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姹紫千红春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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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晴霜走出宣室殿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不正常的潮红。迎面而来的是常睿娴,她穿着粉红底子绣金花卉纹样镶边粉蓝秋菊吉祥纹样暗花缎面单薄中衣,一头秀发被绛紫色如意木簪高高挽起,露出光洁白的长脖。整个装扮端庄秀雅,裙裾下姣好美/腿依稀可见。

按照礼制,常睿娴的位分要高出冷晴霜一节,于是冷晴霜福了福身:“常婕妤吉祥。”

没有人被抢了头彩还高兴得起来的,常睿娴性子冷淡耿直,只是毫无感情地看了冷晴霜一眼,眼底暗藏不悦,转过头就扶着身边宫女的手走了进去。

好在没有为难,冷晴霜只觉得两腿间酸痛难忍,想要立刻回流霞阁好好躺着休息会。

关菡语一直侯在殿外,刚才碍于常睿娴在场,不敢靠近。等常睿娴一离开,她便长吁一口气,拿了厚重的外衣快步上前将冷晴霜环绕起来:“小主,刚刚可一切都顺利?”

夜晚的风凉凉吹来,冷晴霜脸庞醉人般酡红,含糊不清应了一声。初进内殿,她好奇张望,看到一把西洋剪子精致可爱,临时起意拔了拔烛芯,没想到就听到有人咳嗽,还是个男子的声音,她吓得一下扔掉了剪刀,定在原地,身体发颤。

谁知却再也没有声响,她神经紧张,大脑放空,害怕是皇上以外的男子,竟也没立刻反应过来要叫人,环顾一圈,看到地上的剪刀,准备捡起来自卫。哪知刚刚弯腰,就被从身后窜出的人横腰抱起。那人爽声大笑,星目剑眉,丰神朗朗,好不英俊!她忍不住挣扎几下,碰到了桌椅,响声惊动了外面的裴德文,他带着几个太监冲了进来,看到此情景不由一溜跪下,山呼:“皇上恕罪!”

那人挥挥手,让他们退了下去。紧接着似笑非笑望着冷晴霜:“爱妃何故挣扎?”

冷晴霜一颗心突到了嗓子眼,最后委委屈屈道了声:“皇上吓到臣妾了……”

烛光温柔,美人在怀,离近了看,只觉得她一双眸子雾气越发浓重,盈盈水波萦绕心间。长而薄的睫毛刷刷扑闪,稚气未脱的一张脸带来感官上的新鲜,而少女的处子香和沐浴后的清新花香丝丝缕缕缠绕进君尧兴的鼻间,使人精神难免跃跃欲试起来,如至仙境。冷晴霜的一头青丝本就被松松绾着,这样来回一挣扎,已然掉下几绺,显出飘逸轻柔。更不提那宽松的外衣,从他角度看去,恰好能清楚看到圆领下的一番春景。

君尧兴陶醉般在她脖颈间嗅了下:“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香。”

冷晴霜身体一颤,拿手遮住酡红的一张脸:“皇上,臣妾……不懂。”

“无妨,朕来教你。”

穿过万条垂绦金丝流苏,两道身影进了内帐,床帏下滑合拢,遮住一室旖旎。

……

关菡语到底是宫里的老宫女,眼尖地看到她脖颈上面的点点红斑,知道冷晴霜已成功侍寝就不再多言。扶着她坐上步辇,两个人一道安静地回到了流霞阁。洛雯和雪巧老早就备下了止疼的药,只等着喂给冷晴霜喝,兑了热水清洗一番后伺候着她到床上,冷晴霜早就疲累不堪,沾枕即入眠,一夜无话。

翌日天际刚划开一道曦光冷晴霜就被喊起,几个宫女齐心协力给她打扮停当,穿一件鹅黄绣白玉兰立领长裙,规规矩矩绾了双髻,正正插了支檀木箜篌簪,描了眉扑了粉,拿桃花胭脂在唇上抹了一层,简简单单毫不起眼,然细细看去却觉清新舒爽。雪巧又忙着炖了一碗冰糖红枣银耳羹汤端给冷晴霜吃完了,才赶往未央宫昭阳殿给淑妃娘娘请安。

