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刚踏出霍其方的屋子，霍旸就看到了等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无措得手脚不知往哪儿放的霍骁。他皱眉，却又想起方才霍其方跟他说的话，便道：“你跟我过来！”

说着就走到了霍家后院儿，那里是霍家养猪喂牛的地儿，一过去鼻尖就充斥着一大股子猪屎牛屎的味道。霍旸是面无表情，霍骁原本想捂住鼻子，但看到霍旸的脸色后又不好意思的放下了手。

瞧着他那没出息的样儿霍旸心头就来气，他道：“觉着丑不会捂住鼻子？不会让我换个地方？开个口我会吃了你？”

霍骁动了动嘴唇，憋了半天还是只说出了一句：“不会。”

霍旸：……

“成了，我又不是要欺负你。”霍旸无奈道：“爹说，自我回来后你就整日魂不守舍的，觉着对不起我，当初不知道娘为了你做了这么多错事，是不是？”

霍骁点头。霍旸又道：“因为那些破事，所以你到现在不敢去看我，不敢去问我，甚至不敢出现在我面前，就连你娘被送回去时你也没出口挽留？”

霍骁只觉得脸发红，但他又不能反驳，因为霍旸说的都是实话，于是他再次点头。

霍旸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就不能说句话？光点头有什么用？十几年的书白读了？我的卖命钱都拿去给你上学，结果你就学成了个哑巴？”

听到他说自己书白读了，霍骁忙道：“没有，就是，二哥你说的都是实话，所以，不敢反驳。”

“哟，会说话了？”

霍旸嗤笑一声道：“霍骁，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要说我不怨你，不好意思，我霍旸没那点气度。但要谈恨那更是谈不上。我现在就是觉得奇怪，你是傻子吗？那书说不念就不念了，功名说不考就不考了，那你告诉我，你想做什么？哦不对，应该说除了念书你会做什么？”

方才在屋里，霍其方叫住霍旸就是想让他劝劝霍骁，这混小子因为什么内心的愧疚，现在连书都不想念了，私塾也不去了，霍其方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愣是不管用，第二天还扛着锄头就往田地里去。今儿好不容易去了私塾，结果就是去跟夫子说自己不念了！气得霍其方是吹胡子瞪眼的，都说解铃还需系铃人，于是霍其方就把霍旸给拉下水了。

非常符合他当爹的做派。

“我不会，但我会跟大哥学着去种地！”霍骁最不喜别人瞧不起他，哪怕这人是让他心怀愧疚的霍旸。

“出息！”霍旸骂道：“感情我这十几年的苦都白受了？夫子教了你十几年就是教你怎么种菜？还是你觉着种地就能补偿我了？我告诉你，不可能！我霍旸没读过书，但现在也是镇国大将军！你个读过书的既然都比不上我，那你这书当真是白读了！你就跟着猪圈里的猪没区别，哦不对，猪起码还能杀了吃肉。你……”

霍旸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嘲讽一笑：“你连吃都没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