女生那可海了去了,排长龙你知道吗。”高亚豪越说越激动,腾出一只手比划着,“能明白我的意思不?”
季尧忍无可忍,“你就吹吧你。”
“怎么就吹了啊。”高亚豪一心二用,一边扭头让季尧看着自己的脸,一边看着汽车行驶的方向,“瞧瞧,你给我哥们儿仔细瞧瞧,就咱这张脸,哪个女生看了不是神魂颠倒的。”
季尧配合的摇下车窗,探出脑袋干呕几声,“你丫就恶心我吧。”
高亚豪急了,“季尧,难道你觉着我不帅吗?”
“帅,你都帅到外太空了。”季尧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季尧突然意识到好像跑题了,连忙说道:“高亚豪,你丫不是要教我课程吗,怎么扯到你的长相问题上了?”
高亚豪轻咳两声,“那咱就说课程,告诉你嘿,想当年咱可是学校的尖子生,甭管英语还是高数,那都是信手拈来,想学就是第一,不想学咱都落不到倒数。”高亚豪瞥了眼季尧,笑着说:“你要是求我,哥们儿保准教会你。”
“求你?”季尧哂笑道:“那我还是挂科吧。”
“怎么着,抹不开面子?”
“抹不开面?笑话,我是嫌太跌面儿。”季尧撇了撇嘴,转过头看向窗外。
高亚豪特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季尧你行,告诉你,到时候别哭着来求我。”
“做你的春秋大……”季尧突然发现窗外行驶的路径不对,两眼一瞪,“不我说高亚豪,你丫这是往哪儿开呢?”
“轮渡啊。”
“你去轮渡干嘛?”
高亚豪笑道:“带你去见一个人,顺便可以陪你去看看你的发小刘夏来,你觉着不好吗?”
季尧兴奋道:“那帝沙的工作?”
“今儿例外。”高亚豪笑问道:“高兴吗?”
季尧干咳一声,隐藏了内心的兴奋,“我为嘛要高兴啊,就算没有你,我照样可以坐轮渡去看刘夏来。”
“你就嘴硬吧。”高亚豪微笑着。
季尧和高亚豪这一路上少不了逗咳嗽,直到抵达轮渡才有所消停。天将将黑时,高亚豪替自己的豪车办理了托运,随后带着季尧上了大船。船往南行,途中刮起了温煦的小夜风,高亚豪站在船尾仰头享受着,“这样的天气真是太美好了。”说完,高亚豪朝季尧的方向看了一眼,“哟,你这是怎么了?”
季尧坐在椅子上缩成一团,脸色惨白不说还一个劲儿的发抖。高亚豪急忙跑了过去,打量道:“季尧,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季尧僵硬的抬起头,结巴道:“我……我……我晕船。”
高亚豪挖了挖耳朵,“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季尧板着脸,“滚。”
高亚豪扑哧笑了,“原来你晕船啊,那好办,我教你一个办法,保证药到病除。”
“什么办法?”季尧疑惑的看着他。
“办法就是……”高亚豪突然弯下腰,一把将季尧从椅子上抱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船尾,作势要将季尧扔进大海里。
季尧受到惊吓的同时,低头朝身下那片深不见底的海水看了一眼,登时吓的闭上了眼睛,用胳膊死命的圈住高亚豪的脖子,嘴里骂道:“高亚豪,我跟你势不两立。”
高亚豪笑道:“你别闭眼睛啊,不然就没效果了。”
“滚你丫的。”季尧死命的抱住高亚豪不肯松手,“放我下来。”
“我说真的,你睁开眼睛看看。”高亚豪感受到季尧嘴里呵出的热气,笑着说:“有时候你越怕什么,你就越要去看,说不定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什么狗屁理论。”
高亚豪笑着说:“我以前晕车,从来不敢坐车,后来看到别人都能开车坐车,我就不信自己办不到,之后的每天里,我逼着自己坐车,每次下车都会吐很久,后来时间长了,就真的习惯了。”高亚豪低头看着怀里的季尧,笑着说:“这叫克服恐惧。”
季尧感受到高亚豪异常温柔的嗓音,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不信你再看看……”
“船尾那两位乘客,你们干嘛呢,不要命了?”船务人员跑了过来,一脸不快地吆喝道:“要闹回家闹去,跟这儿闹算怎么回事儿啊。”
高亚豪撇了撇嘴:“得,玩不成了。”高亚豪回身将季尧放座位上,随后跟船务人员道了歉,之后坐到季尧身边,伸着懒腰说:“你可真够沉的。”
季尧脸色惨白,“高亚豪,你刚才说完不成了是什么意思?”