刚踏出流霞阁的时候,冷晴霜侧身斜睨一眼,天边隐隐透出鱼肚白来,流霞阁还未醒来,那波澜潋滟的美景尚未浮现,不禁略感遗憾。

昭阳殿算是未央宫的第二主殿,处在未央宫的中心位置,距离委实远了些。冷晴霜昨夜初次承恩,身体到现在还有些酸软,走了半个时辰就体力不支气喘吁吁,扶着腰直嚷累。眼见天色慢慢敞亮起来,几个奴才着急,生怕误了冷晴霜请安的最佳时辰,从而招来嫔妃们的怨怼。要知道住在未央宫的都是三品往上走的嫔妃,随便一个小惩罚,就能要了冷晴霜这个新人的半条命!洛雯拿出备好的糕点喂了冷晴霜两个,看她恢复了点气力就和雪巧一边一个撑着箭步往前赶。

如此速度加快,不出一会就到了未央宫。

几个人站了片刻,雪巧和洛雯松开冷晴霜的胳膊,这次稳稳当当走到了昭阳殿门口。天上蓝色一缕一缕凝聚,搅和着白光。微凉的风迎面吹来,让额前满是香汗的冷晴霜微微喘了口气,拿出身上的银丝百合簇拥花纹的帕子擦拭干净。关菡语在殿门跟小宫女小声说了些什么,小宫女应了声走进殿中,没一会就跟着一个穿着胭脂色蜜合云纹宫装的大宫女走了出来。

“小主来得真早,如今这天早上还冷得很,小主快些进来喝些热茶去去寒气吧,淑妃娘娘将将起来的时候还念叨着小主呢。”大宫女笑着,引着冷晴霜往殿内走。

冷晴霜小心翼翼笑着,心里难免有些惴惴。她一个刚刚入宫,初初承恩的新人,竟然能让淑妃娘娘起来的时候念叨着?

果然那些话一出来,洛雯和雪巧的脸色瞬间起了变化,连关菡语这个宫里的老人都不自觉地沉吟起来。

昭阳殿气势最为盛人,既磅礴,又生出些婉约之美。朝阳升起之时,整个宫殿金碧辉煌,院子里的海棠和玉兰都被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金色,光彩动人。几个人忐忑地走了进去,无心观赏如斯盛景。

关菡语留在了大殿外,洛雯和雪巧跟着冷晴霜一道走进大堂,现在尚早,还没有其他妃嫔前来,大堂显得略微空旷。最前面的那位宫女抿唇笑笑,没有止步:“冷小主请随奴才往前走。”

再往前就是昭阳殿的内殿了,冷晴霜并不多问,只答了声“是。”,便迈着小步端正走姿跟随进去。

不愧是昭阳殿,摆放陈列,无一不精致玲珑。内殿尤胜,单床帏上那垂下的灵兽呈祥绣锦的珠绫帘子,便已经是至尊至贵,该是属于皇后的用品了。冷晴霜吸取昨晚的教训,没有乱看,视线定在自己的缀珠绣鞋上,乖巧服帖。庄淑妃还在梳头,听见声响,偏头望望,亲和地笑笑,招招手:“你昨夜才侍寝完,怎的今日起这般早?该多注意身体才是。我才醒来不久,你若不嫌烦,就在这里陪着我吧,省得一个人待在大堂,冷冷清清怪闷的。”冷晴霜对她本就心存好感,闻言抬头高兴地同意了:“嫔妾愿意陪娘娘。”庄淑妃咧嘴笑笑,点点头。

那日在大殿,冷晴霜只远远地看着庄淑妃模样可亲,如今近近来看,只见她体态丰腴,圆脸玉润,眼睛黑曜石般乌亮,且大大的,颇为动人。鼻梁微挺,肤如凝脂,面色桃红,唇湿润有光泽,竟不怎么需要涂抹胭脂,便已光鲜明艳。整个人恰似一朵雍容的牡丹,然这天真动人姿色,又胜过牡丹的无情冰冷。庄淑妃看冷晴霜高兴,心情也很畅快:“无怪皇上一见你就喜欢,今儿这么仔细一看,果真讨喜,连我也忍不住喜欢了。”

