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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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刺客一事, 晏倾君没有多说,祁燕也不再多问。

翌日, 送亲的船只继续前行,那队人马竟也未发现自己夜间被人下过迷药, 好似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地朝着东昭的方向行进。

祁燕自那夜起便与晏倾君同卧一榻,以免又有人暗中来袭。

晏倾君倒不是那般在意。奕子轩既然只派了五人过来,显然是未料到她身边有祁燕这样一个高手,而且,那些人能退则退,应该是未得到必杀令。趁夜来袭,下的迷药也不是太重, 第二日便完全察觉不到, 说明即使成功,他不想留下太重的痕迹,可是既然失败,已经打草惊蛇, 未必会再来第二次。

最重要的, 从这次刺杀中,晏倾君捕捉到一条信息。

她与晏几乎从小长大,与奕子轩亦是相处多年,晏与奕子轩,无论公事还是私事,从来都是站在同一边,说白了, 就是奕家看好的储君人选是晏,又因为有个晏倾君,奕子轩与晏便走得更近了。

然而,如今,晏要娶她,奕子轩却要杀她?

这在从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其他皇子来杀她,而奕子轩的人前来救她,这才是正常现象。

晏倾君能想到的唯一解释便是,晏与奕子轩,闹翻了!

所以奕子轩明明知道她或许是晏卿安插在祁国皇宫的一枚棋子,要嫁给晏也未出面阻止。当初他问晏卿,何以确定晏会前来提亲,晏卿说原因很简单。的确是很简单,一旦晏与奕子轩闹翻,晏失去了奕家的支持,等于少了半条手臂,求权心切,见南临殊言和商洛商阙都求亲与她,便信了市井谣言,把那么重要的一个攀拉关系的太子妃位给了她吧?

不管晏与奕子轩之间发生了什么,即便是他与晏作对,早在祁国时便已经知晓她是要嫁到东昭的,为何这时才要杀她?

“落霞,你习武几年了?”晏倾君发现祁燕似乎很抗拒“燕儿”这个称呼,便依着她的自称,即便是四下无人时仍旧唤她落霞。

“八年。”祁燕熟练地给晏倾君布好饭菜,放好碗筷,未有停顿道,“我以为会武,日后有机会逃出皇宫,所以求着祁天弈找人教我习武。”

祁燕的声音仍旧是冷冷的,连说到“祁天弈”时的一丝波动都消失了去。晏倾君见她立在一侧,看了一眼旁边给下人准备的简陋吃食,起身一并端到桌上,随口道:“我是公主,你也是公主,身份本无贵贱之分。你用武力保我平安,换我保你不被人发现,更无高低之分。扮作丫鬟不过是掩人耳目,你不必委屈了自己。”

祁燕敛目,未多犹豫便坐下,与晏倾君一并用膳。

“那些刺客,到什么程度会让你有所忌讳?”晏倾君想知道祁燕的武功厉害到什么程度。

祁燕咽下一口米饭,淡淡地道:“东昭皇宫内,不出意外,除了夜行军,无人能出我之右。”

晏倾君惊讶地看着她,才学了八年,她居然敢放此厥词。

“夜行军的武功,招数诡异,一般人,即便功力与我相当,也输在招式上。教我的那十二人,各专一项,我承袭下来,普通的夜行军,也未必是我的对手。”祁燕仍旧淡淡的,夹了一口菜。

“佩服。”晏倾君拿手托腮,毫不掩饰羡慕之色,再次懊恼了一把自己的手无缚鸡之力,同时不太情愿地发现挽月夫人没教过她,若无其事淡定非常地说出一件惊诧旁人的事来,更具震慑效果。

接下来的几日总算平顺下来,东昭境内的天气比祁国好地多,未见风雨,日日阳光灿烂,行船未受阻碍,那刺客也未再出现。一切都顺风顺水,船到了营城,声势浩大的迎亲队伍由码头整整齐齐地列到一里开外,满目的银白大红交替,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祁国风俗,女子出嫁前三日不可面见生人,晏倾君身为准太子妃,从上到下几乎是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也就是因着这个风俗,晏倾君才有了“嫁”回东昭的想法。

她在祁燕的搀扶下缓缓下船,眯着眼看了看长龙般的的迎亲队伍,眼角轻泄出笑意来。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土地熟悉的东昭军,她终于,回来了。

***

两日后,东昭都城。

晏倾君未曾想过,回到东昭,第一个遇见的熟人,不是晏,不是奕子轩,亦不是晏玺,而是晏倾云。

她一身五彩丝缎,发髻上的金凤簪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久仰绍风公主大名,今日终是见着了。”晏倾云在宫门口,迎上刚刚下了马车的晏倾君,容颜娇俏,声音清韵,拉过晏倾君的手,柔笑道,“公主舟车劳顿,且随倾云去栖云殿里休整一番。”