高亚豪笑了,“就是玩不成了。”
季尧怒不可遏道:“高亚豪,你给我等着,今儿这个仇我算是记下了。”
高亚豪耸了耸肩膀,“你刚才抱我抱的真紧。”
季尧怔了怔,艰难地骂出一个字儿,“滚。”
抵达南边轮渡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下了船,季尧跟岸上呕吐了好一阵子,直到高亚豪取了车,两个人才继续朝目的地出发。高亚豪载着季尧到了一处老宅门前,下车以后,高亚豪先去敲了门,不一会儿门开了,里面走出一位老者,高亚豪毕恭毕敬道:“刘老,好久不见了。”
“哟,这不是二少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刘老说话的同时,顺便看了眼高亚豪身后的人,仅是一眼,刘老就认出了季尧,“这不是先前那孩子吗?”
高亚豪诧异地回头看了季尧,“感情刘老认识季尧?”
季尧这会儿的脸色有所恢复,走上前冲老者点了点头,“刘老。”
“你们真的认识啊?”
刘老背着手笑道:“一面之缘,一面之缘啊。”刘老让开身,“有话进屋说吧。”
高亚豪带着季尧进了老宅,边走边说:“刘老是怎么和季尧认识的?”
“这事儿说起来倒也简单,不着急啊。”刘老引着季尧和高亚豪到了院子,三人围着石桌坐下,刘老笑着说:“我这儿刚沏好的龙井,二位尝尝看。”
季尧看着石桌上的茶具,看样子刘老还是个懂得茶道之人。刘老温了杯子,随后往杯中蓄满了茶水,不等他亲自动手送茶,季尧和高亚豪已经接了过去。
刘老抬了抬手,“喝喝看。”
季尧和高亚豪端起杯细细品着,微苦略涩中夹杂着茶的醇香,果真是上好的龙井。高亚豪放下杯子以后竖起了拇指,“刘老的茶艺越发精进了。”
“哪里的话,我不过是瞎折腾罢了。”刘老自己喝了口茶,笑问道:“二少今儿造访,可是有事找我?”
高亚豪正色道:“刘老虽然认识季尧,但我还是要正式介绍一下,他叫季尧,是季万弘的小儿子,如今是我的合作伙伴。”
刘老脸上的笑容慢慢退去,定睛打量着季尧,“这就难怪了,那天你和张骥玩骰宝的时候,我就觉着你这孩子不是等闲之辈啊。”
“刘老见过季尧玩骰宝?”
“见过见过。”刘老再次笑了起来,“这孩子是用听力来辨别点数的,厉害的不得了,老头子我是自愧不如啊。”
季尧忙道:“刘老抬举了。”
“怎么会是抬举。”刘老摆了摆手,“你是真的厉害,老头子我看的出来。”
高亚豪左右看了两眼,笑着说:“想当年刘老可是叱咤赌坛的风云人物,虽然金盆洗手多年,可这慧眼识人的功力可不见退步啊。”
刘老指了指高亚豪,“二少还是这么喜欢耍贫嘴,看来你爸爸是没能力把你教育好了。”
“如果刘老愿意替我爸教导我,那可真是我的福气啊。”
“得,少给我戴高帽了,你这烫手山芋,我可不敢接。”说完,刘老和高亚豪同时笑了起来。
季尧一旁看的乐呵,心想这高亚豪的臭贫还真是老少咸宜啊,或许就是这样的性格,才能让他在豪门中活的自由自在吧?季尧如此揣测,再看刘老祥和面容,他很难想象到这样一个人会是纵横赌场的千者。
“季尧,我还没跟你说过吧,刘老当初可有一个响当当的外号。”
刘老连忙摆手,惭愧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提那些做什么。”
季尧很好奇,“是什么外号啊?”
“笑阎罗。”
笑阎罗?季尧默念着,再次打量刘老,还真是形容的够贴切的。
刘老笑的越发惭愧,摆了摆手说:“二少啊,你今儿是有事来找我吧,如果真有事儿,那咱就开门见山的说,别绕弯子,老头子我不喜欢这套。”
“既然刘老这么说了,那我就直说了吧。”高亚豪严肃道:“我想请刘老指点季尧千术。”
季尧为了尊重刘老,没有做出过大的反应,而是平静的目光中夹杂着稍许的骇然。
刘老先是怔了怔,随后笑了起来,“不瞒你说,如果你今儿带来的是别人,那这个忙我是帮定了,至于季尧吗……”刘老摇了摇头,“只怕我有心教,却没有东西可以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