冷晴霜脸上笑容一僵,心突突提紧:“蒙皇上厚爱,让嫔妾有幸第一个侍寝,但是嫔妾蒲柳之姿,怎会入得了皇上的眼……”

“快别这样妄自菲薄了!”庄淑妃挑了支鎏金穿花戏珠步摇递给服侍她梳头的宫女,忍俊不禁道,“昨夜你侍寝过后,皇上也没有让其他两位新人接着侍寝,想是皇上疼你,不愿叫你新婚之夜受委屈。”

冷晴霜如遭雷击,她身后的洛雯和雪巧同样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三个人极快的回神过来立刻“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冷晴霜慌慌道:“请娘娘明察,嫔妾并没有专宠之心!嫔妾只知道尽嫔妃本分好好伺候皇上,忠诚于皇上,这便已经足够了,再万万不敢生出其他想法来!”

后宫之中最忌专宠,况且本次选秀也是太后娘娘为了绵延皇嗣子孙才进行的,若是因为专宠而坏了规矩,便是她冷晴霜再无辜,也是罪人一个,凭多大的家世也保不全的!

庄淑妃话未说完,三个人就整整齐齐跪了下来,唬了一跳,再听了冷晴霜的言论,半是无奈半是感动半是欣慰道:“起来吧,我话未说完,你就这么心急着澄清,也是个沉不住气的!”虽如此说,倒并未见到她有何不悦的神色,只抿了抿嘴有些感慨道:“皇上原是不愿扩充后宫,怕给太后娘娘招麻烦,奈何太后娘娘求孙心切,我们这些老人的肚子也不争气,扩充皇室子孙又是首要大事,自然忤逆不得。可纵是如此,皇上对选秀没有多大兴致,太后娘娘一直郁郁的。昨儿你服侍后,皇上不知怎的,去找太后娘娘说了会子话,在我宫中略歇了歇便去早朝了。想来太后娘娘身子应该会快些好起来,这样我也放了心。归根到底呀,还是你的功劳。”

冷晴霜听了,也不知道此话是个什么意思,越发不敢起身,直直跪着:“嫔妾能够有幸服侍皇上已经是三生有幸的事情了,不敢居功。太后娘娘心情愉悦定是因为娘娘您治理后宫有方,能够为皇上和太后娘娘分忧解难,她老人家才会高兴起来的。”

庄淑妃见冷晴霜害怕,知道再说什么也无用,只好作罢,对那位领着她们进来的宫女道:“天雪,快去扶冷容华坐下吧,沏盏茶来给她捂捂,外面天寒,若是沾了寒气便不好了。”

那名叫天雪宫女应了一声,笑吟吟领着冷晴霜坐到一个檀木椅子上,又倒了杯滚茶端上来:“冷小主先休息一会,我们娘娘还要一会子梳妆,其他娘娘只怕要会子才来。小主不必心急,若有什么吩咐,只管吩咐奴才去做便是。”

冷晴霜感激地笑笑,她早就渴了,端起茶盏来慢慢吹着喝下。

一盏茶喝罢,庄淑妃也已收拾齐整。

天雪掀开帘子进来,笑道:“娘娘,贤妃娘娘已经来了,原昭媛娘娘有病缠身,告了一个月的假,其余娘娘都已到齐了。”

这话条理分明,庄淑妃道了声:“知道了。”转向冷晴霜,“走,我们出去吧。”

庄淑妃走在前面,冷晴霜等跟在后面一道到了大堂。刚出来,就看见大堂已经热热闹闹坐满了嫔妃,几人一堆说着笑话儿,见庄淑妃出来了,一致跪下行礼:“给淑妃娘娘请安,淑妃娘娘万福金安。”冷晴霜自然也随着她们一道又跪了一遍。

庄淑妃坐到了主位,面含微笑道:“各位姐妹都起来吧。”