晏倾君一直羞涩地垂着眼,服顺地任由晏倾云拉住她的手,缓缓地向她的栖云殿走去。

离开祁国时,她自持在东昭皇宫十几年,对东昭的局势再了解不过,更是想到晏卿带着欠抽笑容的愚弄,不想在他那里继续吃瘪,于是忍住没问他半年来东昭的情况。

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看来,还真是至理名言。

且不说奕子轩与晏闹翻她不知情,眼前这晏倾云,明明在半年前应该嫁给奕子轩,如今却仍是一副少女装扮,住在皇宫的栖云殿,说明她还未出嫁。半年前发生过何事?晏玺亲自下旨赐婚怎会到此时晏倾云还未出嫁?

当时她若软磨硬泡地厚着脸皮问晏卿,他必然会告诉她的。可现在,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了。

“公主先在此处稍作整顿,稍后……”晏倾云掩嘴一笑,美目流光溢彩,“父皇会召见公主。刚刚入宫父皇便急着召见,可见他对公主是喜欢得紧。”

见眼前女子眼神一乱,晏倾云忙道:“公主莫要紧张。公主身怀绝技,名扬天下,倾云也想见识一番呢,想必父皇也是好奇得紧,才会这么急着见公主。公主可是近日来父皇主动召见的唯一一人呢。”

“阮疏听闻皇上卧病在榻,所以……”晏倾君故作迟疑地开口。晏与奕子轩之间的事她不知情,可晏玺的情况她还是清楚的。早在她出嫁贡月国时晏玺的身体就不怎么好了,而晏之所以急着纳太子妃,一个方面便是为了“冲喜”。

“所以公主今日只需讨得父皇开心便好,父皇必不会为难于你,公主放心。”晏倾云极为得体地安慰眼前女子。

晏倾君微笑着颔首,沉默半晌,见晏倾云没有离开的意思,给祁燕使了个眼色。

祁燕上前,屈膝行礼道:“祁国风俗,新嫁娘出嫁前三日不可见生人,还请倾云公主屈尊先行离开一会。”

晏倾云这才恍然大悟的模样,笑着又说了几句便离开。

晏倾君见她离开,整个脸便沉了下来。

她敢堂而皇之地嫁回东昭,很重要的原因之一便是晏玺重病。晏玺对几位皇子的婚事向来不多插手,任由他们凭着自己的手段揽获势力的支持,或许在他看来,真正的胜者,才有资格袭承他的皇位。因此,晏虽是太子,却比任何人都明白,除了成为众矢之的,这个“太子”之位并未给他更多的好处。

晏玺以前都不关心皇子的婚事,如今重病,按着晏倾君的推测,更加是不闻不问了,最多在婚礼现场出现一瞬。只要顺利嫁入太子府,给她一晚与晏相处的机会,她自然是有法子暂时瞒住自己的身份。

可是,婚礼还在三日后,晏玺却要见她!

这让晏倾君有点乱了阵脚,因为完全猜不到晏玺为何要见她,也不知接下来的事情可否按照自己计划中的来处理。

“不必担心,大不了我带着你杀出皇宫。”祁燕突然开口,仍是淡淡的声音,还带着点冷然。

晏倾君抬首看着她,突然明白为何祁天弈会爱上自己的姐姐。这姐姐还真是……可爱。

***

晏倾君稍作休整,沐浴后换了身衣物,再次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问了祁燕几次,确定没有破绽了,才随着一众人等到了昭华宫。

祁燕被晏玺的贴身太监刘总管拦在了殿门外,对着晏倾君客客气气地道:“皇上病体,不宜人多喧闹,只召见绍风公主一人。”

刘总管不愧是久在晏玺身边的宫人,一句话说来气定神闲,让人连反驳的力气都提不上来。

晏倾君对祁燕点了点头,便自行入殿。

昭华宫是晏玺的寝宫,从他重病开始,几乎未出宫门一步,近一月都未早朝,朝廷仍旧井井有条,可见晏玺处事手段非常。

晏倾君垂着眼,默默地告诉自己,在比自己强上百倍的晏玺面前,无论如何都不可泄露情绪,无论发生什么事,谨记将母亲教她的那些东西发挥地淋漓尽致!一定可以过这一关!

昭华宫的殿门随着晏倾君入内,缓缓关上。晏倾君可以瞥见自己被夕阳拉长的影子随着殿门的关闭渐渐消失不见,加速的心跳,在某个瞬间几乎停滞下来,她快速地后退,侧身,险险地躲过突然从侧面刺来的一剑。

若非瞥见阳光下的剑尖投在地上的阴影,此时她已经被削掉了半个脑袋!

凛冽的杀气只在一个瞬间在殿内肆意,晏倾君还未来得及看清眼前人的模样,便见到银白色的剑光向着自己劈过来,本能地紧紧闭眼,抽出袖间的匕首挡在门面上,“叮”的一声,晏倾君微微睁眼,见到长剑竟被匕首砍地断成两半!

晏倾君心下明白,这人不是要杀她,否则即便这匕首锋利到可以将剑折断,剑身所带的内力也会将她震飞!

“皇上,阮疏不知东昭皇宫的规矩,若有不合礼数之处,请皇上责罚。”晏倾君并未看见晏玺在何方,却只能出此下策,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声音里带了哽咽。

殿内的杀气来得快去得快,晏倾君未见到刺她之人的身影,殿内便迅速恢复平静,若非躺在地上的半截剑尖,晏倾君都要怀疑刚刚的惊险是自己的错觉。

“白子洲族长的外孙女?”晏玺略显苍老的声音终于响在殿内,晏倾君垂首,只能判断出这声音来自里间,她隐隐啜泣着,并不回答。

“朕倒是知道白子洲的族长有个儿子……咳咳……“晏玺咳嗽了几声,带着讥诮,“还未听说有个女儿能给她生个外孙女……”

晏玺的声音越来越近,晏倾君能察觉到他从里间慢慢走出来,心头紧了紧,更努力地挤出几串眼泪来,“这是民间传言,阮疏也不明白我与白子洲的族长有何关系,为何民间会有这种传言……请皇上明察!”

“哦?惟妙惟肖地模仿他人,到了真假难辨的地步,连璋华太后都因为你而放弃多年的苦心经营……民间因此传言你是白子洲族长的后人,也不足为奇。”晏玺苍老的声音带着戏谑的笑意,突然音调一转,冷然道,“有胆子当着百官的面冒充他人质问当朝太后,怎么到了朕面前,受了轻微的惊吓就哭成这样?”

晏倾君心中重重一抖,几乎身形不稳,晏玺果然是晏玺,对付普通人的手段在他这里是行不通的。只是戏已经开演,容不得她中途变脸。

“皇上明察!阮疏未上过什么大场面,得我皇青睐照拂,才有机会为国效力。阮疏自知所为无愧于心,当然无须惧怕。但初到东昭……往日阮疏花了好些时日才弄清我祁国皇宫的规矩,今日初入宫中便见圣驾,是以……是以……”晏倾君带着哭腔,小心措辞,一眼扫见明黄色的龙袍在眼皮底下晃荡,无形的压力由上至下,迫得她又将脑袋往下埋了几寸。

“逆天刀?”晏玺举着的手,本是要抬起晏倾君的下巴,突然被她手中的匕首吸引了主意力,转移了方向,拿过晏倾君手里的匕首。

如此好用的匕首,晏倾君虽是不舍,却也不得不给。而且,逆天刀?

“说,你和白玄景是何关系?”晏玺的声音突然冷冽起来。

晏倾君心中一顿,蓦然想起曾经看过白子洲的文献。逆天刀,好似是白子洲族长的随身宝器之一?这名字如此气魄,晏倾君从未想过,这把小小的匕首会与那宝器扯上关系。

白玄景又是谁?她所知晓的,白子洲最后一名记录在册的族长,名白炼,也就是谣传中她的外祖父,早在白子洲覆灭之时殒命。晏玺刚刚说白子洲族长没有女儿,反倒是有个儿子,莫非白玄景,便是那白炼的儿子?

“皇上,阮疏在一次重伤中记忆受损,前程往事,许多都不记得了。皇上所说的白玄景,阮疏并未听说过。”晏倾君心中猜测,并未在面上流露出半分怀疑,啜泣着低声道。

“那这匕首,哪里来的?”晏玺沉声逼问。

匕首是晏卿给她的,可是显然,这是证明她与那族长有关系的有力佐证,此时当然不能实话实说。

“从阮疏醒来便一直在身边,阮疏也不知何人给我的。”晏倾君喏喏道。

晏玺看着外表并不起眼,刀刃却是利光闪烁的匕首,眯了眯眼,“你不会武?”

“听身边的丫头说从前是会的,重伤后内力尽失,又伤了手腕,便用不得了。”

“咳咳……”晏玺咳嗽,带着突然温软下来的笑意,“朕就说,白子洲的传人,怎可能不会武?”