那些娘娘也不推辞,笑着站了起来。冷晴霜默默地走到最末位,随众人坐下。

哪知她还没坐稳,就听到尖刻地声音说:“哟,这不是昨儿个刚侍寝的冷容华吗?听说昨夜皇上没有专宠你一个人,连贤妃娘娘的表妹都撂到一边没搭理,今天看来,果然是个美人儿,难怪会倾倒圣心了。”此言一出,四下瞬间安静,原本含着笑容的嫔妃们个个拿怨毒或者审视的眼光打量起冷晴霜来。

冷晴霜叫苦不迭,脸涨得通红道:“嫔妾昨夜侍寝之后就离去了,并不知道后事。”

那个嫔妃不依不饶:“哟,冷容华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年轻貌美,皇上喜爱是情理中事,我的这些话又没有哪处折辱到你,你怎么摆出这么个无辜样子!”这句话一说,倒像是把她狐媚惑主的罪名坐实了一般,其他妃嫔脸色大变,或许是想到了冷晴霜的出身,不敢出言刻薄,但那些眼神都刀子似的,锋利割来。

冷晴霜眼含泪珠望过去,只见说话那人坐在徐贤妃的下首,长长的柳叶眉,狭长眼睛,单薄嘴唇,穿着玉色印暗金竹叶纹的长衣,小指镶了个银质护甲,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再看徐贤妃,眼底唇角含着笑,拉着庄淑妃不停地说着话,把想要出言劝阻的庄淑妃堵着无法规劝。心底便通透了,这个人必是得了徐贤妃的授意,纵使不是,那也算这番举动遂了徐贤妃的愿,而徐贤妃,是决计不可能帮自己的,也不可能让庄淑妃出手相助。

她在心里琢磨了会子,蓦地想起庄淑妃刚才在内殿说的话来,顿悟庄淑妃的用意,遂福了福身道:“昨夜嫔妾服侍皇上的时候,皇上说看到嫔妾,就想到了各位娘娘们初初嫁给他的样子,心底颇为感慨。想来各位娘娘最初和皇上一道荣辱与共,艰难走来,皇上念着素日的情分,不愿意过度伤了各位娘娘的心,所以才打破祖制……嫔妾只是妄自揣测,并没有丝毫狡辩的心理,希望娘娘们明鉴。”

这大堂里坐着的,都是皇上尚未登基时的房里人,一道风雨兼程度过来,不知经历了多少往事。她们听完冷晴霜的话,均收起了讽笑,眼底染上一层落寞。后宫何其深,皇帝又年轻,日后只可能源源不断地进人,断不会少。这还只是第一批新人,她们便难受至斯,那如何面对日后的无数佳丽呢?败落了的红颜是否还能挽留君心?失了君心……还留在后宫有何意义?

庄淑妃插道:“昨天半夜,皇上来我宫里,也说了好些话,各位姐妹的好处,皇上是一点都没有忘记。想来冷容华的稚气未脱,勾起来我们以前在府里的回忆。如此,我们还应感谢冷妹妹才是。张妹妹,你说对不对?”

张妹妹就是刚刚那个刁难冷晴霜的嫔妃,她面上颜色变了几变,强笑道:“淑妃娘娘说得极是,冷妹妹,姐姐在这里谢过你了。”

堂上风一变向,氛围也瞬间变换。嫔妃们和和气气说起话来,冷晴霜暗舒口气,佯作好奇地打探她们和皇上从前的轶事,她们说得笑逐颜开,恨不能拉着她将心底埋藏多年的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翻出来反复念叨。

……

晨省一般都只一个时辰,今天硬了持续了两个时辰,直到庄淑妃说身上乏了,众人才恋恋离开。冷晴霜知道能有这种局面全亏了庄淑妃,慢慢落到最后走,恭恭敬敬朝她行了个全礼:“嫔妾多谢淑妃娘娘相助。”

庄淑妃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叫了底下的大太监弄了个步辇过来:“容华妹妹昨夜初次承恩,不宜长途步行,坐在步辇上,本宫也放心些。”

冷晴霜能感受到庄淑妃情绪突然的低落,虽不明白原因,但也起了疑心,福了福退了出来。未央宫的各位主子出行都有使用步辇和肩舆的权利,所以冷晴霜坐在步辇上回去,也没有显得奇怪。