晏倾君心中默默松了口气,不再咄咄逼人,说明她的话,晏玺是信了几分的。

“失忆之症,可有看过大夫?”晏玺突然关心起“封阮疏”的身体了,俨然一副慈祥模样。

晏倾君一直垂着脑袋,此时细声道:“传过的。御医说记忆能否恢复,要随机缘。阮疏只对曾经的贴身婢女楚月有些许印象,其他是不记得了……”

“商阙呢?”

晏倾君心中一抖,封阮疏和商阙青梅竹马,晏玺必然是查过的。

“皇上可是说商洛的睿王爷商阙?”晏倾君一面问着,一面寻思着该如何作答,若说记不得这个情人,反倒记得个小丫鬟,好似有些不合常理,便缓缓开口道,“上次在封后大典,阮疏是见过他一眼,可能……以前认识吧,看起来很是面善。”

晏玺沉沉地应了一声,又咳嗽起来。

“退下吧,朕乏了。咳咳……”

晏玺的咳嗽声渐渐远去,晏倾君闭了闭眼,阴冷的冬日,她背后却是大片濡湿,连手心都是冷汗。

看来,“白子洲族长外孙女”的身份,晏玺知道是假,但因着她手里的“逆天刀”,怀疑她与白玄景关系匪浅。那么,与白玄景有关的人,是晏卿吧?否则他哪里来的逆天刀。

晏卿啊晏卿……待他回来再细细查证。现在她要面对的,是即将到来的大婚!

***

绍风公主受皇上单独召见,之后昭华宫里便传出话来,“绍风公主温柔可人,朕甚喜,吾儿好福气。”

只这一句话,给这个本就引得无数人好奇的“绍风公主”平添了一道光环。自从昭明十四年挽月夫人过逝,这是皇上第一次对一名女子毫不掩饰地褒奖。

宫中人对太子的大婚更是不敢怠慢,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皇宫、乃至整个东昭都热闹起来。无人不知太子晏娶了一位名扬五国,且深得皇帝喜爱的太子妃。

婚礼当日,太子府被达官贵人围得水泄不通,太子府外的流水席更是聚集了不少欣喜的百姓。

深觉自己冒险娶了“封阮疏”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连父皇都称好,这“封阮疏”是白子洲嫡传血脉的谣传恐怕是千真万确。

婚礼从迎新娘,到成礼,到酒筵,顺顺利利,使得近来诸事不顺的晏心中尤为舒坦。此刻他一身喜福,满面红光,高举酒杯正与人欢言,瞥见对面桌上奕子轩冷然的脸,嘴角撇出一抹冷笑,拿着酒杯走了过去。

若说此前他对娶封阮疏为太子妃,心中还略有忧虑,那么在晏玺见过封阮疏,并传出那么一句话来之后,种种担心一扫而光。若封阮疏白子洲嫡传血脉的谣传有误,怎么可能骗过晏玺的眼?再好不过的就是晏玺对他这位太子妃很是满意,无形中又给他添了些筹码。

“子轩,你我二人好久未曾共饮一杯,今日是我大婚,子轩是否该敬我一杯?”晏一过去,那桌众人便齐齐起了身。

奕子轩举杯,透亮的眼底浮起笑意,答道:“殿下保重。”

晏面上的笑容僵住,本来高昂的兴致被他莫名其妙的四个字压去大半。保重?保重什么?太子妃就要娶进门,还能有何变故不成?

奕子轩率先喝下酒,晏则是拿着酒杯狐疑地盯着他。一旁官员见二人之间气氛微妙,忙举杯道喜,将话题岔开。

晏面上喜色未褪,心中却是隐隐不安起来,想要问清楚奕子轩那四个字的意思,却知道不合时宜,且,他未必会告诉自己。

封阮疏的身份,即便不是白子洲的嫡传血脉,能讨得父皇开心,也不算他失策。封阮疏的模样,他之前寻人找来画像看过,虽说不上倾国倾城,却也是算得上小家碧玉,给他做太子妃,不会让他面上无光。封阮疏的性子,从她在祁洛山立了大功被封为绍风郡主,随后又助祁国皇帝除去璋华太后便可知晓,定不是普通女子。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他娶封阮疏,定不会吃亏。

可是,奕子轩那句“保重”,犹如冬日在他心头泼了一盆凉水,之前笃定的一切突然变得虚浮起来……

晏抚了抚因为喝了太多酒而犯疼的额头,眨了眨眼,看清安顺坐在床榻边、一身喜福盖着大红盖头的女子,一步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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