回到流霞阁,就到午时了,冷晴霜打赏了几位抬步辇的小太监,匆匆回到房里喝了一盅茶,曼文和乐菱早就备好了饭菜,上了一大桌。冷晴霜一早上就吃了几块糕点和一碗银耳红枣羹,早就饿得发软,这会子看什么都是香的,毫不挑剔吃了起来。

洛雯立于一旁,打发走了其他人,才疑惑道:“小姐昨夜侍寝,究竟做了什么?”才让皇上打破祖制,没有召幸另外两位小主……

冷晴霜也奇怪:“我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照着那小册子来配合着皇上的动作。”说着,双颊飞红,继续埋头于食物中。昨夜她被拦腰抱起后,两人一路缠绵到床上,她蒙头蒙脑第一次,只知道顺应着皇上的动作,先是脱衣服,然后自然而然的云雨……倒是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和在她身上游移着的大掌,让当时的她心如鼓跳,朦朦胧胧对那些嫔妃的期待有了一丝丝理解。

洛雯想了想,也是,那两本小册子是太太在她们临行前晚塞给她的,据说是很好的东西,看来果然发挥了效用,于是放下心来。

冷晴霜想了想:“你去查查庄淑妃的底细,她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小姐可察觉出了什么不妥之处?”

“倒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冷晴霜犹豫了又道,“只是她这样心慈手软之人,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在是不容易。我想多学习学习,你只管去查吧。”

听到这样积极向上的话,洛雯也有些高兴:“知道了,我会派人去查的。”

派人?内应是谁?冷晴霜张嘴准备问,但还是塞了一筷子菜入嘴,也罢了,这些事情,就是她问了,洛雯打死也不会说的,反而会引起家里那位的怀疑,不妥。

正吃着,哪知门外突然传来长长一声:“常婕妤到——”

冷晴霜一口饭卡在喉间,不上不下哽咽住了。

——◇——◇——

人散尽了,天雪扶着庄淑妃进了屋,欲言又止。

庄静容拍拍她的手:“问吧!”

天雪这才止不住疑惑问道:“娘娘,您为何要帮助冷容华?太傅府本就显赫,若在宫中的女儿还能得宠,呼风唤雨,岂不是对皇上……”

“天雪,休要胡说,前朝之事,怎能妄议?”庄静容轻声呵斥道。

天雪道:“可是娘娘对皇上一片痴心,冷容华初次承恩皇上便如此为她,那往后……”纵使昨夜最后皇上还是来了昭阳殿,可是头夜宠幸三位新人乃是祖制,皇上再如何待庄淑妃,也无法改变破了祖制的行为去。

“住嘴。”庄静容眉头蹙起,“中宫尚缺,皇上信任我,将后宫管理大权交到我的手上,我就要带头做出榜样来。不帮冷容华说话,难道任凭张修容欺悔她吗?若是后宫个个都袖手旁观,那岂不是没有秩序规矩而言?你如此不知轻重,今日午间的饭菜便罚你来清洗,你可服气?“

知道主子心善,天雪应下来就垂首下去干活去了。

庄静容手指轻抚银壳镶米珠护甲,想起昨天半夜,皇上来到昭阳殿,倒头便睡着了。早上醒来,耳鬓厮磨一小会就要去上朝,临走前还特特的嘱咐要关照冷容华,千万不可让她受了欺负去。说起冷容华的时候,皇上的眼睛都是笑着的,说这妮子老实憨厚,又可爱有趣。所以她留了个心,今日时不时细细打量那冷容华,果然是个知轻重、很老实的女子。

至于是否会助长她的家族在前朝的气焰,庄静容也不懂那些,也不想计较,只知道皇上的话,定是可信的。可是……她眼底忧郁渐浓,手指不由攥紧护甲。皇上已经很久没有用那样充满爱意的眼神看自己了,都说后宫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她以前并未觉得,然而如今,心竟不由凉了许多。

窗外阳光炽烈,而未来,是否会保持如此平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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